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病床被推进了电梯。电梯里很挤,顾明夜站在杨晚栀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其他人,怕他们碰到她。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他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大衣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味,是杨晚栀以前最喜欢的味道。
杨晚栀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顾明夜跟着移动病床走出电梯,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门已经打开了。医生和护士把杨晚栀抬进了车里,顾明夜也跟着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了医院。杨晚栀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眼神空洞。顾明夜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侧脸,心里一片沉默。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车子行驶时的轻微震动。顾明夜看着杨晚栀身上盖着的自己的大衣,心里莫名地有些安慰。至少,她还在他身边。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可他别无选择。他不能失去杨晚栀,哪怕是以这种方式把她留在身边。
车子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这家医院看起来比刚才那家私人医院还要豪华,门口站着不少保安,看起来戒备森严。
顾明夜先下了车,然后示意医生和护士把杨晚栀抬下来。他跟着他们走进医院,直接上了顶层的VIp病房。
病房很大,装修得很豪华,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客厅和厨房,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台上放着一张躺椅和一张小桌子,看起来很舒适。
医生和护士把杨晚栀移到病床上,又检查了一遍她的伤口,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离开。病房里只剩下顾明夜和杨晚栀两个人。
顾明夜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杨晚栀。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走到床边,看着杨晚栀。她还在睡着,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顾明夜伸出手,想替她抚平眉头,可指尖快要碰到她的额头时,又停住了。他收回手,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处理工作。
他试图用工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脑子里却总是浮现出杨晚栀的脸。他想起他们以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她的笑,想起她的闹,想起她对他的好……那些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让他心烦意乱。
他狠狠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一边是死去的妹妹,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杨晚栀还在睡,大概是太累了。顾明夜叫了份外卖,自己随便吃了点,然后又走到床边,看着她。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看着她苍白的嘴唇,看着她脖子上淡淡的淤青……心里的心疼像潮水一样涌来。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很软,像以前一样。
“晚栀,”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说,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窗外的雪,还在无声地飘落。
顾明夜就这样坐在床边,守了她一夜。他没睡,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过去和现在,想着该怎么面对她,想着该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二天早上,杨晚栀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看到顾明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看起来很累。
杨晚栀看着他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她恨他的冷漠和残忍,恨他的偏执和占有欲,可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轻轻动了动,想把盖在自己身上的大衣还给他,可刚一动,顾明夜就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杨晚栀醒了,眼神瞬间恢复了冰冷,刚才的疲惫和脆弱仿佛只是错觉。
“醒了?”他淡淡地说,站起身,“医生说你今天最好吃点流食,我让护工给你送过来。”
杨晚栀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明夜走到窗边,背对着她,声音冰冷地说:“你和陆枭,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只是普通朋友,我不信。”
杨晚栀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她看着顾明夜的背影,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都说了,他只是救了我。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顾明夜转过身,冷笑一声,“没什么他会把你送到私人医院?没什么他会给你请护工?没什么他会留下私人号码让你随时联系他?杨晚栀,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他只是好心!”杨晚栀的声音有些激动,“在你眼里,难道所有人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吗?”
“难道不是吗?”顾明夜反问,“陆枭是什么人?他是商界的小狐狸,无利不起早。他平白无故地对你好,难道是看上你的脸了?还是说,他想利用你来对付我?”
杨晚栀看着他眼里的怀疑和嘲讽,心里一片冰凉。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顾明夜都不会相信她。
“嗯,行,随便你怎么想吧。”她闭上眼,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我累了,想休息。”
顾明夜看着她不想再理自己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盛。他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累了?杨晚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被子被掀开,杨晚栀冷得打了个寒颤。她看着顾明夜,眼里满是泪水:“顾明夜,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