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接下来就让他们带您熟悉一下今后的事务，玉敏不便在此地久留，先行告退了。”
玉敏离开后，白少珩跟着其他随侍卫开始熟悉主宫之中的各项事务。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以后要住在这里？”
白少珩看着寝殿角落用几盏屏风隔出的一间简单小室，指节捏的有些泛白。
一名随侍恭敬答道：“是的，白公子。依照主宫的规矩，您需要住在寝殿之内，方便随时听候尊主差遣。”
“……”
正当白少珩心中烦闷之际，寝宫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身黑袍的玄晔大步走了进来。
“见过尊主大人。”
十一名随侍恭敬行礼，见白少珩还站在原地不动，便使劲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白公子，快给尊主见礼！”
“......”
白少珩不为所动，开什么玩笑，要他给这个讨人厌的魔尊见礼？
玄晔嘴角勾起：“怎么，不愿意向本尊见礼吗？”
白少珩冷冷的盯着他：“我凭什么要向你见礼？”
玄晔眸子一暗。
就是这个眼神...和梦中看见的一模一样，清冷不屑、高不可攀......
他迈开步子朝白少珩走去，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已经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才轻声说道：“就凭你已经是本尊的人，就凭在魔族地域本尊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你别太过分！”
玄晔突然伸手挑起白少珩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过分？本尊过分起来，你怕是承受不住。”
白少珩将玄晔的脸打偏过去，斥道：“给我滚开！”
周围的随侍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从未见尊主这样对待一个人，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如此对待尊主...…
就当他们以为白少珩即将身首分离，纷纷准备闭上眼睛之时，却听见一声闷响——是白公子被尊主抵在墙壁上了。
“都给我滚出去！”
随侍们如蒙大赦，鱼贯而出。
寝殿内安静下来。
“你这性子还真是...一点都不禁逗。”
玄晔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开口解释道：“魔宫中混入了一批暗探，仙盟那边已经注意到你了。”
“所以呢，尊主故意做这些，是想把我当饵留在身边，好把他们都揪出来？”
“不错，本尊过些时日便要去祖地之中闭关，所以在这之前这些潜在的麻烦必须全部解决掉。”
白少珩冷笑一声：“现在不担心我是仙盟派来的人了？”
“已经查清楚了，原先的事情是我冤枉你了。”
“放开我。”
“你先答应留在身边帮我，我就放开你。”
白少珩原本瞧见玄晔垂下眼帘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还恍惚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后面无赖的话语，顿时噎住。
他错了，大错特错。
混账东西就是混账东西，和自己那乖乖又贴心的徒弟根本没法比较。
在后花园的时候自己就不该心软，一剑捅死算了。
“考虑的怎么样了？”
白少珩深吸一口气，决定看在自己徒弟的面子上原谅他最后一次：“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得和我约法三章。”
玄晔挑眉：“说说看。”
“第一，不可再对我冒犯无礼；第二，我不要住在这；第三，所有事情结束后我要离开，你不得阻拦。”
玄晔略做思考：“可以，本尊答应你。”
二人击掌为誓。
白少珩兀自寻了个位置坐下：“说说你的计划吧。”
“很简单，配合本尊让他们觉得你就是本尊一直找的那个人，到时候就看是哪方势力先按耐不住了。”
“所以，你一直在找的人……是谁？”
“他是本尊的救命恩人，只可惜匆匆一瞥，本尊来不及看清他的样貌，更来不及问他的名字。”
玄晔在白少珩旁边坐下，继续道：“不过你那天出剑的样子，真的和他很像。要不是年纪对不上，本尊险些要把你错认成救命恩人了。”
“……”
过了好一会儿，白少珩才问：“那你当时为何不跟他走？”
玄晔答道：“他是人，我是魔，本就是殊途…更何况我身负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二十七年前，镇魔关外，白衣白发的剑修……虽然白少珩在心中早有推测，但在得到证实的那一刻，还是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果然如此吗……这个幻境构建的是玄晔没有和自己回到天剑宗的世界。
白少珩望着眼前这个阴冷、偏执却与自己徒弟容貌无二的魔尊，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幸而这一切都只是幻境。
......
翌日，天还未亮。
一阵敲门声将白少珩吵醒，他起身前去开门，只见随侍端着托盘恭敬地站在门外。
“白公子，到尊主该起的时辰了。”
白少珩侧身让随侍进了屋，他们将托盘轻轻放在一旁的桌上，上面摆放着洗漱用品以及为玄晔准备的衣物。
“白公子，这是尊主今日的行程安排，请您过目。”
他接过随侍递来的密密麻麻的行程，草草看了一眼便觉头疼，当魔尊还真是忙啊......
“就照上面写的这些，都安排下去吧。”
“是。”
众人跟着白少珩来到寝殿之中，随侍们端着托盘退至一旁，齐齐恭敬的望着他。
白少珩指指自己：“还要我叫他起来？”
随侍连连点头：“是的，我们没有资格碰尊主。”
“......”
白少珩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依照二人的约定这些事情确实是自己该做的。他穿过层层叠叠的纱帐，来到床榻前轻轻推了推还在闭目沉睡的玄晔。
“该起来了。”
“师尊...”
那声呓语很轻很轻，轻到白少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瞳孔微微睁大，不可置信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玄晔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白少珩近在咫尺的脸。
他眼神一暗，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来的这么早，想本尊了？”
“滚！”
玄晔大笑着起身，快速洗漱完毕坐在妆奁前，道：“过来，给本尊束发”
白少珩冷笑一声上前，在扯下不知道多少根头发后，终于给玄晔束了一个勉强能看的头发。
“...你故意的？”
“以前没做过，你多担待。”
他见白少珩一脸坦然毫无愧疚之色，也只能无奈地摇头，这人还真是，不管是在梦中还是什么......都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