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话音未落,就听见“啊”的一声尖叫从舒曼的位置传过来。
导游肩负着保护大家安全的工作,他急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虫子!有虫子!”
她惊慌地在原地蹦跶,迟澈举着手里的杀虫剂,但不知道该往哪里喷。
“在哪啊?虫子在哪?”
“好像......好像在我眼睛里!”
听到她这么说,众人也围了上来,只有孔雯站在树下荫凉处一言不发。
盛晴扶着舒曼,让她坐在道路旁的石头上,掰开她的眼睛看。
“在哪啊?没看见啊?是小飞虫吗?或许流眼泪就冲出来了!”
“不是!我看见眼前爬过一道黑色的长影,就在我眼睛里!”
舒曼惊恐地喊叫道,惊慌失措之下就要用手去揉。
“别动!我看到了!”
这小路一边是纵横交错盘在一起的通天树,另一边是矮崖。
整条路的光线并不好,于果打着手电照向舒曼的眼球。
“别光看啊,快......快帮我拿出来!”
舒曼抓着于果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是千足虫,怎么会进到你眼睛里?”
导游也难得取下墨镜,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有镊子!”
老赖的工具带得还算全面,她拿出消毒湿巾清理了镊子举在手里,可一时不知道该递给谁。
“我来吧,以前经常做实验的,我的手比较稳。”
王恬叹了口气,接过镊子,几乎是拽着那虫子的后半个身子,将它生生拖了出来。
舒曼震惊地看着还在镊子上挣扎着扭动身体的黑色长虫,一把将它抖在地上,狠狠踩了下去。
看着那虫子变成烂泥,她的眼泪终于哗啦啦夺眶而出,骨头一软,靠在了迟澈的身上。
“真装!”
孔雯白一眼她,兀自说道,“千足虫,真是寓意深刻。”
“你说什么?大家看我出事都过来帮我,怎么就你站得远,不会就是你搞得鬼吧?”
舒曼说着就要上前推她,被导游一把拉住了。
这步道几人已经走过一小段,矮崖的高度已经接近十米,要是掉下去最轻也得残疾了。
舒曼眼见自己的恶意没得逞,愤怒地将地上的虫子尸体又踩了几脚。
“我要回去了!”她瞪着导游,“钱你不用退,但你现在得送我回城里看眼睛!”
“不能送你一个人回去,要回去大家一起走。”
导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那不行!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的,凭什么你说回去就回去?”
孔雯心有余悸地和她拉开一些距离,但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
“我的眼睛进了脏东西,一只也就算了,万一还有其他的,要是没有及时取出来,耽误了治疗,你们谁能负责?”
舒曼看大家一听要回去都沉默了,她不由地气急败坏。
“要不,我们在这里等你,导游送舒曼回去再和我们会合?”
盛晴想了想提议道。
“不行,你们现在答应的得好,我走后你们如果乱跑进了后山,就回不来了,到时候查到我头上,我怎么解释?”
导游坚决地否决这一想法。
王恬虽然对舒曼也心怀不满,但想着如果能解决掉这个眼中钉,那旅游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回去也行,我刚好吃口米线再上来。”
作为丈夫,常远自然是支持自己妻子的想法。
于果看看老赖,只有她低着头。
“决定了就抓紧吧。一来一回,又要耽误一个小时。”
......
几人一番周折又回到车上。
舒曼走快几步,以自己是病人为由坐在了副驾。
王恬就当是送她最后一程,懒得计较。
回客栈的路上静悄悄的,昨晚晚会消耗了体力,又没睡到自然醒,大家伙这时候干脆抽空补觉,车厢里只能听到孔雯拿着手机发消息的声音。
屏幕虽是坏了,但只要勉强能看清字,就还能使用。
“喂!你手机铃声太吵了,能不能关静音啊?”
如果讨厌一个人, 那连她呼吸都会引起烦躁的情绪。
孔雯笑着看向一脸不耐烦的舒曼,得意地晃了晃手机。
下一秒,舒曼的手机振动起来,她看到来电人的姓名,颤抖着手去接。
“喂,老公,怎么这时候打电话呀,会影响工作的哦!”
她夹着嗓子,眼睛瞪着一脸嘲讽的孔雯。
电话那边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传来,击溃了舒曼的心理防线,“我会派人在友家客栈等你。”
“哎不是......喂?”
舒曼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眼神涣散地四处望。
“不行,我不能回去!孔雯,是你......是你不想让我活!好!那就都别活了!”
她喃喃着就去抢方向盘。
“喂!你这女人是疯了吗?”
导游大声叫道。
车子正要转弯,迎面开过来一辆拉柴的货车,舒曼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方向盘上,导游咬紧牙关在危急中躲过了货车,但没能及时矫正舒曼施加的力量。
车上人被惊醒的瞬间只看到整个车子歪向右侧的悬崖,沿着警戒线滑行了十多米,而后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