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玄晔耸肩,左右他们迟早要知道,不如趁此机会坦坦荡荡的承认这件事。
“好兄弟你是这个!”楚程洲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太厉害了!哥收回之前的那句话,收徒绝不能收你这样的......”
“哈哈——”
玄晔摸摸鼻子,干笑了两声。
“虽然兄弟不太能理解你这个爱好...”楚程洲端起酒碗,贺道:“不过还是要祝你和白小师叔百年好合,早生呃...早日飞升!”
沈墨在旁边笑出了声,亦端起酒碗,“阿晔,贺你同白小师叔——琴御和鸣,岁月静好。”
三人再次碰杯,一饮而尽,随着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几人的话匣子都打开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聊起了这一年以来的各种事情。
几人没有动用灵力化酒,便都有些醉了。
“阿晔。”
酒壮人胆,楚程洲抓着玄晔的手,又不依不饶问起这个问题:“快和哥几个说说,你和小师叔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玄晔叹了口气,交代道:“是我在镇魔关重伤失踪的时候。”
“镇魔关?” 楚程洲眼睛一亮,“就是你魂灯灭那次?难怪小师叔和疯了一样到处找你,还不顾自己的伤势去找魔族报仇,原来是这么个因果关系在里面!”
沈墨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情,神情难免有些落寞起来。
玄晔“嗯”了一声,道:“在此之后,我和师尊就表明心意在一起了。”
“阿晔,是你先表明心意还是白小师叔先?”
“......我先。”
楚程洲又啧了好几声,一脸八卦的凑过来:“那你们俩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神魂契都结了,该不会……嘿嘿,你和小师叔谁在上面?”
玄晔脸一红,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这就急了,那看来你是被小师叔压在下面的那一个了...不过也是,小师叔那么傲气一人......”
“楚程洲!”
玄晔咬牙切齿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顿道:“你再胡说八道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从这丢出去!”
沈墨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笑道:“你这威胁软绵绵的对他没用...阿晔我教你,你把他打昏了随便找个花楼丢进去,录下来回头给沐琴,包他吃不了兜着走。”
“沈墨!你好狠的心!!”
楚程洲见玄晔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惊得从座位上跳起来,嚷道:“你不要听老沈乱说,你要是这么对兄弟我,我...我就......”
“就怎样?”
好汉不吃眼前亏,楚程洲立刻认怂:“不怎么样,我楚程洲在此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把你是下面那个说出去,就算是沐琴问我也不说!”
“......”
玄晔捏紧拳头,气的牙痒痒:“谁告诉你我是下面那个?”
楚程洲一脸难以置信,连酒都在瞬间醒了不少,嘴张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脏话,沈墨亦是瞪大了眼,满脸震惊之色。
“阿晔,你开玩笑的吧?小师叔怎么会由着你...你可别因为好面子来诓兄弟我。”
玄晔要给楚程洲气笑了:“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要不要我现在起个天道誓言看看?”
“......”
楚程洲见他一脸信誓旦旦,梗了好半天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信息,摇着头叹了一句——“我草你也太牛了!”
沈墨一脸认同的点头。
玄晔又翻了个白眼,挨个给两人倒上了酒,“少说几句,喝你的酒吧!”
几人喝酒聊天,不知不觉间夜渐渐深了。
“老沈啊...”
楚程洲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又往嘴里灌了口酒:“你要努力,你看我和阿晔如今都是成双成对,就你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努力什么...?”
沈墨亦是一副酒气熏熏的模样,将酒碗放在桌上,闷声道:“如今这样,活着就是万幸了......我哪还敢求别的什么东西。”
“什么活不活的?”楚程洲给他满上,道:“讲的都是些什么丧气话,来,陪小爷继续喝!”
玄晔也跟着笑了几声,举杯道:“接着喝,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好,我们不醉...不归!”
沈墨许是喝的太着急,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两人笑的毫不留情,楚程洲过去拍了拍他弓起的后背,道:“慢点...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沈墨垂眸看着碗中余下的酒液,一行泪顺着脸颊滚落。
“哟。”
楚程洲一顿:“这怎么还哭上了...阿晔,快拿个碗来,十几年了我第一次见老沈哭,我要装起来带给沐琴瞧瞧!”
“......”
玄晔不由得蹙眉,手指搭上了沈墨的腕,他是三人里醉的最轻的,沈墨如今的状态明显不对...灵力逆转,是即将走火入魔的征兆。
“沈墨,收敛心神!”
他低喝一声,指尖凝聚灵力点在沈墨的灵台之上。
楚程洲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围在边上急的团团转,“阿晔,怎么样了,老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走火入魔?”
玄晔一脸凝重:“是心魔。”
“心魔?!”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沈墨体内狂躁的灵息才逐渐平复,睁开了那双红的几欲滴血的眼睛。
楚程洲第一时间冲过去,抓住他肩膀晃了晃,“老沈,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滋生心魔,有多久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沈墨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我没事。”
“这叫没事?!心魔,那可是心魔!!”
楚程洲是个急性子,拉着他就要走:“我们现在去青阳峰叫裴峰主给你看看,不管怎样这心魔都要叫他给你拔了!!”
“没用的。”沈墨将手抽了回来拢在袖中,“心魔乃是人之执念所化...外力对它的作用微乎其微。”
“沈墨你糊涂啊!”
楚程洲恨铁不成钢,道:“咱们启蒙的时候长老就说过——修仙一道需心思澄明,最忌执念过深!你如今滋生心魔必得压制修为......”
沈墨垂下眼帘,说:“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是要等哪天心魔压制不住、反扑识海,然后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为祸世间吗?!”
“如果等到那一天,你就一剑杀了我。”
“沈墨你口口有病吧?!”
楚程洲一把拽起他的领口,一拳就砸了过去:“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口口的不就是一个心魔,拔了它不就完了?!”
沈墨苦笑了一声,由着拳头落在自己脸上,不言语、也不闪躲。
若非求而不得,又何来执念,若非执念太深,又何来心魔,在心魔滋生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放不下,亦逃不掉。
“程洲!”
“阿晔你别拦我,他这就是在找死!”
玄晔将二人从中隔开,扭头看向沈墨,犹豫好一会儿才开口:“阿墨...有事不要憋在心里,我们是兄弟,大家在一起总会想出办法解决的。”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
沈墨惨然一笑,道:“可有些事我堪不破,道不明,更放不下。”
玄晔眉头紧皱:“你的心魔和许师兄有关?”
沈墨点头,“嗯”了一声。
楚程洲闻言又急了:“许师兄出事我们都很难过,可那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许师兄是昏迷又不是死了,咱们这不是也在想办法吗!”
“你如今这样折磨自己又算怎么回事?!”
沈墨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不一样的,我...算了,说不清楚,回宗门吧。”
玄晔心中一动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他见沈墨一副不想多言语的模样也不好再问,叹了一声道:“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不管怎样也要等饶疆的传讯才知道有没有办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