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白有些震惊于面前女娃的敏锐。
许多大人都感受不到的情感,她就可以察觉到。
墨初白低垂着眼眸,情绪有些复杂。
如同蜂蜜掉进了混和着苦瓜汁的果茶。
轻呼一口气:“讨厌的话,算不上,但喜欢,也确实喜欢不起来。”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三番二次想要杀死自己的人呢?
她认为这个事情不适合讲给孩子听,虽然她也不怎么在意这个孩子,只仅仅是血脉这层联系。
终止了这个问题,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并且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管的事情。”
小女娃紧紧握住拳头,似乎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抱住墨初白的大腿,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母君请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马上要六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很多事情我都懂的!”
他完美遗传了梦暨白的基因,漂亮且聪明。
“但……爹爹他,真的很喜欢母君,他经常想着母君,可爹爹还没有学会好好去爱一个人,不过他已经在好好学习了,他有把我养的很好。”
她似乎在向墨初白展示着自己,她整个人都是肥嘟嘟的,被养的很好。
墨初白有些不解,她不明白,如果这个男人真仇恨自己到的非要杀死不可地步,他首先做的是打掉这个孩子。
她是屈辱的证明。
可梦暨白没有,他将面前的小女娃养的很好,很漂亮,甚至有些太过宠溺,往那一站,看起来就是一个大胖萝卜。
所以那疯子是爱她,还是恨她。
她不能爱他,因为立场不同,她的喜欢不能凌驾于信仰之上。
她恨不起来他,因为享受了肉体的沉沦,为她诞下一个孩子,多次解困。
这份喜欢是一朵用砒霜浇灌的花,恨是爱到“绝望”生出倒刺,刺向彼此。
小女娃扯住墨初白的衣角,让她顷刻回神。
她祈求着墨初白,眼睛中是属于孩子独有的那份纯净。
“爹爹想着母君,母君也没有忘记爹爹,两个互相心里有对方的人就不应该错过啊,母君可以给他一次机会吗?”
话锋一转,圆乎乎的脸上透着一股狠劲。
“如果他不改,学不会,就杀了他!可以吗?”
墨初白只感觉不可思议,一个孩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梦暨白?”
小女娃摇头否认:“不是,没有人教我,这些不是别人教我说的话,这些都是我想对母君说的话!”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甚至有些沙哑。
她不是很明白大人之间的感情,她只知道两个人闹脾气,需要一方去哄,一方愿意下台阶。
她在努力争取着,爹爹不争气,只能靠她了,她只有六岁,倍感鸭梨山大。
墨初白心中有些触动,低头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延续的多罗人的姓氏?还是你爹爹的?”
显然两个都不是。
小女娃头摇的如同拨浪鼓:“我没有名字,但我知道我姓墨,因为爹爹说我娘姓墨。”
“什么?”
墨初白震惊一瞬,孩子长这么大都没有名字的吗?一定是梦暨白那个文盲压根不识字。
小女娃满眼期待:“母君给我取个名字吧!”
“取名字啊?那得让我好好想想,明天我给你答案好不好?”
墨初白对取名一事还是比较重视的,毕竟要带这一辈。
得到墨初白的回答,小女娃满意的点头,随即笨手笨脚的顺着墨初白的大腿爬了上去。
小嘴叭叭,开始不断诉说着关于多罗的事情。
“在多罗我一点都不快乐,爹爹站不起来,母君不在身边,她们都嘲笑我是个没有娘的孩子,但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一个没有的娘的孩子。”
“我一直相信,我的母君一定是个能文能武、威风凛凛的女人!”
这小孩为啥说话这么好听嘞!
听的人心暖暖的。
小女娃小手摸上墨初白的唇瓣,像是半块香肠,有些疑惑。
“娘的嘴巴怎么肿肿的,你受伤了吗?我给你吹吹。”
站起身,撅起嘴巴,便朝着墨初白的嘴唇轻轻吹气。
墨初白下意识摸了上去,但实在是想不起来,但估摸着肯定与梦暨白少不了干系。
“估计是被野狗咬了吧。”
咬人的,和野狗没有什么两样。
小女娃立即剥了一颗糖塞入墨初白口中。
甜甜一笑:“听说吃糖就不痛了,这是我从新爹爹那里偷来的,虽然我知道偷东西不是好孩子,但比起被别人评论好坏,我更在意母君。”
小女娃本来长得就如一颗胖胖白萝卜,现在缩在墨初白怀里撒娇,更如一个柔软的小猫。
再冷漠的女人,看到此情此景,都会软的一塌糊涂。
墨初白:(′?皿?`)丫的!这到底是什么人间小棉袄,这真的是我的小孩吗?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墨应祈只会带着墨灵禾玩泥巴,真怕哪天,面前的这个小女娃当着傻女儿的面说一句:世女之争,向来如此!
看来是时候对她严加管教了。
墨初白:“你应该可以联系到你爹爹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今晚就见他。”
小女娃点头。
“我希望见面后,我们彼此坦诚!”
小女娃有些惊讶:“要今晚吗?
“最好是在今晚,其实明天也可以。”
醉春楼烧了,与他脱不了干系,毕竟以他的性格,烧掉醉春楼进行报复,似乎也很合理。
他现在应该在京城,距离并不算太晚,乘马车的话,估计一个小时便到了。
小女娃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的询问。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墨初白大脑陷入懵圈状态。
“现在?”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梦暨白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额头升起细密的汗珠,似乎是跑着过来的。
他努力平复着心情和气息,合上木门,反锁。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墨初白。
他想象自己反锁住大门,墨初白被他短暂的圈禁起来,至少在现在的时光里,她的时间都是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到墨初白,他总忍不住想去挑衅。
他极力克制住冲动,如果这次再不说出,恐怕以后便没有什么机会了。
“墨初白……。”
“我们好好谈谈吧。”
墨初白(=°Д°=)合着你们俩耍我呢?
不儿?我侍卫呢?睡眠质量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