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皇三年,大隋发生了不少事。
4月,趁着突厥内部矛盾加剧和受了灾害之机,杨坚命卫王杨爽、河间王杨弘等分道出塞反击?。
五月十六日,高宝宁率突厥兵进攻平州,隋将李充在马邑击败突厥军。六月,隋军继续在可洛咳等地截击突厥。
面对外敌人,天下三大宗师之一,年轻的“武尊”毕玄和“龙卷风”康鞘利,也纷纷赶往战场。
二人的到来,给垂头丧气的突厥士兵打了一剂强心针,眼看突厥内部士气又起,年幼的梁王却拿着皇帝诏书来到了前线。
两军阵前,年幼的梁王第一次向外界展露了他的武学天赋。
塞外残阳如血,毕玄雄伟如魔神的身影勒马而立,周身蒸腾着炎阳奇功的灼热气流,让人不敢直视。
他只是骑在马背上往前一站,就让颓丧的突厥士兵精神焕发。
而隋军这边,几大将领用担忧的眼神看着独自走上前去的小童。
虽然他们很相信杨坚,确信他不会在军国大事上拿自己的儿子开玩笑,但就算天赋再如何高,到底梁王今年也不过是个八岁,最多叫10岁的孩子。
比起其他人,宗师境界的毕玄满眼的认真。
武道,除了练习内力和拳脚功夫,也是要悟道的。
武学之道,人之道,天地之道……
毕玄不止眼睛看见了他,还能感受到眼前孩童身上,那股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气息。
不是那种“人乃天地万物之一”,而是“他即是天地本身”。
这样恐怖的事实,并没有令毕玄胆怯,反而让他战意更胜。
毕玄不再等待,身影一动,以飞快的速度,一拳轰出。拳风裹挟着焚尽万物的热浪,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赤红冲击波向小白袭来。
众人只看见梁王不闪不避,并指如剑,向前轻轻一划,一道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的金色剑气凭空出现,将炎阳气劲直直劈开。
两股炽热的气流从他身侧呼啸而过,吹动幼童的衣袂,却伤不到他分毫。
剑气有形无声,如庖丁解牛般游刃有余,令观者赏心悦目。
一拳之后,数之不尽的炎阳劲气携飞速袭来,小白指尖轻动,轻薄的剑气化作剑网,手指虚虚握紧,往上一提,锋锐与柔韧并济的剑网便将冲撞而来的劲气绞杀于无形。
拳风不中,毕玄满脸兴奋,轻笑一声,炎阳奇功催起,整个人化作一轮人形烈日,高举长矛,骑马向小白奔去。
他手上的矛重九十九斤,矛名“阿古施华亚”,意即月夜之痕,在毕玄手中从无败绩。
见此,大隋将军脸上欣喜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
能修出如此厉害的剑气,梁王的天分无需多言,但人和人的身体极限是有差距的,还没成长起来的梁王,如何能与毕玄这么直接的硬碰硬?
对自己目前身体素质很有自知之明的小白,也没打算硬碰硬。
在毕玄冲过来的瞬间,他双手合十一拍。
“阵起。”
可怖的金色剑气化作剑阵,按照北斗七星方位,将毕玄死死钉在核心。
小白给他的对手礼貌介绍剑阵:“天枢位,剑气主镇压,如山岳之重。”
在此剑气里,如同被山岳之威压着的毕玄倒还好,他的马却嘶鸣一声,忍不住发狂。
突厥给毕玄配的马,那可是好马中的好马,身形高大,毛发柔软,颜色统一不驳杂,连马的眼神也是如同主人一般桀骜不驯。
这样好的马,前一刻还在冲锋,此刻却痛苦地恨不得死去。
小白有些心疼道:“别虐待马了,你快下来。”
已经下来的毕玄低头,他那充满妖异魅力,冷峻又神采飞扬的眼睛看向小白,俊伟古俏的脸上神色颇为奇异。
“你们隋人带着兵来犯我突厥,你布下如此剑阵,如今却在关心一匹马的生死?”
