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啊,您不是下令将我们程家满门屠戮吗?”
“令你失望了,我没死,我又活过来了哈哈哈哈……”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就是命!”
“二十年后的今天你将注定死于我的剑下!我的剑下!”
此时程灵芝的情绪接近癫狂,不断地大笑着,眼眶中貌似含有泪光……
他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铁剑,大宗师的威压此时不受控制的外泄,将在场除了刘安平周姜帝二人的众人逼压地睁不开眼,呼吸困难!
“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全都与我陪葬!陪葬!”
程灵芝指了指太医院的众人恶狠狠地说了说道,徐破疾满脸热泪,不住地哀叹着。
许久,程灵芝回过头来,又指了指脸色铁青的周姜帝和站在姜帝一旁沉默地看着他的刘安平:
“圣上,您不用等了,他们不会来了!”
“什么意思?”
周姜帝有不好预感,但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你的御林军,他们!不会过来替你护驾了!”
“因为他们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已经被我师父和师娘带人给清除殆尽了哈哈哈哈!”
“所以说,不要做着美梦了!周姜主、刘安平。”
“等一下,我师父宗山水便会带我们宗门的弟子上这稷福山来,将这里活着的全部血洗!片甲不留!”
“让你们大周也感受感受被满门屠杀的滋味!”
看着一脸得意狂傲的程灵芝,刘安平也微微一笑,脸上呈现的是蔑视的神情:
“真的吗?到底是宗山水上来,还是圣上的御林军上这来,还不一定呢!”
程灵芝几近疯狂地状态,对刘安平的话语不以为然,脸上得意神情依旧。
“看来果真是你!”
“连老魔头都是你的一枚棋子……”
“枉朕如此看得起你!仲儒,没想到你为了取朕的性命……”
“做出此等灭绝人性、违逆天道的事情来!”
“你若是只要朕的性命,朕眼皮子不眨一下!不过你若是残害我大周子民的性命……”
“朕不会坐视不理!”
听闻周姜帝一番话,程灵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仲儒承认,仲儒有今日全因圣上提拔。”
“但那又如何?国仇家恨,不共戴天,我们本就水火不容。”
“大充县的瘟疫确实是我引起的!我这么做便是为了替我族人,我父母报仇!”
“为了让你们大周这个残暴的国家从此消失于世间哈哈哈哈~”
程灵芝重新疯狂至几近癫狂的大笑起来。
周姜帝沉默不语,他也在反思自己……
自己以前确实杀人无数,但那是身处战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谁又能控制得了?
身前这个残害大周无数百姓的恶魔是因为自己所生,那自己与恶魔又有何异?均是该死之人!
“狗皇帝,你还有脸不会坐视不理?”
“我看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还记得二十年前的彭城吗?”
“家父家母,我那可怜的夫人与未满一周岁的儿子……”
“一夜之间全部惨死,而这便都是拜你周姜主所赐!”
周姜帝思绪不由得飘至那年自己与楚国在彭城交战时之情形……
……
彭城,楚国最北边的城镇。
亦是大周大楚边境之间的一个城镇,北边依河而建,南边大道直通楚国各个郡县。
那是一个如死一般沉寂的夜晚,乌鸦呀呀乱鸣之声听得直渗人心。
这里刚刚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件!
数时辰之前,残阳洒落在灰色的城墙上,呈现一面金黄。
但更多的是红彤彤如血一般的鲜艳!
大周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为首的正是王爷周姜主、将军王扬与其副将文涛。
“王爷,末将已经查清楚了,彭城在外军队发生哗变,在内百姓感染恶疾……”
“所以他们已经元气大伤,与那残垣断壁无异。”
“目前便是咱们发起进攻的最好机会!咱们攻入城去,手刃了那固执的老头程贤,这座城池就能被咱们收入囊中了!”
“届时我们便能以彭城如同夹子一般遏制住南楚的咽喉,转守为攻。”
“到时候打不打可由我们说了算!”
