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缓缓收回手,突然压低声音,话语中透出深邃的恶意。
作为“万相诡”(画皮七阶道途)层次的强者,她虽有阴兵队身份庇护,但若在曹县暴露...能神不知鬼不觉除掉她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她行事只会更加不便。
但无相众的考核规则向来残酷——让新人直接参与真实任务,用生死来检验资格。
她厌恶这个差事,却又不能拒绝。
“不过至少自己还有临时决断权!若这菜鸟真敢做出什么蠢事...自己就直接宰了他。虽然事后要写冗长的报告,还要接受那个变态审讯官的问询,但总比被蠢货拖累送命强!”
想到这里,他看向秦天的目光也也略微宽松了几分。
“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秦天点了点头回应。
“最好如此!”
女子说完便闭眼不再言语。
半个多时辰后,黑雾渐渐散去,轿子降落在荒芜的野地。
枯黄的杂草间散落着不知名动物的骸骨。
秦天掀开轿帘,两件悬浮的交通工具映入眼帘——
左侧是一柄三丈长的白骨飞剑,剑身由数百块人骨拼接而成,关节处缠绕着猩红的血丝。
右侧则是一辆造型狰狞的诡火摩托,油箱上蚀刻着扭曲的人脸,排气管如同张开的血盆大口。
“记住,雷凌霜是“千刃骨魔”(骨妖七阶道途),这柄“百骸剑”就是我的标志。”
“雷耀祖是血僵九品的“腐血尸”。以你“诡皮师”的道途,既读不了记忆,也模仿不了能力。所以,多看,多听,少做。千万不要和任何人动手...敢动手,我就先撕了你这层皮!懂?”
她转身看向秦天,眼神陡然锐利。
“前辈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此时的秦天已经跨上摩托,掌心传来血肉般的温热触感。
他转动油门,排气管喷出幽蓝火焰。
听到女子的话语后,他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女子盯着他信誓旦旦的动作,眉心不安地跳动。
但最终又将涌到嘴边的警告又咽了回去。
“轰——!”
随着引擎咆哮响起,摩托周身腾起黑雾,车头灯骤然亮起血红光芒。
“有意思...”
他猛拧油门,摩托如离弦之箭冲向天际。
狂风撕扯着秦天皮肤,但秦天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驾驶之中。
起初的颠簸很快变成流畅的弧线,摩托在云层间划出燃烧的轨迹。
两分半钟后,秦天已经能让摩托在空中翻出漂亮的回旋。
“既然熟悉了,那便出发吧!”
女子御剑而起,百骸剑发出刺耳的尖啸。
她最后瞥了眼摩托上的身影,化作白骨流光消失在天际。
“轰轰轰——!”
秦天猛踩踏板跟了上去。
曹县,天河酒店。
这座三十八层,由白骨堆砌而成摩天大楼矗立在城市中心。
此刻,顶层天台上的停机坪周围,二十余位衣着华贵的身影正不安地徘徊。
“老李,雷家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到?”
身着暗金色长袍的老者第三次抬起腕表。
他是曹县商会的会长赵无延,此刻却像个等待老师点名的小学生般局促。
“只说了是今日...那种大人物的行程,哪是我们能过问的?”
被称作老李的是李家家主李长寿,曹县一等一的家族势力。
只是对方此刻也是咽了咽口水,脸上不敢有丝毫不满。
“呵呵,我血煞会一分钟几十万上下...如今大中午在这一站就是两个多小时...雷家倒真是威风!”
一名光头中年摸了摸脑门,神情显得有些不忿。
说话之人正是曹县仅次于“猛诡街”的黑色势力——血煞会帮主,李标。
至于为什么“猛诡街”没人来...懂的都懂。
猛诡街虽然不强,但其身后可是站着猛诡域的身影。
别说是什么雷家,就算是整个枯骨府所有势力齐聚都入不了猛诡域的眼。
“来了!”
赵无延耳朵微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响声。
“嗖——!”
凄厉的破空声撕裂云层,一柄三丈长的白骨飞剑从天而降。
剑身上数百个骷髅空洞的眼窝同时喷出幽蓝鬼火,将整个天台照得惨白。
紧随其后的诡火摩托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排气管喷出的黑雾中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
“恭迎凌霜小姐!恭迎耀祖少爷!”
在场众人慌忙整理衣冠,鞠躬行礼。
从白骨飞剑上飘然而下的女子轻抚剑柄,数百根骨刺立即收回剑身。
“带我去休息!”
她扫视众人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堆死物。
“大家已经备好了宴...宴席,是否先...”
李长寿的嗓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口中断断续续的询问。
“你在教我做事?”
“雷凌霜”突然转身,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李长寿。
“不敢!不敢!凌霜小姐旅途劳顿,理应先行休息!这边请!这边请!”
赵无延赶忙上前开口解围。
当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天台上凝固的空气才重新流动。
“不愧是无相众的前辈...”
秦天望着前方那道优雅从容的背影,不由得在心底发出由衷的赞叹。
雷凌霜展现出的每一个细节都堪称完美——从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高贵气质,到呵斥李长寿之时的霸道,包括看向众人的不屑眼神都天衣无缝。
方才在天台上,曹县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集在那里。
那些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哪个不是阅人无数?
可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这位“雷家大小姐”的异常。
秦天不由回想起自己刚穿越诡异世界的表现,虽然勉强维持着表面镇定,但紧绷的肌肉和飘忽的眼神,与眼前这位前辈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看来...我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这个认知让秦天的神色不由认真了许多。
“两位先休息!等晚宴安排好了,赵某再来接两位!”
当赵无延躬身退出套间,厚重的实木门发出“咔嗒”轻响时,秦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要开口。
可“前辈”二字刚到嘴边,一记凌厉的眼刀就让他硬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