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狼藉,红色纱幔散落在凌乱的大床上,被压在下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李岩扶墙站起身,去摸床上的手机,挂断了标注着外送的陌生来电,看了眼躺在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李灼,打给了李家的私人医生,将详细地址告诉对方。
结束通话不过几秒,刚才那个外送号码再次打了进来。
烦不胜烦的李岩直接按了接听。
“你好,请问是李先生吗?我是黑天鹅配送,您预定的蛋糕已经到了,我现在就在VEN门口,请问您方便签收吗?”
“蛋糕?”
额头的鲜血流到了眼睛里,李岩从床头抽了张纸,随意擦了下,他这会儿心情正差,不耐烦道:“我没有订,你打错了。”
又没人生日,他订蛋糕干嘛?
配送员也觉得有些奇怪,“订蛋糕的是一位姓林的先生,我这边一直联系不上,他留得备用号码是您的,我这才给您打的电话。”
李岩手一松,手机掉到了地上。
林淡给他订了蛋糕?
林淡竟然给他订了蛋糕?
“既然你们不认识,那可能是号码留错了,我再联系下林先生吧。”
“等一下!”
反应过来的李岩语气有些急切,“是我的,是我的,是他给我订的,我现在就下去拿!”
他生怕对方离开,随便套上裤子和外套就下了楼。
穿着黑色工装的配送员,在看到从电梯里跑出来的李岩吓了一跳。
李岩头上的伤还没有处理,鲜血顺着额头流到了脸颊、脖颈和衣服上,右边半张脸红肿不堪,巴掌印清晰可见。
因出来的着急,他就随便披了件外套,里面什么也没穿,裸露在外的胸口上,一大片淤青清晰可见。
都这样了,李岩却跟不知道疼一样,哑着嗓子问道,“东西呢?”
配送员核对了手机号,便将蛋糕交给了他。
李岩提着蛋糕回到包间,医护人员已经到了。
李灼被人抬起来往担架上放时,疼痛让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在从医生口中得知,自己左腿肘关节骨折,起码要打两个月的石膏时,简直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把林淡给废了。
“林淡那小子人呢?”看到进来的李岩时,李灼问道。
“走了。”李岩坐下自顾自地拆蛋糕,看都没看他。
“北港就这么大,我倒要看看他能跑到哪!”
听到这话,李岩抬头看他,往常带笑的娃娃脸此时面无表情,染血的双瞳看起来有几分阴森,“你敢动他试试!”
李灼骂了一句胳膊肘往外拐,随后就被抬出了包间。
李岩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中,拒绝了想要帮他处理伤口的医生。
包装精美的蛋糕盒被打开,白色慕斯蛋糕上是两只栩栩如生的天鹅。
李岩想到昨天林淡匆匆离开时,答应过回头要补给自己。
他当时以为对方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林淡真的买了蛋糕。
如果他没有想不开给林淡下药,那他们现在应该正坐在一起吹蜡烛吃蛋糕吧。
“啪嗒——”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李岩抹了把脸,蛋糕也没切,就这么用勺子挖着往嘴里送。
奇怪,蛋糕不是甜的吗?
为什么他吃到嘴里却是苦的。
......
林淡做了一个香艳的春梦。
他在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身上,初次尝到了无与伦比的餍足。
“你是谁?”林淡看向低着头的人。
“哥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那人抬头看向了他,声音又娇又软,跟钩子一样。
林淡莫名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你是?”
那人拨开贴着脸颊的湿发,“哥,我是阿疏呀。”
阿疏?
阿疏不是男人吗?
他怎么会跟男人做这种事?
春梦变噩梦,林淡直接被吓醒了。
醒来后看了眼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个梦。
梦?
可喷洒在胸口的呼吸和脑中混乱不堪的回忆,都在提醒着林淡,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抬手掀开被子一角,低头看去。
阿疏趴在他怀里睡得正沉,侧脸紧贴着他胸口,双手环在他腰上,如同一只抱着树干的树懒一般。
两人都没穿衣服,林淡下意识想把身上的人推开,可又在看到对方嘴唇上,好几块暗色血痂时停了下来。
昨晚的回忆纷至沓来。
他昨晚到底都做了什么?!
不顾阿疏的意愿,‘强迫’对方用嘴、用手帮自己,一直折腾到了凌晨才算完。
禽兽!
自己简直是禽兽!
林淡心中悔恨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阿疏还不到二十,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那样对待,醒来后该有多崩溃。
正当林淡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时,躺在自己怀里的人睁开了眼。
“哥。”
沈疏声音哑得厉害。
“阿疏。”林淡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
装乖扮可怜是沈疏的拿手好戏,他红着眼,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淡,随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哥,好疼啊。”
沈疏昨晚确实被折腾得不轻,喉咙说话、呼吸跟吞刀片一样疼,不用看就知道受了伤。
不过都这一切都是他故意放纵,有意为之。
毕竟要是不受点儿伤,林淡怎么会愧疚,不愧疚怎么会对自己负责。
林淡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担心他喉咙受伤,低声道:“阿疏,张嘴。”
“哥还要吗?”
阿疏懵懂地点了下头,用沙哑地声音提醒道:“好吧,不过哥这次要轻点。”
说完就要往被窝里钻。
听到这话,林淡眉峰抖了一下,连忙将人拉了出来,“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让你张嘴,我看看你里面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