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李裕脑中一震!惊骇瞬间涌上心头!她能看见我?
她竟然能精准地看穿我的隐身术?
而且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叫出我的名字?!
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从李裕眼底深处弥漫开来!
解决掉眼前这个巨大的麻烦,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他的手指在身侧微微蜷起,一丝极其微弱、却足以致命的灵气在指中悄然凝聚。只需一瞬……
然而,“法制社会”四个大字如同警钟在他脑海敲响。
杀人?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杀意与理智激烈碰撞。
“你…到底怎么看见我的?” 李裕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极力压抑的冰冷和一丝难以置信。
他没有现身但撤去了部分针对她的视觉干扰,让她能更清晰地“看”到自己隐身的位置。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隐身的方向,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赌注
赌他不会下手,赌他会因为“同伴”的指控而妥协。
远处的脚步声和呼喝声越来越近,冰冷的探照灯光柱开始在操场上扫荡,离他们藏身之处越来越近!
时间紧迫!
李裕眼神一厉,瞬间做出决断。他嘴唇未动,一道清晰的声音直接传入林雪耳中,如同冰冷的指令:
“别说话!别动!全身放松!”
同时,他手指凌空对着林雪的方向飞快一点。
一股无形的、柔和却强大的力量瞬间包裹住她,不仅将她整个人“涂抹”掉,融入环境背景,
更有一股轻柔却不容抗拒的托力,如同无数根无形的羽毛,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缓缓“托”了起来!
女孩只觉得身体一轻,仿佛躺在最柔软的云朵上,连伤口的剧痛都似乎减轻了一丝。
她震惊地睁大眼睛,虽然看不见施术者
却能清晰感觉到这股力量的来源就是李子涵!这绝非普通的隐身和漂浮!
李裕控制着这股托举之力,让林雪如同真正的羽毛般轻盈。
他身形微动,如同鬼魅般贴着操场边缘的阴影急速移动,而“羽毛”包裹中的林雪也同步悬浮着跟随他。
他巧妙地避开探照灯扫过的区域,利用体育馆的转角、看台的阴影作为掩护,速度快如疾风,却又悄无声息。
几个呼吸间,两人已远离操场中心,来到体育馆后方一处僻静的角落。
李裕没有丝毫停留,脚尖在地面一点,身形拔地而起!
包裹着林雪的那股力量也随之上升,两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贴着体育馆粗糙的水泥墙壁急速上升。
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附近一座几十层高商业大厦的平坦楼顶。
楼顶夜风凛冽,城市的霓虹在脚下流淌。
确认暂时安全后,李裕撤去了林雪身上的隐身术和托举之力,让她轻轻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唔…” 林雪闷哼一声,脱离了那股力量的保护,
伤口的疼痛和内息的紊乱立刻加剧,她忍不住又咳出一小口血。
李裕皱着眉,走到她身边蹲下,没有丝毫废话。
他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快如闪电般点在她背心几处大穴上。
精纯而温和的灵气如同涓涓细流,精准地涌入林雪体内。
林雪浑身一颤!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外来的灵气强大而精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秩序感,
在她混乱如沸水的经脉中迅速游走、梳理、平复。
那些因受伤和强行运功而狂暴冲撞的灵气,在这股力量的引导。渐渐归于平静,重新纳入正轨。
内腑的灼痛感和经脉的撕裂感以惊人的速度消退。
不到一分钟,李裕收回了手指,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虽然依旧苍白,
但气息已经平稳下来的林雪,语气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看在…那五百块钱的份上,救你这一回。”
他刻意强调了“五百块钱”,仿佛这微不足道的金钱才是他出手的理由。
“下次,再敢把麻烦牵扯到我身上…” 他微微眯起眼,一股实质般的寒意瞬间笼罩林雪,“…我就真让你消失。说到做到。”
女孩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冰冷的通风管道,虽然内息被理顺,但皮肉伤还在隐隐作痛。
她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非但没有被李裕的威胁吓到,反而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一个嗤笑:
“呵…李子涵,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人了。”
她目光地扫过李裕,“这种手段…普通修士可做不到。”
李裕懒得跟她废话,更不想解释。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楼顶的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林雪带着一丝虚弱、却又异常清晰和笃定的声音,那声音里甚至还带着点玩味的笑意:
“李子涵!”
李裕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女孩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意味:“我对你…有点兴趣了。”
她顿了顿,清晰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林雪。”
最后,她补充了一句,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我会回来找你的哦!”
李裕的背影在夜色中微微一僵,随即头也不回,身形一晃瞬间从楼顶边缘消失不见。
只留下凛冽的夜风和坐在原地、眼神亮得惊人的林雪。
九色鹿的警笛声在遥远的城市下方隐约传来。
“好像给自己惹麻烦了…”这个念头像只恼人的苍蝇,在他脑海里嗡嗡盘旋,挥之不去。
林雪那张带着血污却眼神锐利、充满挑衅的脸不断闪现,那句“供出你是我同伴”,像根冰冷的针扎进他最不愿触碰的软肋。
“她要是真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说不定真的会牵连自己。”
李裕烦躁地翻了个身,木板床发出吱呀的呻吟。牵连他自己?
说实话,他不太怕。以他如今恢复的手段,真想跑,九色鹿未必能轻易抓住他。
打不过就跑,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其他的不怕…”他喃喃自语,目光下意识飘向房门。
隔着门板,楼下传来父亲收拾灶台的叮当声,母亲压低声音叮嘱“轻点,儿子睡了”。
那声音像暖流,缓缓渗入他烦躁的心绪——麻烦就在这里!
楼下那对起早贪黑卖面条的夫妻,会因他赢棋多添一勺牛骨汤,会把他进步的成绩单压在收银台炫耀。
他们只是平凡的父母,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儿子考上好大学。
“牵连到无辜的人也不好。”这才是他烦躁的根源。
他不在乎自己暴露,却绝不能让父母因自己陷入危险。
九色鹿追捕时的冷酷,异能者战斗的破坏力,都让他不敢想象父母面对这些时的模样。
“管他呢!”李裕猛地坐起身,眼神闪过冷硬。
烦躁归烦躁,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不承认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