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和指着梳妆盒对凌曜说道:“这确实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古董,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你放心留着就行。”
凌曜猛地回过神,连连摆手,声音都还在发颤:“不要了不要了!李清和,不,李大师您拿走,赶紧拿走!算我谢谢您了!”
他现在看着那盒子就头皮发麻,哪里还敢要。
李清和闻言挑了挑眉头,把梳妆盒拿在了手里,盘算着拿去拍卖能赚多少钱。
想想就憋屈,要知道她的宫殿地面铺的是万年温灵玉,梁柱是养魂木,饮的是琼浆玉露,何曾为这等俗物费过心?
没办法,谁让原身穷得叮当响,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李清和瞥了一眼瘫软的凌曜,补充了一句:“你煞气侵体,阳气亏损,最近安分点,少去阴气重的地方。回头我给你画张安神符,这个就当是报酬了。”
“好好好!”凌曜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李清和拿起梳妆盒转身就要走,裤脚却突然被人抓住。
凌曜竟脸色苍白如纸:“你走了,我怎么办?”他声音发颤,显然是吓破了胆,目光惊恐地扫过房间,仿佛阴影里还藏着什么东西。
李清和挑眉:“怎么,难道你还要跟我回家不成?”
“可、可以吗?”凌曜脱口而出,眼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
“……”李清和无语地看了他两秒,甩开他的手,“不可以。”
她看了眼窗外,最终还是啧了一声,重新靠在了窗边断裂的窗框上。“十分钟。让你家的人立刻过来接你。”
凌曜如蒙大赦,几乎是抖着手掏出手机打电话,语无伦次地催着家里立刻派人来接他。
十分钟后,凌家安排的人到了。
临走前,凌曜像是想起什么,快速掏出手机,给李清和转了十万块,语气别扭:“……谢了。这是……陪等费。”
李清和看着到账信息,唇角微勾,脸上冷淡的神色缓和了一点,她拍了拍凌曜的肩膀:“下次遇到麻烦,还可以来找我,老顾客可以打八折。”
这种出手阔绰的顾客,她最喜欢了。
说完她朝停放在门口的摩托车走去,长腿一跨,利落地骑上车离开了。
凌曜呆呆地望着李清和离开的方向。
管家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挂着狗腿的笑容,“少爷,那位小姐……确实很美,若是您喜欢,咱们凌家有的是办法让她……”
“闭嘴!”
凌曜猛地回头,一脚踹在管家的肚子上,把人踹翻在地。
“都给我听清楚了!”他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后见到李大师,都给本少爷放尊重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什么都给我立刻双手奉上!谁要是敢有半点不敬,让她皱一下眉头——”
凌曜阴冷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噤若寒蝉的保镖和管家。
“就通通给我滚蛋!听懂了吗?!”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不容违逆的威慑。
管家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肚子疼了,连忙躬身点头,声音都在抖:“懂、懂了少爷!是我该死!是我嘴贱!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把李大师当祖宗一样供着!”
凌曜这才冷哼一声,扯了扯衣领,目光再次投向李清和消失的方向,心有余悸地嘟囔了一句:“……我都得靠她救命呢,一群没眼力见的蠢货。”
李清和骑着摩托车往回走,刚驶出别墅区不远,便在一条僻静的林荫道旁听到了异常的喧闹声。
她放缓车速,只见四五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围着一个土坑,一边嬉笑着往坑里扔泥土,一边对着里面叫骂:
“没妈的小野种!你还敢瞪我?”
“小野种就该待在泥坑里,哈哈哈!”
“哭啊!给我大声地哭。”
坑里,一个瘦小的男孩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泥土,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倔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更让李清和目光微凝的是,这男孩周身竟隐隐缠绕着一层淡薄却凝而不散的黑气。
而他身后,阳光下投下的影子边缘,似乎比常人更加模糊晃动。
“喂!看什么看!快滚!少多管闲事!”一个为首的高胖男孩发现了停下的李清和,挥着拳头大声威胁道。
“老女人,你要救他?”其他几人气势汹汹地盯着李清和。
李清和熄了火,长腿一跨下了车,她双手环胸坐在摩托车上,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几个施暴者,“我是在救你们。”
那几个男孩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声:
“救我们?哈哈哈笑死人了!”
“老女人,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我们好得很!用你救?”
李清和的目光落在为首的高胖男孩的脸上,缓缓开口:“你最近是不是每晚都会做噩梦,梦见一个女人掐你脖子,对吧?”
高胖男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最近的确每天晚上都是做噩梦,吓得他都不敢睡觉了。
李清和又看向另一个矮个子:“你,是不是总是莫名其妙倒霉?比如好好走着路突然摔跤。”
矮个子男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唰“地白了。这几天他确实在平地上摔了个狗吃屎,腿现在还痛着呢。
李清和又看向另一个戴眼镜的男孩:“你也是,明明什么事都没做,书包带子却突然断裂,作业本莫名其妙被水浸湿,对吧?“
戴眼镜男孩下意识地摸了摸书包上刚换的新背带,眼神开始慌乱。
“还有你们,”李清和指向第三个戴着眼镜的男孩,“明明好好吃着饭,饭碗却突然裂了。”
三天脸色煞白,互相对视了一眼。
昨天他们好好吃着饭,碗突然自己裂开了,还被碎片蹦到脸上,伤口现在还痛着呢。
他们以为这只是个意外……
几个男孩面面相觑,这些事他们谁都没说,这个陌生女人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