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的太极殿内,气氛异常凝重。数十份来自中原各州郡的表章整齐地堆放在案几上,每一份表章的内容都如出一辙——恳请隋帝退位禅让,将大隋江山托付给大隋丞相、安北王耶律现。
隋帝坐在王座上,小脸紧绷,眼神中满是茫然。他年幼登基,从未真正执掌过权柄,如今面对满朝文武的目光,只能紧紧攥着衣角,不知所措。
“陛下,各州郡刺史皆言,安北王平定天下、安抚百姓,功德远超历代明君,唯有安北王登基,才能让大隋重现荣光,恳请陛下顺应天意、民心,禅位于安北王!”一名辽国勋贵出列,高声奏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数十名官员附和:“臣等附议!恳请陛下禅位!”
然而,也有不少前隋老臣面露不满,纷纷摇头叹息。其中一名白发老臣走出队列,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陛下不可啊!耶律丞相虽有大功,却终究是大隋臣子。当年他在雁门关救下先帝(隋炀帝),后来又庇护陛下,一直以大隋忠臣自居,如今怎能行篡逆之事?此举若是传出去,定会被天下人耻笑啊!”
“是啊陛下!”另一名老臣也跟着跪下,声音哽咽,“我等追随先帝多年,深受隋室恩惠,岂能眼睁睁看着大隋江山落入他人之手?还请陛下三思!”
一时间,太极殿内分成两派,一派恳请禅让,一派坚决反对,争论不休。而这一切,都被站在殿侧的耶律现看在眼里,他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容,仿佛这场争论与他无关。
争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虞世南耳中。这位前隋大儒,自隋炀帝时期便为官,见证了隋室的兴衰,也看穿了耶律现的野心——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察觉耶律现经营辽国、扩充实力,绝非真心辅佐隋室,只是碍于局势,一直未曾点破。如今耶律现要篡夺隋室江山,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当天下午,虞世南身着便服,径直闯入耶律现的丞相府兼安北王府。府中的侍卫早已习惯了他的脾气,加上耶律现曾立下规矩“任何人可直言进谏,纵是辱骂亦不追责”,侍卫们只是象征性地拦了一下,便任由他闯了进去。
此时的耶律现正在书房内批阅文书,见虞世南怒气冲冲地进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起身:“虞公今日怎的如此匆忙?可是有要事要与我商议?”
“商议?我与你这篡逆之贼有何好商议的!”虞世南指着耶律现的鼻子,破口大骂,“耶律现!你忘恩负义!当年先帝(隋炀帝)对你信任有加,赐你安北王爵位,让你执掌北方兵权;后来你庇护幼帝,陛下封你为大隋丞相,将朝政托付于你,你就是这样回报隋室的吗?如今你手握大权,竟要逼迫陛下禅位,你与那杨坚、李渊之流有何区别?简直是乱臣贼子!”
虞世南越骂越激动,唾沫星子飞溅,声音也因愤怒而嘶哑。府中的侍从们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耶律现发怒。可耶律现却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耐心地等他骂完。
直到虞世南骂得口干舌燥,停下喘息时,耶律现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十足的穿透力:“虞公,骂完了?若是没骂够,不妨再歇会儿,继续骂。”
“你……”虞世南被他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耶律现,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耶律现放下茶杯,走到虞世南面前,目光锐利地看着他:“虞公,你我相识多年,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经历了北朝、隋朝、李唐,如今又在辽国为官,算下来,也见证了四个朝代的更迭,对吗?”
虞世南愣了一下,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这个,却还是点了点头:“是又如何?”
“那我便不解了。”耶律现继续说道,“当年杨坚篡夺北周江山,建立隋朝,你那时已是北周臣子,为何不跳出来骂他篡逆?李渊在关中擅自称唐王,建立李唐,行的也是篡隋之举,你为何也不骂他?如今我不过是受各州郡恳请,准备接受禅让,你却如此激动,跑到我府中破口大骂,虞公,你这不觉得有些双标吗?”
虞世南脸色一变,急忙辩解:“杨坚虽篡北周,却结束了南北朝的战乱,让天下重归一统;李渊虽建李唐,却也是在隋室衰落之时……”
“哦?照虞公这么说,只要能让天下一统、结束战乱,篡逆之事便可以被原谅?”耶律现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那我如今平定天下,消灭王世充、李唐等割据势力,让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难道不比杨坚、李渊的功绩更大?为何他们能篡逆,我就不能?”
他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虞世南:“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忠臣,可你别忘了,你出生于北周,最早的身份是北周臣子。杨坚篡位时,你不仅没有反抗,反而接受了隋朝的官职,甚至还曾上表进谏,为隋朝效力。那时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北周的忠臣?如今却来指责我,虞公,你这忠臣的标准,是不是有些太随意了?”
虞世南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他确实在杨坚篡位后为隋朝效力,也在李唐建立后短暂任职,如今却以“隋室忠臣”的身份指责耶律现,确实有些站不住脚。
耶律现见状,语气稍缓,继续说道:“再者,你说我篡夺大隋江山,可你问问天下百姓,还有几人记得大隋的好?隋炀帝在位时,开凿大运河、三征高句丽,耗尽民力,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去街上随便找一个百姓问问,谁会念隋炀帝的好?谁会觉得大隋是值得留恋的朝代?”
他指着窗外,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再看看我治理下的天下——减免赋税、兴修水利、推广新农具,让百姓们有饭吃、有衣穿;建立学堂、普及教育,让寒门子弟也有机会读书;整顿吏治、严惩贪官,让官场风气焕然一新。虞公,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把天下治理得,难道不比隋文帝时期更好?纵观古今,又有几位君主能做到我这样?”
虞世南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不得不承认,耶律现说的都是事实——如今的天下,确实比隋朝时期更加安定、富庶,百姓们的生活也比以前好太多。他之前之所以反对耶律现禅位,不过是出于对隋室的忠诚,却忽略了百姓的意愿和天下的大势。
“你……你即便治理得好,也不能篡夺隋室江山!”虞世南依旧不肯放弃,却也没了之前的气势。
耶律现笑了笑,摇了摇头:“虞公,天下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而是百姓的天下。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谁就能得到天下的认可。当年隋室失去民心,所以才会灭亡;如今我得到民心,得到各州郡的支持,接受禅让,不过是顺应天意、民心罢了。你若是真为百姓着想,就该明白,只有我登基,才能让天下更加安定,让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虞世南沉默了。他看着耶律现坚定的眼神,听着他话语中的道理,心中的坚持渐渐动摇。他知道,耶律现说的是对的,天下大势已定,隋室的灭亡早已注定,他再反对,也不过是徒劳。
耶律现看着他沉默的模样,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便不再多言,只是说道:“虞公,你若是想通了,便留下为新朝效力;若是不想,我也不勉强,会给你足够的俸禄,让你安享晚年。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虞世南深深看了耶律现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缓缓走出了丞相府。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不知他心中,究竟是何滋味。
而耶律现则回到书房,拿起案几上的禅让表章,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知道,虞世南的转变,意味着前隋老臣们的抵抗即将瓦解,禅让之事,已成定局。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正式登基,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王朝,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