草原人以马为伴,会对马爱护,但也不会对敌人的马如此。
毕玄也不是没会过其他汉人高手,没见过这种的。
小白:“我们汉人与你们草原人的事,几百年说不清楚。”
别说什么我们隋主动挑起战争,本来你们突厥也是年年不安分,今年不先把你们收拾了,来年南下北边铁定出乱子。
毕玄突破了天枢剑气的威压,再次往前一走,又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蟒蛇缠住,难以行动。
小白:“天璇位,剑气主缠绕”。
天玑为阵眼,瑶光主杀伐。
毕玄不通阵法,但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敏锐察觉到了哪一处可能是他突破的关键所在。
就在他长矛投出之际,高悬于顶的瑶光剑气,凝成数柄三丈长的实质光剑,带着冷凝的森然剑意,自苍穹一柄柄飞下,直指毕玄头颅。
毕玄反手抓回长矛,大笑一声,抬起头来,举兵对抗。
毕玄那足以蒸发溪流的炎阳气场毫不遮掩地往散发,大隋的士兵都能感受到这股热流,只是很快,一道道剑气落下,将这些热气一一分解。
杨坚的堂弟,河间王杨弘勒住躁动的马,感叹:“这就是宗师之间的对抗吗?”
杨坚异母弟弟,卫王杨爽反而笑道:“我大隋有了个更年轻的宗师,剑气不输傅采林的奕剑术,这是我大隋之幸!”
当今天下三大宗师,高句丽一个,突厥一个,宁道奇一个。
武道宗师大多有自己的武道追求,但他们中原的宁道奇格外淡然,让他主动帮着隋军,那决计不可能,但若是大隋受外敌入侵,他可能倒也愿意出手相助。
比不上其他两个宗师能帮衬着自家出战,但也算是不会在内部乱来。
现在好了,他们大隋有了小白,这可是大隋皇室的人,天然就是站在大隋一边的。
不过八岁的年纪,就能对战三十岁正值壮年的毕玄不落下风,以后那还得了?
杨爽感叹:“回去以后,最需要担心的,是侄儿别太快成为大宗师。”
本来这侄儿就衣食无忧,世俗欲望比其他人少些,武学天赋也高些,再几年之后突破成了大宗师,破碎虚空了怎么办?
虽然破碎虚空这事,十万武者里都挑不出来一个,并且一直是武者的究极目标,传说只有身兼佛道两家之长,自创《仙门诀》的燕飞与孙恩做到。
但八岁的宗师,以后怎么就不能做到这一步了?
小白只能困住毕玄,无法做到彻底将他斩杀。可以一试,当然也有可能给这个喂了经验,让人直接顿悟,摸到了破碎虚空的门槛。
他的贴心好朋友,此方世界在识海里哭着控诉他。
【请你过来玩,顺便帮我减轻点工作量,不是让你给我加工作量的!这些人每次破碎虚空走都要捶我一顿,除非你彻底认领我,不能不管我,有人走了你要给我修补……】
总感觉会很麻烦的小白还是算了。
并且他们目的是重创突厥,不是,也做不到彻底歼灭突厥。就算是歼灭了突厥,这个生态位还会有新的草原人填补上来。
他来拖住毕玄,隋军趁机出动。
三天两夜过后,等到毕玄突破了剑阵,突厥也已经战败,分裂为了东西两部,和大隋的国书都签订好了。
在剑阵之中,毕玄也感悟颇多,作为报答,将自己那匹骏马送与小白,回了草原闭关参悟。
这次战役,天下皆为大隋出了个八岁的宗师而震惊。
外交上的事有长孙晟等一众能臣处理,军务也有诸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作为功臣之一的小白,回了营帐只管休息就好。
他一回来,被他一起带出长安望风的鲁妙子就立刻围着他看,止不住的啧啧称奇。
“梁王啊梁王,八岁的宗师,你知道你对天下意味着什么吗!”
小白坐下喝水:“我只知道,等回了大兴城以后,长安就是我的了。”
“这倒是个好事!”鲁妙子也高兴极了,他们已经为长安定下了不少改造方案和产业发展计划,只是还需要帝后的首肯。
现在好了,长安变梁王封地,一切都好办了。
他是个恃才傲物的顶级技术人才,只看实的,和小白关系好,是两人能聊技术,除此之外,他和杨素这类的实干官员也能处的不错。
但这不代表他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
他试图委婉询问道:“长安给你做封地,合适吗?”
