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的消息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迷雾。黑色的、刻满邪纹、触手冰凉的金属球!这个描述与寒山寺地宫那个被取走的凹槽形状及其可能存放的物品特性高度吻合!难道斗篷人从地宫取走的,就是这件东西?而它曾经是吴守仁教授的收藏?
我们立刻联系苏婉清,希望能看到那本笔记的详细内容。苏婉清很爽快,但表示笔记复印件在她导师的个人资料库里,需要申请调阅,而且涉及已故教授的隐私,需要正当理由。我们只好再次搬出那个蹩脚的“民俗研究”借口,并保证仅用于学术参考。苏婉清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答应帮忙问问导师。
等待的时间格外煎熬。我们三人待在分析室里,反复研究地宫的照片和数据,试图找出更多关于那个凹槽和金属球的线索。李教授团队则加紧对灰烬和颜料样本进行更深入的分析,希望能找到与“金属球”相关的能量残留或材质信息。
第二天下午,苏婉清终于发来了好消息。她导师同意让我们在资料室现场查阅笔记的复印件,但不能带走或拍照。我们立刻动身前往文史学院。
在资料室那间充满樟脑丸味道的小房间里,我们见到了那本泛黄的笔记复印件。笔记是吴守仁教授早年的研究手札,字迹潦草,夹杂着大量草图和个人感想。我们小心翼翼地翻到苏婉清提到的那一页。
“……戊寅年秋,于滇南古墓所得一异器,色黑如墨,质非金非石,触之冰寒刺骨,球面密布诡异纹路,非篆非梵,观之目眩神迷,似有摄魂之力。疑为古代西南巫蛊之术所用‘邪瞳’或‘怨核’之类,内含大不祥。把玩数日,心神不宁,夜多怪梦,遂以桃木匣封存,沉于后院古井之中,以镇其邪。此物凶险,后世子弟切勿妄动。”
笔记旁边,还用毛笔简单勾勒了一个圆球的轮廓,上面画了些扭曲的纹路,虽然简陋,但那种邪异的感觉跃然纸上。
“滇南古墓……邪瞳……怨核……沉于后院古井……”陈骏低声念着关键词,眼神锐利,“时间、地点、特性都对得上!吴教授确实收藏过这样一件邪物,而且因为他无法驾驭,将其封印在了自家老宅的后院井里!”
“所以,斗篷人是从吴教授老宅的井里,找到了这个金属球?”我推测道,“然后把它带到了寒山寺地宫,进行某种仪式,最后又将其取走?”
“很可能就是这样。”小雅冷静地分析,“斗篷人对吴教授的研究和收藏很了解,甚至可能一直在暗中关注。他利用孙正明对‘秘境’的贪念作为幌子,真正目标可能是吴教授散落在各处的、与‘嗔恚’相关的收藏品。这个金属球,就是其中之一。”
“后院古井……”陈骏沉吟道,“我们之前搜查吴教授老宅时,注意力都在书房和卧室,忽略了后院。如果金属球真被沉在井里,斗篷人肯定已经得手了。我们现在去,恐怕只剩空井。”
虽然晚了一步,但这条线索至关重要。它证实了斗篷人确实在系统地收集与“嗔恚”相关的邪物,并且对吴教授的研究了如指掌。这个金属球,被称为“邪瞳”或“怨核”,听起来就是一件极其邪恶的魔道法器,斗篷人要用它来做什么?
我们向苏婉清和她导师道谢后,匆匆返回“第七观测站”,将这一重要发现汇报给秦墨和李教授。
“邪瞳……怨核……”李教授在数据库中快速检索相关关键词,眉头紧锁,“在一些残存的密宗邪法典籍和西南巫蛊传说中,确有提及类似器物,通常是以极端残忍的方式炼制而成,能够吸收、储存并放大世间极致的怨恨、痛苦等负面情绪,是施展某些诅咒或邪恶仪式的核心媒介。”
他调出一些模糊的古籍扫描图,上面的图案和描述与吴教授笔记中的记载有几分相似。“如果这个金属球真是此类邪物,那么斗篷人夺取它,目的很可能不仅仅是为了研究,而是……要将其作为某种‘钥匙’、‘催化剂’或者……‘祭品’!”
“祭品?”我心里一紧。
“结合他在寒山寺地宫进行的邪阵仪式,以及试图逆转‘三才封魔阵’的行为,”陈骏脸色凝重地分析,“他可能需要一件蕴含极致负面能量的强大邪器,作为引子或动力源,来冲击甚至污染由佛门愿力构筑的封印!”
这个推测让指挥中心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如果让对方得逞,古魔“嗔恚”提前苏醒或者封印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尽快搞清楚斗篷人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以及他现在可能藏身何处!”秦墨斩钉截铁,“李教授,集中所有计算资源,分析金属球的能量特性,尝试逆向推演它可能被用于何种仪式,以及进行此类仪式所需的环境条件!陈顾问,你们继续梳理吴教授的所有研究脉络和人际关系,看看能否找到斗篷人身份或其同党的蛛丝马迹!”
任务再次升级,从被动防御转向主动出击,寻找斗篷人的踪迹和计划核心。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投入了更加紧张的工作。李教授团队日夜不停地构建能量模型,模拟各种可能。陈骏和小雅则通过各种渠道,试图还原吴守仁教授生前的交际圈和研究轨迹,寻找任何可能与斗篷人相关的线索。我则继续强化训练,同时更加努力地与转经筒沟通,希望能从慧觉留下的信息中,找到关于类似“邪瞳”器物或破解之法的记载。
压力巨大,但线索的浮现也带来了一丝希望。我们就像在玩一个巨大的拼图,虽然大部分区域仍是黑暗,但关键的几块碎片正在逐渐归位。
这天深夜,我正在训练室进行深度冥想,试图再次连接转经筒内的记忆碎片。突然,怀中的转经筒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中央的佛心舍利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一幅短暂而清晰的画面冲入我的脑海:
* 画面: 燃烧的镇岳寺藏经阁内,年轻的慧觉嘴角溢血,正拼命从一处暗格中取出一个……黑色的、刻满邪纹的金属球!他眼神决绝,将其狠狠砸向地面一面刻满符文的铜镜!金属球与铜镜碰撞的瞬间,爆发出滔天的黑气,但也被铜镜的佛光死死吸住!慧觉趁机将转经筒的核心(佛心舍利)碎片打入铜镜背面!**
画面戛然而止!
我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狂跳!原来如此!那个金属球,当年在镇岳寺就被慧觉用过!他是用它作为“诱饵”或“媒介”,结合某件佛门至宝(那面铜镜?),才成功地将暴走的“嗔恚”古魔的大部分本源引入并封印进“三才封魔阵”的!
难怪斗篷人如此想要它!他不仅想破阵,更想回收这件当年被慧觉用来“设局”的关键邪器!有了它,他对封印的了解和操控将大大增强!
这个发现太关键了!我立刻冲出训练室,将这个重要情报汇报给了秦墨和陈骏。
“金属球是当年封印仪式的一部分!”陈骏眼中精光爆射,“斗篷人寻找它,是为了更好地理解甚至控制封印!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找到那面可能同样流落在外的铜镜!或者,至少搞清楚它在哪里!”
新的目标出现了——寻找可能与金属球配对的“镇魔铜镜”!这条线索,或许能让我们真正抓住斗篷人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