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得意地示意解石师傅继续切割。第二刀落下,果然又露出一片莹润的绿色,质地细腻,水头十足。
凌曜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绝望地闭上眼睛。完了完了,这下真要动用家族关系去捞人了……
“看看!这才是真正的赌石!”张总扬眉吐气地环视四周,“某些小年轻就会信口开河。”
围观人群纷纷附和:
“张总果然眼光毒辣!”
“这块料子至少能掏出两对正装镯子!”
“刚才那小姑娘话说得太满,这下要吃亏了。”
李清和神色不变,对解石师傅道:“继续,从蟒带交汇处下刀。”
这一刀下去,现场顿时哗然——只见切口处白絮遍布,质地粗糙,与方才的莹润翠色判若两石。
“这……跨得也太突然了!”
“真的被那姑娘说中了?”
张总脸色一僵,强作镇定:“再切!从松花密集处下刀!”
工作人员依言操作,可接连几刀下去,结果却让张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是粗糙的白棉就是干涩的灰底,再也没有半点绿色出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总气急败坏地指着原石,“继续切!给我全部解开!”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整块原石被彻底分解,最终呈现在大家面前的,确实只有最初那薄薄的两片绿色,其余部分全是废料。
“居然真的只有表面一层……”
“张总该不会要输了吧……”
“这小姑娘神了!”
凌曜激动得一把抓住李清和的手臂,“真的被你猜对了!”
张总面色铁青,却仍不死心地指着李清和选的那块丑石:“就算我这块表现不佳,也比她那块强!她那块要是能出绿,我当场把解石机吃下去!”
凌曜闻言笑脸顿时垮了下来。对啊,即便张总的这块原石表现不怎么样,但是人家确确实实是出绿了。
他再看看李清和挑的那块“废料”……
这时石师傅已经开始切割李清和选的那块丑石时,凌曜紧张得手心冒汗。
第一刀下去,果然什么都没有,只有灰白的石芯。
张总见状,脸上重新露出得意的神色。
“咦!果然废料就是废料。”
“这小姑娘就是太自以为是了,刚才但凡好好挑,说不定就赢了。”
就在凌曜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家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李清和上前一步,指尖在原石某处轻轻一点:“从这里,薄切。”
师傅依言下刀,当石皮被磨开的瞬间,一道耀眼夺目的红光迸射而出!
“玻、玻璃种鸡冠红!”
“还是血翡!这可是百年难遇的极品啊!”
凌曜猛地瞪大眼睛,激动得一把抓住李清和的手臂:“李、李大师!这是……我们赢了?!”
他声音都在发抖,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的狂喜。
整个赌石区顿时沸腾起来,附近的人都被这抹惊艳的血色吸引过来。
解石老师傅激动得手都在发抖,换上了最细的砂轮:“姑娘,这……这可是玻璃种血翡啊!我得慢慢擦石,千万不能伤到玉肉!”
随着老师傅小心翼翼地擦开窗口,那抹红色越发浓郁艳丽,在灯光下流转着如鲜血般的光泽。
“我出一百万!姑娘现在就转帐!”
“两百万!这可是制作顶级戒面的料子!”
一位白发老者挤到前面:“小姑娘,见好就收。这血翡虽然罕见,但万一只是靠皮绿呢?赌石最忌贪心,现在出手最稳妥。”
另一位珠宝商急切道:“是啊姑娘,'宁买一线,不买一片'。现在开窗表现好,但后面要是变种或者吃色不深,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凌曜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声说:“李大师,要不咱们……”
李清和却对解石师傅微微颔首:“继续擦,顺着色根走。”
老师傅深吸一口气,沿着那缕血色脉络缓缓打磨。当整块原石被完全解开时,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只见一块拳头大小的血翡完整呈现,色泽均匀浓艳,质地通透如玻璃,没有任何杂质和裂纹,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血色光辉。
“满色!居然是满色!”
“这水头……这颜色……堪称极品啊!”
“我出一千万!小姑娘,你把它卖给我吧。”
“不卖,我要自己留着用。”李清和拒绝了那些出价的人,把血翡交给凌曜收好。
张总面如死灰地看着那块价值连城的血翡,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李清和走到他面前,伸出白嫩的手掌。
张总捂住胸口的玉牌,眼底阴沉,他并不想就这么把东西给李清和。
凌曜把血翡装好,跟过来,一眼看穿张总的心思,大声说道:“怎么,难道堂堂众晔的张总要言而无信,当众违约不成。”
他这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张总听着众人议论的声音,脸色越发的难堪。
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牌,扔到李清和手上,“给你。”
说完他重重地看了李清和一眼,转身离开了拍卖行。
李清和不肯卖血翡,周围的人还不死心,纷纷询问李清和这块原石是在哪里选的。
得知是废料区,众人一窝蜂涌过去,废料区那堆好几年卖不出去的原石被抢购一空。
李清和拿着玉牌转身离开,凌曜看了一眼众人激情地在挑选原石,忙追了上去,“李大师,你不再多选几块原石吗?”
李清和脚步未停,淡淡扔下一句,“那一堆里也就这一块漏网之鱼,其余的都是废料。”
她指尖摩挲着那枚温润的玉牌,感受到其中温润的触感,唇角微扬。这块玉牌质地纯净,倒是比她预想的还要好些。
凌曜闻言再没有任何想法了,他亦步亦趋地跟上,看着李清和手里的玉牌,有些担忧地说道:“李大师,你要小心点,张家祖上靠放高利贷起的家,这些年虽然表面上在做正经生意,但背地里没少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张总这人更是睚眦必报,今天让他吃了这么大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