小白让他放心:“我现在是大隋最年幼的宗师,每天也是和你混在一起,研究外人眼中的杂学,没什么不合适的。”
刚来这里,作为梁王,别人是生怕他磕着碰着。
现在一战成名,比起梁王这个身份,所有人看他,都俨然是看一颗冉冉升起的大隋武学天才,大隋皇室未来第一高手,大隋新宗师。
同样是怕他磕着碰着,但这回是担心他一不小心就搞破坏了。
这个身份回大兴,大家恨不得把他供起来,嘴上不说,心里大多都认为,一个在武道如此有天赋的人,应该不太会掺和朝堂和宫廷那点破事儿。
鲁妙子不服,“杂学?我们在研究的,才是真正的济世救民的学问,不比空练武功,看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强得多?”
现在朝堂上,文人官员学的还是那一套东西,而庙堂江湖里,能吃得起饭的人都想的是学武强身健体,不被人欺凌。
天文星象是很有用,但是门槛太高;机关术数,门槛又高,还多与工匠挂钩,世人多有所不齿。
这种现象,被称为天下第一工匠的鲁妙子如何能安之若素?
又听他说了一些愤愤不平的话,小白安慰道:“以后天下的正经学问,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鲁妙子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回了自己的帐子,越想越不对劲。
他的忘年交小朋友杨小白,今天说的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天下皆因大隋最年轻的宗师而震荡之时,裴矩是一边心里震荡,一边跟在长孙晟身边,处理突厥分裂的事,忙到飞起。
当忙完了,他才有时间去思考。
这一思考,就给他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在梁王身边这一年,知道梁王根骨奇佳,聪慧过人。也见过他练剑,小小年纪已经自有一套剑意。
但他可以肯定,梁王每天早上的打坐是纯打坐,不是修习内功,他也绝对是内力全无的。
无内力,只靠练剑,就能练出一套剑意,还能练出一套困住毕玄三天两夜的剑阵,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他自己目前《不死印法》都没修炼到致臻化境,困住毕玄三天两夜,可以一试,毫发无伤绝不可能。
他什么时候到的宗师境界,自己跟在他身边一年,也没见他有个什么顿悟、突破,难不成是之前就是宗师了?
如果自己当时潜伏的时候,心狠一点,直接要把他这个大隋未来武道支柱提前废了,是不是自己也会被他揪住?
有绝对宗师实力的小白,自己在他身边潜伏一年,他没发现小白的实力,那自己又有没有破绽,被小白发现了呢?
一旦自己魔门的身份败露,他这又是隐姓埋名混进大隋朝堂,又是摸到了梁王身边,目的肉眼可见的不单纯。届时裴家和魔门估计都要遭到帝后的打击清洗,他也要被魔门内部针对上。
因为一年没见过几次,他和祝玉妍感情虽然没淡,但是祝玉妍知道他居然一年不见在忙这些,估计他们这对小情人也要情感破裂,刀剑相向了。
多疑心一上来,裴矩都感觉自己彻夜难眠了,但最近事情多,他还不能不休息。
第二天,裴矩就当自己也是一个才知道梁王有如此武学天赋的小天才,别的什么都不想了。
小白休息一天起来,长孙晟还有杨弘这些杨坚信任的近臣那是纷纷来见他。
态度虽然还有着长辈对后辈的和蔼,但对宗师的尊敬一下就上来了。
知道小白要回去,个个不舍。
裴矩小白就不带回去了,就让他在这里继续发光发热吧,毕竟之前小白只是找杨坚借他,他的工作单位还在长孙晟手下。
小剧场:
杨坚、独孤伽罗(狂喜):我儿子是宗师了!这是谁家的天才宝宝,是我们家的啊!
杨勇(震惊):我弟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
杨广(阴暗思考):果然……
小白(踹门):爹娘,我回来了,长安给我!
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