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中域天机
第142章：法则潮汐，虚空古路
“嗡——！”
就在林毅三人身形没入光门的刹那，一股无法抗拒的浩瀚伟力瞬间包裹了全身。并非简单的空间传送，更像是被投入了一个由纯粹法则道韵组成的狂暴漩涡！
眼前的景象光怪陆离，色彩失去了意义，方向感彻底混乱。耳边不再是风声或任何实质的声音，而是无数法则碎片碰撞、交织、低语、轰鸣形成的宏大“道音”。这声音直贯神魂，若是心志不坚、神魂弱小者，恐怕瞬间便会迷失自我，神魂被这庞大的信息流冲垮，化为这法则潮汐的一部分。
林毅只觉得神宫剧烈震动，那枚得自万法源碑的“极”字印记自主浮现，散发出温润而坚韧的光芒，护持住他的识海，勉强抵挡着外界狂暴道韵的冲击。他全力运转混沌神魔观想图，稳固自身，同时伸手紧紧抓住了身旁苏瑶和墨羽的手腕。
苏瑶周身泛起纯净的青色光华，生命法则自然流转，形成一层护罩，她的医道本质让她对能量的流动异常敏感，此刻虽面色苍白，却还能勉强维持。墨羽则低喝一声，机关护臂光芒大放，数个微型阵法瞬间展开，试图稳定周围紊乱的空间波动，但效果甚微，他的嘴角已然溢出一丝鲜血。
这通道内的压力，远超想象！
“稳住心神！紧守灵台！这通道本身就是第一道考验！”林毅沉声喝道，声音在狂暴的道音中显得微不可闻，但通过手腕传递的力量让苏瑶和墨羽心中一定。
三人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被法则潮汐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向前“漂流”。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周围的压力骤然一轻。
“砰！”“砰！”“砰！”
三声轻响，三人几乎是同时被“抛”出了通道，落在了一片坚实而奇异的地面上。
林毅第一时间稳住身形，混沌灵力遍布全身，警惕地看向四周。苏瑶和墨羽也立刻做出防御姿态，调整着体内翻腾的气血。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神俱震。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山洞、宫殿或者碑林，而是一片无垠的虚空！
脚下，是一条宽达百丈、不知由何种材质铺就的古路，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铜色，斑驳无比，布满了岁月的刻痕。古路向前方无限延伸，直至没入视线的尽头，隐没在淡淡的混沌雾气之中。
而在古路的两侧，以及上下四方，皆是深邃、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虚空。但这虚空并非死寂，其中漂浮着无数大大小小、色彩斑斓的光团。这些光团缓慢地旋转、生灭，有的炽烈如阳，有的清冷如月，有的生机勃勃，有的死寂毁灭……从中散发出清晰而强烈的法则波动！
“那是……火系法则碎片！”
“还有冰系……不，更接近‘绝对零度’的寒意！”
“那个绿色的光团，好浓郁的生命气息！”
“旁边那个灰色的，充满了破败与终结之意……”
苏瑶和墨羽看着这漫天如同星辰般闪烁的法则光团，忍不住低声惊呼。这里的法则显化程度，比之外界的万法源碑区域，强了何止百倍！简直就像是将天地间所有的“道理”都剖开，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任由观摩、感悟！
“虚空古路，法则星辰……”林毅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震撼。他认出了此地，在天机阁的一些最古老的秘闻札记中，有过零星记载，被认为是上古大能论道、甚至构建世界的原始场景的烙印。没想到，万法源碑的核心，竟是如此一片不可思议之地。
他回头望去，来时的光门已经消失不见，身后同样是无尽的虚空和延伸的古路。他们，没有退路。
“其他人呢？”墨羽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环顾四周。古路空旷，除了他们三人，不见其他任何身影。
“看来进入光门后，我们被随机传送到了这条古路的不同起点。”林毅沉吟道，“这样也好，避免了初期不必要的冲突。”
他的目光落在古路之上。仔细看去，脚下的青铜古路并非完全平坦，路面上同样镌刻着无数细密无比、比外界石碑上复杂玄奥千百倍的道纹。这些道纹与虚空中那些法则光团隐隐呼应，使得整条古路都沐浴在一种奇异的道韵辉光之中。
在此地，哪怕不主动去感悟，只是静静站立，都能感觉到自身对天地法则的理解在缓慢而坚定地提升。若是有对应灵根的修士在此修炼，效果将一日千里！
“这条古路，恐怕就是核心区域的试炼之路了。”林毅沉声道，“机缘就在两侧的虚空之中，但危险，恐怕也潜藏其中。”
他强大的神魂能隐约感知到，在那璀璨迷人的法则光团之间，虚空深处，隐藏着一些令人心悸的晦暗气息，充满了混乱、吞噬与毁灭。那是法则的对立面，或者说，是法则失控后形成的“道殇”区域。
“我们怎么办？沿着古路前进吗？”苏瑶问道，她尝试着引动一丝游离的生命法则光点，那光点雀跃地融入她的护体青光，让她精神一振，消耗的灵力瞬间恢复了不少。
“嗯，先行前进，谨慎感悟。”林毅点头，“此地法则虽好，但过于庞杂狂暴，不可贸然深入虚空捕捉。我们先适应此地的环境，看看这古路前方有何玄机。”
他隐隐感觉到，古路的尽头，或许才是万法源碑真正的核心传承所在。
三人当即收敛心神，沿着古老的青铜路径，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行进。他们不敢走得太快，一方面需要抵抗虚空中无处不在的法则威压，另一方面也要分神警惕可能出现的危险，同时还要抵御两侧那些法则光团无时无刻的诱惑——那是对修士道心最直接的考验。
行走间，林毅尝试将神识延伸向古路旁不远处，一枚散发着锐利金芒的法则光团。就在神识触及的刹那！
“锵！”
一声无形的剑鸣在他识海中炸响！无数关于“锋锐”、“无坚不摧”、“斩断”的奥义碎片涌入脑海，冲击着他的神魂。若非他神魂本质极强，又有神宫印记守护，这一下就可能被这枚小小的金系法则碎片伤及神魂。
他迅速收回神识，心有余悸。此地法则，虽显化在外，却也桀骜不驯，想要感悟，绝非易事。
就在他凝神消化那瞬间涌入的些许金系奥义时，异变陡生！
前方不远处的虚空中，一片原本平静的、散发着柔和水蓝色光芒的法则区域，突然剧烈波动起来！紧接着，那水蓝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幽暗、深邃，最终化为一片粘稠的、仿佛能侵蚀一切的黑色水流！
一股冰冷、死寂、吞噬一切生机的恐怖气息，猛地扩散开来！
“小心！是变异的水系法则，不……是‘归墟’之力污染了它！”林毅瞳孔骤缩，厉声警示！
他心中的那丝阴霾瞬间放大！这万法源碑核心区域，果然也被那诡异的归墟之意侵蚀了！
那黑色的水流如同活物，凝聚成一条巨大的触手，带着腐蚀空间的可怖力量，猛地朝着古路上的三人席卷而来！所过之处，连虚空中漂浮的几颗小型法则光团都被其吞噬、湮灭！
危机，瞬间降临！
(本章完)
【字数：17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