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珩抬眸,前来敬酒的是个身材魁梧的魔族将领。
他正欲开口回绝,玄晔却突然伸手拦下,眼底暗芒闪动:“乌尔将军,这杯,还是由本尊陪你喝吧。”
“尊主海量!那属下就再敬尊主一杯!”
“......”
不知为何,白少珩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气,他反手夺下那杯酒,在二人错愕的目光中,仰头一饮而尽。
酒盏倒垂,最后一滴晶莹的酒液顺着杯壁流下,在案上溅起一朵微小的水花。
“哈哈,白公子果然是爽快人啊!”
“过誉了。”白少珩轻咳几声,道:“继续,满上。”
一旁随侍立刻上前斟满酒盏。
玄晔眉头紧皱,刚想要阻拦,却被白少珩一个眼神制止,他端起酒杯再次饮尽,些许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浸湿了领口。
“好!好!” 乌尔大声叫好,亦是十分豪爽地饮尽了杯中之酒。
在白少珩准备喝下第三杯的时候,玄晔终于还是忍不住,夺下酒盏低喝道:“够了!别再喝了!”
“要你管,给我!”
他伸手就要去抢,玄晔无奈只得高举酒盏站起身来,朝着台下宾客朗声道:“今日巡天夜宴,本尊敬在座的各位一杯,愿我魔族繁荣昌盛、万世不衰!”
“好!愿我魔族繁荣昌盛、万世不衰!”
众人齐齐站起身,同玄晔一起仰头饮尽杯中之酒。
晚宴继续进行,可白少珩心中的郁气却怎么也消散不了。随着时间推移,霸道的酒劲渐渐上头,他脸颊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绯红,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起来。
乐曲奏响,舞姬陆续入场,在宴厅中央翩翩起舞。
突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袭来,竟是一名舞姬抽出腰间一柄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指白少珩的面门。
玄晔大惊,迅速将白少珩护在身后,反手握住剑身,玄魔境的威压瞬间爆开将那舞姬震的倒飞出去。
“给本尊查!!”
随着暴怒的魔尊一声令下,原本热烈的晚宴气氛瞬间陷入凝滞。
侍卫迅速行动,将宴厅内的所有人都控制起来,开始逐一进行盘查。
“嗯...”
轻轻的一声低吟落入玄晔耳中。
他回头,却见白少珩蜷缩成一团,气息剧烈起伏着,浑身都滚烫的不像话。如此情形,玄晔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抱起白少珩便朝寝宫的方向走去。
“传御医!!”
......
寝殿之中。
御医收回自己搭在那只雪白皓腕上的手,垂眼向端坐在一旁的玄晔禀告道:“尊主大人,公子这是中了...伴花眠!”
“伴花眠?”
“是的,此药是一种极为霸道的...呃,催情类的药物,此时药性已经深入脏腑之中,恐怕……”
“恐怕什么?他若是出事,本尊唯你是问!”
御医吓得浑身一颤:“尊上息怒,并非老臣不尽力,只是普通的解法对伴花眠不起作用,要解此药唯有…… 唯有与人双修才能化解啊!”
玄晔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御医低下头,嗫嚅道:“其实还有一法,您可以将公子体内的药力渡到自己身上,但此法凶险万分,纵使尊上魔力深厚,也不一定能压制住...药力一旦爆发对尊上您的伤害只会更大!”
玄晔没有丝毫犹豫:“就用这个办法,去准备所需之物吧。”
御医领命匆匆退下。
“玄一,查出来了吗?”
“尊主,是几大家族!他们买通了随从在白公子的酒中下了药,如今所有参与此事的魔族已经尽数收押,只等尊主发落!”
玄晔目光落在纱帐之中的白少珩身上,淡声道:“依魔族律例不日公开问刑,退下吧。”
“是!”
玄一起身,身影化作一阵黑烟,瞬间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不多时,御医匆匆返回,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玉盒。
“尊上,所需之物已全部备好。里面的丹药可减轻公子的痛苦,琉璃瓶中的药液需要涂抹在身上,可辅助您将伴花眠的药力引导过来。”
玄晔接过玉盒,一挥袖子示意他退下:“交代下去,不管发生何事一律不得擅闯,违令者,斩!”
“是,老臣告退!”
......
玄晔长呼一口气,掀开床榻之上的层层纱帐。
“少珩...”
他将白少珩抱起,垂下眸子看着那因药力折磨而被咬出印子的唇瓣,而后小心翼翼取出一枚丹药喂入。
齿关蓦地被人撬开,白少珩本就难以压抑的喘息瞬间溢出。
他睁开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眸,抬手抚上了玄晔的脸颊,轻轻吻了上去。
有些苦涩的药味在二人舌尖蔓延开来。
片刻后。
玄晔推开了他,将脸侧过一旁,哑声道:“不行...你不清醒。”
白少珩似乎有些不解,跪坐在床上,身上的衣物因燥热已经被他自己扯开了不少,裸露出的肌肤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粉色。
他垂下眼帘,低声喃喃道:“你...不喜欢我。”
“怎么会,我心悦于你。”
被夜风带走的话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只是眼前之人...若是清醒着的,该有多好……
玄晔强忍着内心的波澜,轻柔的解开白少珩的衣袍。
他倒出些许药液涂抹在白少珩身上,随着体内魔气运转,药液逐渐被吸收,化作丝丝淡粉色的雾气在帐中弥漫开来。
……
“热......”
“再忍忍,就快好了。”
白少珩眉头紧皱,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之中,剧烈的痛感叫他恢复了短暂的清明。
“阿晔!!”
伴花眠的药力在玄晔体内汹涌,他见白少珩终于清醒,笑着咳出一缕鲜红刺目的血。
白少珩接住缓缓倒下的玄晔,抱在怀里。
他蓦地想起那年在常仪秘境中,玄晔也是如此,自己无论如何都擦不掉他嘴角溢出的血。
“你知道吗....我这些时日老是做梦,梦见我那年和你走了,去到了一个叫天剑宗的地方,我还喊你师尊。”
“是不是很可笑,我堂堂魔尊...居然会羡慕梦中的那个小子。”
玄晔强撑着坐起来,抵着白少珩的额头,低声问道:“所以啊,你告诉我...那声‘阿晔’,你叫的是我,还是他?”
“我...
白少珩还没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玄晔便呕出一大口血彻底晕死过去。
“来人!快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