冬珞盯着屏幕，手指没停。
“那文件只在三个论坛发了，还没扩散开。”
沈微澜点头：“能压住就好。”
她低头看稿子，最后一段话是刚加的。墨迹干了，字锋利。
“有人想用一份假文件定我们的罪。”她念了一遍，“那我今天就用真东西，把事实掰正。”
春棠站在旁边，手里抱着一叠纸。“检测报告、水质图、用户问卷，全齐了。第三方盖章的也有。”
“放台上。”沈微澜说，“等会儿我要当着所有人面，一页页翻给他们看。”
夏蝉从外头进来，还穿着肩甲。“外围清了，信号屏蔽器开着。没人能硬闯，也没人能断我们直播。”
秋蘅递来一个新香囊。“换一个。之前的药效快过了。”
沈微澜接过，换下旧的，闻了一下。“还是草味。”
“对神志有好处。”秋蘅说，“听久了吵闹声也不心慌。”
谢云峥靠在门边，一直没说话。这时才开口：“信道准备好了。公网要是断，我能撑十分钟。”
“够了。”沈微澜抬头，“十分钟，够我说完关键的话。”
沈微澜站起身，走到镜头前。
灯光打下来，不刺眼，但亮。
她坐下，正对摄像头，手放在桌上，没抖。
屏幕上弹幕刚开始滚动。
【真是她本人？】【背后有没有人操控？】【等着看怎么狡辩】
沈微澜没看弹幕。她翻开第一份文件。
“我是沈微澜。”她开口，“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回应最近关于净化装置的三条谣言。”
她顿了顿。
“第一，说这技术是伪科学，没效果。”
她举起检测报告，正面朝向镜头。“这是京北第三实验室出具的报告。设备运行七十二小时后，水中重金属含量下降百分之九十二。透明，可查，编号03817。”
弹幕停了一瞬。
有人问：【能不能造假？】
春棠立刻把问题推上提词屏。
沈微澜看了，不急。“你怀疑，很正常。所以我带了第二样东西。”
她拿出一张图。“这是试点村王家沟的水源对比图。左边是使用前，右边是使用后。浑浊度从42NtU降到0.3。村民可以作证，你们也可以去现场验。”
弹幕开始变。
【图看着是真的】【我去过王家沟，水确实清了】
她继续：“第二条，说我们污染水源，导致牲畜中毒。”
她翻页，拿出农户反馈表。“五户人家的牛羊饮水超过十五天，全部健康。体温、食欲、产奶量都在正常范围。这是兽医站的记录。”
又有人刷：【万一隐瞒呢？】
沈微澜点头：“所以第三条，说我们操控人心，做精神实验。”
她语气沉了：“就在刚才，有人发布了一份所谓‘内部文件’，标题是《关于沈氏团队精神操控实验的初步验证》。”
弹幕炸了。
【真有这事？】【吓人】
她冷笑一声：“这份文件，没有公章，没有编号，来源不明。而我，可以告诉你们——它根本不存在。”
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个网址。“这是我们所有研究数据的公开平台。密码是‘清流’。任何人，任何机构，随时可以查。”
她抬头，直视镜头。
“我们不做见不得光的事。我们只想让一口水变干净。”
她停了几秒。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她说完这句，全场静了几秒。
弹幕突然刷起一片【支持】。
冬珞盯着监控墙，手指飞快点着。
“流量在转。”她低声说，“中立和正面评论已经超过一半。”
春棠松了口气：“有几个科普博主已经开始转发解读视频了。”
夏蝉依旧站着，手按在剑柄上。“外面没动静，但我不信他们就这么算了。”
秋蘅换了药箱里的药材，重新缝香囊。“毒换了壳，还在。”
谢云峥走到沈微澜身边，声音低：“你说完了？”
“说完了。”她合上文件，“接下来，看他们的。”
发布会结束。
屏幕暗了。
主控厅里没人动。
沈微澜坐着没走，手里端着一杯茶，是秋蘅煮的，还没喝完。
冬珞的手指还在键盘上滑。
“红点少了。”她盯着舆情图，“蓝点多了。风向在变。”
春棠翻着手里的清单。“宣传短片得马上剪。把原始数据链接附上，让媒体发出去。”
“对。”沈微澜点头，“不能让他们再抢话。”
夏蝉卸了肩甲，但剑没收。“我再去巡一圈。刚才东侧红外有点波动。”
“去吧。”沈微澜说，“别离太远。”
秋蘅把新香囊放进盒里。“这批药加了安神的根，烧久了也不呛。”
谢云峥站在窗边，看着外头天色。
“他们不会停。”他说，“这次输了理，下次就下黑手。”
“我知道。”沈微澜放下茶杯，“所以我们不能停。”
冬珞突然抬头。
“等等。”
她盯着屏幕。
“境外有个新信号源上线了。不在之前那三个基站里。”
沈微澜站起来，走过去。
“哪来的？”
“位置标出来了。”冬珞放大地图，“西南边境，无人区。靠近老矿区。”
沈微澜眯眼。
供电稳定，频率特殊，是早就架好的。
沈微澜伸手，点了点那个红点。
“他们等我们发声。”
“现在我们说了。”冬珞声音轻，“他们就开始动了。”
春棠走过来，把宣传物料单放在桌上。“短片两小时后能出第一版。”
“发。”沈微澜说，“全渠道推。”
她转身看向谢云峥：“信道还能撑多久？”
“只要不全面封锁，三天内没问题。”
“好。”她点头，“我们还有时间。”
秋蘅把药箱合上。“第二批香囊三小时后能做好。”
夏蝉回来，手里拿着一块金属片。“东侧树丛里捡的。和上次一样，熔过。”
沈微澜接过，看了看。“还是那种合金。”
“他们盯上了。”夏蝉说，“不止舆论。”
“早知道。”沈微澜把金属片递给冬珞，“你看看能不能追到源头。”
冬珞接过去，插进读取口。
数据跑了几秒。
她忽然皱眉。
“这个信号……”她声音变了，“编码结构不对。”
“什么意思？”沈微澜走近。
“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冬珞盯着波形图，“它在找别的东西。”
“什么？”
冬珞抬头，眼神发紧。
“它在搜一段脉冲频率。和母亲笔记里的‘九宫隐脉图’……部分重合。”
沈微澜猛地看向她。
“你是说——”
冬珞没说完。
“小姐。”她声音压得很低，“他们不是在监视我们。”
她顿了顿，手指停在回车键上。
“他们在找她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