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
褚泽连忙叫道。
四周那种原本要即将绞杀他的力量随着话音的出现而消失了。
噗通。
褚泽被松开的身体落在地上。
他抬起头，眼神中透过一种大难之后的茫然。
身为恐律的领悟者，此时的褚泽竟觉得有些惊魂未定。
刚才那种恐怖的律，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也让他有些身形飘摇。
现在他的身上，比起疼痛，更多的还是麻木。
一种任由无法抵抗的灾难力量将自己把玩之后留下的无力和麻木。
而屋里的李宗，则是表现出更大的恐惧和敬畏。
居然这么轻易就打赢褚泽……不，是单方面的碾压。
他已经没有了思考的力气，只有一种我命由天不由我的老实。
唯独内心深处，还是浮现出那道出现过多次的疑惑。
这个人，到底是谁？
而在门口的几人身影。
褚泽跪倒在陈岁面前，脸色依然呆滞，眼神直勾勾的，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景象中。
“喂，别发呆，起来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陈岁的声音传来，拉回了褚泽的思绪。
褚泽这才回过了一点神思，看向陈岁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凝重和敬畏，并非是敬畏陈岁，而是敬畏领悟了这等律的陈岁。
律可见其为人。
恐律的领悟者喜欢用恐惧掌控敌人，治愈律的领悟者有一颗善良的心。
虽然心中恨意盎然，褚泽也完全没有放弃杀死陈岁报仇的想法，但并不影响他对这种律产生敬畏。
渊恒律。
“顺带一提，刚才你的随机应变能力也算是过关了。”
陈岁又说道。
提到这个，褚泽的面色有些发黑，隐隐有着更大的怒气升腾，还从没有一个人，能这样当着他的面对他评头论足。
想到刚才自己惊慌之中的应答，更气得肝疼：
“如果你只是为了侮辱我，还不如把我杀了。”
“没有侮辱，是赞扬。我对你的要求，之前就说过的，当然是合作。”
陈岁双手抱胸说道，“我要卖我的货，我要你帮我在美妙街的高端客户里宣传我的这种藻烟。”
褚泽咬住牙，声音低沉，仿佛恶鬼：
“你不杀我，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然后杀了你的亲人朋友，让你也体会我失去弟弟的痛苦。”
“可以。我给你这个机会。”
但没想到，陈岁却坦然说道，“我不怕你杀我，我们开诚布公，你跟我合作，并且解决这些烂摊子，我就给你一个杀我报仇的机会。”
“你会后悔的！”
褚泽眼里更加阴森，陈岁简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不过，有件事，我需要你提前了解。”
陈岁突然收敛了笑容看向褚泽，“如果你对我的人动手，那我就会杀了你，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你也将失去报仇的机会。所以，请你每一次准备动手之前，务必想好，是选择亲手报仇还是愚蠢地对我的人动手。”
陈岁注意到褚泽穿着的是渊国官方的服饰。
这满地的烂摊子需要有人解决，杀死褚泽更会引起渊国追查，更何况，自己也确实需要一个合作对象。
所以不杀他。
只是因为杀死褚泽比留下褚泽更麻烦。
而这样的仇敌，意外地比跟其他人打交道更简单可靠。
只要褚泽还想亲手报仇，那陈岁就不会有任何从褚泽这里暴露的风险。
褚泽被陈岁的目光盯得心神一颤。
无形的恐惧在他心中升起。
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反应了一下，意识到这种气息到底是什么。
猛地回过神，脸上布满呆滞和震惊：
“你怎么也会恐律……不对，你怎么会两种律？”
领悟两种律并且还能够使用的，在渊国也是少见，他并不知道陈岁的身份，以为只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可是现在看来……
这样的天分和实力，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陈岁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随手扔下二十包奇孽油处理过的藻烟。
“既然答应了合作，就好好做事。耍什么阴招都可以，唯独不能耽误了我的生意。”
“一星期内，我希望听到我的货在高端市场打通名气。”
“后面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这件事闹大了对你没有好处。”
“我叫陈岁。”
“最后……我等你来杀我。”
话落，陈岁绕过他，拉着海鳞鳞离开。
话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他也不怕褚泽会有什么过激反应，这样的人，即便向渊国告发，渊国那边的第一反应也是调查褚泽。
所以陈岁并不担心。
接下来一段时间，倒是可以带着海鳞鳞散散心什么的了。
正好把纹术猛地往上提一提。
先前在船上事多，没有多少时间。
现在倒是没有陈岁的事情了。
得到的七种新纹术，若是加入进去，陈岁无法想象，自己的实力得增长到什么地步。
当然，不太可能。
脏奇罗胎纹术虽然没有纹术的承受上限，但越吞噬纹术，纹术的凝聚速度就会越慢。
到最后，凝聚一枚纹术可能要忍受极致而长久的痛苦。
这里的长久或许是几个月乃至几年，而每一枚脏奇罗胎都是要吞噬很多纹术，要想凝聚一套，到最后要费老鼻子劲了。
算起来得不偿失。
所以陈岁需要计划好吞噬哪几种纹术。
怀着这样的想法，陈岁带着鳞鳞回到了骚粉小洋楼。
远远看去，二层并未亮灯，显然，陶子墨没有回来。
海鳞鳞趴在陈岁背上睡着了，呼吸均匀。
静谧的夜色蓝汪汪的，那么迷蒙，难怪梦境混沌，原来是夜晚的魔力。
陈岁将脚步放得很轻，慢慢往回走去。
然而，靠近一点，却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传过来。
一道娇斥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滚，别来找我，那个吸毒的畜生不是我弟弟！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陈岁站在不远处的街角，仔细看去。
只见一道穿着复古式粟色长裙的女孩甩开几个男人的手。
那几个人，胡子拉碴不修边幅，黢黑的脸上满是不善。
给人一种街边流氓的第一印象。
“壶小姐，壶为鲸那小子说了，他的钱由你来付，你要是不掏钱，我们可是很难办啊。”
为首的男人说道。
“滚，再不走，我会上报巡逻队的！你们这群毒贩子，别靠近我！”
壶为草靠着墙壁，目光敌视地扫视他们。
闻言，那男人不屑地笑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张欠条：
“巡逻队，巡逻队，不瞒你说，壶小姐，巡逻队就算来了，他们也没有证据抓我们，倒是你的弟弟，给我们打的欠条，上面可是写得清清楚楚。”
“而且，你可要想好了，壶小姐，今天这钱不给，你可就没有安稳日子了。”
“你也体谅一下我们，我们也是帮人办事不是？你弟弟留了你的住址，我们没办法，也只能找到这里。”
“我们也没办法的啊。”
“交了钱，我们也好回去交差，壶小姐也好有个安静的生活，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说着，看向旁边的房子，“我看这房子挺不错，壶小姐要是说自己没钱，怕是把哥几个当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