王扬激动地对着周姜主说道。
毕竟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把彭城收入囊中,以后慢慢蚕食甚至吞并楚国不是天方夜谭。
周姜主微微颔首,
“确实如此,他们楚国已归顺于我们的军队在哪里?王将军?”
“已经从两侧山谷绕路去彭城后方埋伏增援的援兵!”
“不过貌似项燕想放弃彭城了,迟迟不见增派援兵过来……”
“因此此时的彭城与空城差不多,除了一些伤兵残将能打的便只剩程贤和李威武二人。”
周姜主点了点头:
“虽然过于残忍,不过箭在弦上,已然无他法,就按你说的办吧。”
王扬点了点头,转头朝自己手下的将士喊道:
“众将士听令!”
“如今彭城大势已去,众位随我杀入城去,灭掉太守,攻占彭城!”
“本将赏诸位屠城三日!看上的钱财与美人,尽管取,三日为限!”
“吼吼吼,太好了。”
“很久没活动活动了!”
“老东,咱们来比赛谁抢得多,阿明,你也来!”
“好啊,听说彭城有不少天仙般的江南女子,真激动啊,看看能不能抱回几个。”
“哈哈哈哈,你家老爷子想儿媳妇想疯了吧!……”
王扬手底下将士众人一顿哄笑,在他们看来攻下彭城已经是时间问题。
彭城城内,防城楼。
太守程贤已经近两日不眠无休了。
除了用餐时间,其余时间不是关注城内百姓医治情况,便是时刻警戒北城峡道大周军队的动向。
“城内百姓病情如何?”
程贤拖着疲惫的身子向自己副将李威武问道。
“禀将军,末将与师爷早日在城内巡视了下,大部分症状是稳定住了,”
“后面再持续用药加以恢复巩固下不多日便会痊愈!”
李威武铿锵有力地答道,眼神中流露出兴奋的神采。
“嗯,那就好。”
“城北的敌人不能不注意,咱们的先行军在前方没有消息传回来,大概率是叛变了!”
“两侧的山谷也要多加留意下,防止他们在我们松懈的时候突然夹击!”
程贤眉头紧锁地嘱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憨儿还没有回来吗,威武?”
“貌似没见到公子回来,可能是这次需要的药材较多,采摘也比较麻烦一点?”
“嗯,也是。但愿不要碰到大周那些士兵才好!”
“将军放心,属下这就去找人暗中保护公子!”
李威武双手抱拳回应道。
“嗯,有劳将军了。”
程贤松了口气,左手托腮在桌子边闭目养神一会,这几天不停地连轴转,他的身体几乎就快要累垮了。
酉时,日渐西斜,鸟儿四处乱窜,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惊扰了一番。
程贤猛地眼睛一睁,本能地感知到了周围存在着反常的情况。
他立马从书案边冲起,拿起自己随身多年的佩剑与三叉戟……
“威武!”
“将军,怎么了?”
李威武立马从大门后面开门进来,关切地询问道。
“随我上城门,他们来了!”
程贤缓缓闭上双眼说道。
“威武,今日之战在所难免了,想你追随了吾六年,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可曾有过后悔?”
“将军您折煞末将了,您体恤爱民,不谋私利,威武由衷地钦佩您,能追随将军乃末将之幸!”
“末将愿同将军共生死,守护大楚的荣誉!”
李威武听闻扑通一声跪下,激动地说道。
“起来吧,你我经历过无数战场与生死斗争,早已亲如兄弟。”
程贤半蹲着将李威武扶起。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彭城如今大势已去,”
“王上正忙于应对李连广那厮的进攻,基本不会派驻援兵来我们这里!”
“命中注定咱们有此一劫!”
“吾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今天求你答应吾一件事好吗?”
程贤缓缓的说道,脸上不见有任何情绪。
“将军请吩咐,属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你带着我的令牌,携带咱两家家眷从暗道逃出!”
“往西南走,不管发生何事,千万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