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日,天还未亮,虞璎便已起身。她并未穿着繁复的宫装,只一身简洁的青色修炼常服,墨发以一根青玉簪简单绾起,素面朝天,却自有一股清冷剔透的气质。
在挽秋、拂冬担忧与期盼的目光中,她乘坐宫轿,来到了位于皇宫深处、戒备森严的宗庙区域。
观运台是一座巨大的圆形白石平台,高出地面九丈,四周立着九九八十一根雕刻着各种玄奥符文与古老禽鸟图案的青石柱。
平台中央,是一个缓缓旋转、散发着朦胧光晕的巨大漩涡,那便是秘境的入口。此刻,平台周围已然聚集了不少接到谕旨的妃嫔,皆按照品级肃立等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期待又略带压抑的气氛。
虞璎目光扫过,看到了不少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瑶华宫的姬瑶也赫然在列,她今日穿着一身色彩艳丽的宫装,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骄傲与期待,显然对自身气运极具信心。
此外,虞璎还看到了居住在凝香阁的冷凝霜,她依旧是一身素白衣裙,气质清冷如冰,独自站在角落,仿佛与周遭的热切格格不入。还有几位出身其他大姓或世家、容貌资质皆属上乘的低阶妃嫔,如柳如意、另外两位葳蕤轩的御女等,也都在场。
辰时正,钟鸣九响。一位身着深紫色宗正府袍服、气息渊深的老亲王出现在高台之上,他并未多言,只是肃然宣布秘境开启,着令各位妃嫔依次步入中央光漩。
轮到虞璎时,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微微激荡的心绪,迈步踏入那朦胧的光晕之中。刹那间,她只觉周身一轻,仿佛脱离了肉身的束缚,神魂被一股温暖而庞大的力量包裹、牵引,投入一片无法言喻的、由无数色彩斑斓的气流构成的奇异通道之中。
当虞璎的神魂意识被那温暖而庞大的力量包裹,穿越色彩斑斓的气运通道后,她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浮沉,最终“降临”在这片名为“灵运秘境”的奇异天地。
初临此地,首先感受到的并非视觉的冲击,而是一种无处不在的“道韵”。
天空是流动的瑰丽霞彩,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缓缓旋转、交融、衍生,时而化作龙形,时而散作凤影,仿佛在演绎着天地初开、规则诞生的奥秘。
而最令她惊异的是自身的形态。她低头“看”去,已无手足躯干,取而代之的是一对流转着青碧光华的羽翼,修长优雅的尾羽,以及一副轻盈而充满力量的禽鸟之躯!
通体羽毛以青色为底,色泽纯净剔透,如同最上等的翡翠雕琢而成,羽翼边缘与尾羽末端,点缀着些许神秘的银色纹路,宛如天然的道纹。她的体型并不算巨大,却自有一股清越脱俗、高贵不凡的气韵。
“这是……青鸟?”虞璎心中明悟。青鸟,在古老传说中,是西王母的信使,是祥瑞与希望的象征,亦是与东方木属、生机大道密切相关的神禽。自己冥冥中的命格气运,塑造了这青鸟之形。
她尝试挥动双翼,一股轻盈而强大的力量自然而生,轻易地便腾空而起,在五彩云海之间翱翔。速度极快,且异常灵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灵运之气正源源不断地被吸入体内,滋养着这青鸟之躯,推动着其缓慢而坚定地成长、蜕变。
这灵运之气与外界灵气迥异,它更偏向于一种本源的能量,直接作用于神魂与潜能,推动着生命形态向着更高层次跃迁。
虞璎双翼一展,便轻易脱离了云海,翱翔于漫天流霞之间。风声在耳畔呼啸,却奇异地带着某种韵律,仿佛天地在低语。她俯瞰下方,云海翻滚,时而露出下方虚幻的山川河流、古木琼林的影子,那些皆是由更为浓郁的灵运之气凝聚而成的秘境奇观。
很快,她发现了其他“同类”。不远处,一只羽毛绚丽、尾羽摇曳生姿的锦雉,正昂首挺胸地踱步于一片较为平坦的云台上,正是姬瑶所化。她似乎对自身华美的形态极为满意,不时引颈高歌,发出清越的鸣叫,吸引着周遭偏向“华彩”、“炫耀”属性的灵运之气。
更远方,一声清冽的啼鸣划破长空,一只通体如冰晶雕琢、散发着凛冽寒意的冰鸟振翅而过,羽翼边缘的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那是冷凝霜。她的飞行轨迹精准而冷静,径直朝着秘境中一处散发着浓郁寒冰灵运之气的雪峰虚影而去。
还有化作赤红朱雀、周身缠绕淡淡火焰的某位妃嫔,欢快鸣叫着冲向一片火烧云区域;有化为玄乌的柳如意,灵动地在低空穿梭,似乎对计算云气流速与轨迹更感兴趣;有化为苍鹰的阿史那云,目光锐利地搜寻着可能的“猎物”;亦有化为白鹤的淑女,姿态优雅地在云间起舞,引动祥和的灵运之气……
百禽齐聚,形态各异,目标却是一致的——汲取灵运,进化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