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不愧为道家祖庭。一路行来,但见宫观林立,掩映于苍松翠柏之间,飞檐斗拱,古朴盎然。云雾缭绕山腰,灵气氤氲成霞,呼吸之间,尽是清灵之气,令人心旷神怡。比之江城,此地确乃修行福地。
知客道士将林凡三人引至“上清宫”前。宫殿恢弘,道韵自成,门前已有不少修行者聚集,气息强弱不一,大多在炼气中后期,也有数位筑基修士,显然都是前来参加“青霞法会”的各路修士。林凡三人的到来,尤其是他那深不见底的筑基气息以及璃月、云薇绝代风华的气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好奇、探究、忌惮、惊艳……种种视线交织而来。
“林道友驾临,令我青城蓬荜生辉。”一位身着青色道袍、面容清癯、气息渊深,已达筑基后期的老者迎了上来,正是青城山当代山主,玄诚道人。他身后跟着数位长老,修为皆在筑基中期以上。
“玄诚山主客气,受邀前来,叨扰了。”林凡拱手还礼,不卑不亢。他能感觉到,这位山主的目光看似温和,实则如同深潭,在仔细地打量着他,尤其是他周身那迥异于常人的混沌气息。
玄诚道人目光扫过璃月和云薇,在璃月身上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惊疑与凝重,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笑道:“这两位仙子是?”
“道友,云薇。”林凡简单介绍。
璃月则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开口,那份超然物外、仿佛与周遭天地格格不入的气质,让玄诚道人及几位长老心中更是凛然。
法会在上清宫前的巨大青石广场举行。云雾在脚下流淌,宛如仙境。众人按序落座,自有道童奉上香茗灵果。
所谓“青霞法会”,并非比武斗法,更多是坐而论道,交流修行心得,间或有一些弟子演示道法、丹青、符箓等技艺,彰显门派底蕴。
几位青城山长老率先讲法,阐述青城丹道与自然相合之理,引动周围乙木灵气,显化青霞朵朵,道韵盎然,引得在场不少修士如痴如醉。
随后,玄诚山主目光转向林凡,含笑开口:“林道友年纪轻轻便已筑基,更是根基雄厚,闻所未闻。不知林道友所修何种妙法,于大道有何见解?可否与我等分享一二,让我等开阔眼界?”
这话看似客气请教,实则暗藏机锋,意在试探林凡的根脚传承。在场所有修士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凡身上。
林凡心知肚明,他放下茶盏,从容起身。他并未直接阐述混沌之道,那太过惊世骇俗。而是心念微动,引动一丝混沌之气,模拟周遭浓郁的乙木青灵之气,并以其对能量本质的理解,进行升华。
只见他指尖轻点,一缕混沌色气流溢出,并非吞噬,而是衍化、生发!气流在空中蜿蜒流转,竟于刹那间,衍化出一株栩栩如生的青莲虚影!莲开九品,瓣瓣生辉,散发着比周围青城山乙木灵气更加纯粹、更加接近本源的生机道韵!仿佛这株青莲,才是万木之祖,乙木之源!
更神异的是,这青莲虚影出现的刹那,广场周围那些由青城山长老引动的青霞,竟微微向其倾斜,仿佛朝拜君王!
这一手,并非强大的攻击,却彰显了林凡对能量本质近乎“道”的理解与掌控能力!以彼之灵气,衍化超越彼之境界的异象!
“道法自然,万法归宗。林某浅见,修行非固守一途,当明悟本源,融会贯通。天地能量,无论五行阴阳,皆有其根,溯其源,方能得见真道。”林凡声音平和,却如同暮鼓晨钟,敲在众人心头。
那株混沌之气衍化的青莲虚影缓缓旋转,道韵流转,竟让在场一些困于瓶颈多年的修士隐隐有所触动!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林凡这神乎其技的手段震慑住了。这绝非寻常筑基修士能做到的!甚至一些青城山长老都面露骇然,他们对乙木灵气的理解与掌控,自问远不及这轻描淡写的一手!
玄诚山主瞳孔微缩,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他原本以为林凡只是得了某种奇特传承,根基雄厚,却没想到对方对“道”的理解竟如此深邃!那混沌色的能量,竟能模拟并超越他们青城山传承千年的乙木青灵之气?此子,究竟是何来历?!
他深深看了林凡一眼,原本存有的几分轻视与试探之心,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忌惮与……一丝结交之意。
“林道友所言,振聋发聩,令我等着实汗颜。”玄诚山主长叹一声,语气变得真诚了许多,“道友之道,确非凡俗。佩服,佩服!”
经此一事,法会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再无人敢轻易出言试探林凡,反而多有修士主动上前结交,态度恭敬。林凡三人所在之处,俨然成了法会的另一个中心。
法会持续至月上中天方才散去。玄诚山主亲自为林凡三人安排了后山一处极为幽静、灵气最为浓郁的客院居住。
夜深人静,客院之内。
“今日之后,青城山当不敢再轻易试探于你。”云薇轻声道,看着林凡的目光带着一丝钦佩。
林凡微微一笑,并未自得。他看向一直静坐调息的璃月:“陛下,今日感知如何?此地灵气,可能入眼?”
璃月缓缓睁开双眸,眼中似有星河流转:“此地灵气尚可,尤其乙木青灵之气,对我魂体略有温养之效。然,并非我所需之灵脉本源。”她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远山,“那股精纯乙木之气的源头,在此山更深之处,被强大的禁制封锁。明日,你设法取得进入那禁地之权。”
林凡心中了然,青城山果然藏着秘密。那禁地之中,或许就存在着通往真正灵脉的线索,或者至少是极为珍贵的木系灵物。
就在此时,林凡神识微动,察觉到客院外有一道隐匿极好的气息悄然靠近。
“看来,今晚还有客人。”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是友是敌?是为了白日的青莲异象,还是为了那后山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