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境界并非衡量实力的唯一标尺。”黎菁导师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提出了更深入的问题，“那么，初灵境后期与蕴魂境初期之间，究竟存在怎样的联系？它们的本质区别又是什么？冰梦凝，你来谈谈你的看法。”
黎菁缓步走到冰梦凝的桌旁，目光中带着鼓励与探究。
冰梦凝站起身，脑海中快速搜刮着零星的知识，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学生认为，初灵境后期需要不断磨砺心性，才有可能突破壁垒，踏入蕴魂之境。”她这话半是猜测半是编造，对于修炼体系的深层奥秘，她所知确实仍是一片空白。
她只答对了一半。磨砺心性固然重要，但同等关键的还有对灵力的持续积累与凝练。每一次大境界的突破，都是心性与灵力积累到极致后引发的质变。
“很好，触及了一个方面。”黎菁没有深究，只是微微一笑，“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下个星期同一时间，我们会有一节关于蕴魂境初期的专题讲解，希望大家提前有所思考。下课。”
她话音刚落，悠扬的下课铃声便准时响起。
学员们各自结伴离去。冰梦凝与百芊芊等四位室友一同登上悬空梯，准备前往位于三十一层的灵书殿。
悬空梯四壁透明，飞速上升时，脚下的景象急剧缩小。刘莉莉、季月月和如花三人吓得脸色发白，双腿不自觉地打颤。
“这该死的灵书殿，干嘛非要修在这么高的地方！不知道有人恐高吗？”刘莉莉率先抱怨起来，紧紧抓住旁边的栏杆。
“就…就是啊！吓死我了！梦凝，芊芊，你们俩难道一点都不怕吗？”季月月更是几乎整个人贴在了冰梦凝身上，双手死死搂住她的腰，仿佛一松手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冰梦凝身体微微一僵。从小到大，除了洛曦，还从没有谁与她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这让她感到十分别扭。幸好悬空梯速度极快，未等她回应，便已平稳地抵达三十一层灵书殿门口。
灵书殿入口处流转着一层不易察觉的能量封印，并非人人可入。看着殿内人来人往却井然有序，冰梦凝几人纷纷拿出自己的北院菱晶卡在入口处的灵阵上刷过。
“嘀”的一声，费用已被扣除。这里是按时计费的，停留越久，消耗的菱晶便越多，无形中督促着弟子们必须高效地阅读记忆。
冰梦凝瞥了一眼卡面，余额显示为五千八百三十菱晶。之前完成佣兵任务的奖励已自动存入卡中。
五人步入殿内，顿时被内部的景象所震撼——即便容纳了数百人，空间依然显得极为开阔，丝毫没有拥挤之感，只能再次感叹设计师巧夺天工的空间运用能力。
在入口处的柜台后，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慵懒地摆弄着一支花朵，竟是教官葵樱。
那支原本鲜艳夺目的葵樱花，此刻花瓣几乎已被她摘尽，只剩光秃秃的枝干和几片叶子，但她依旧饶有兴致地用手指捻动着。她左手托着香腮，右手旋转花枝，眼神专注，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那副模样别有一番动人心弦的魅力。
“葵樱大人？她怎么会在这里？”冰梦凝低声疑惑道。
百芊芊立刻轻声解释道：“葵樱大人不仅是我们的训练教官，同时也是这灵书殿的首席执事。就像婧画大人执掌售丹楼，阡陌大人负责暗香阁一样，这五层阁楼分别由四位教官掌管。”几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一同向柜台走去。
“葵樱大人，”季月月率先开口询问，她已接近初灵境后期，对下一个境界充满渴望，“请问，关于如何从初灵境后期突破到蕴魂境初期的书籍，在哪里可以找到？”
葵樱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回答：“很抱歉，这里没有你要找的那种书。破境的答案，不在书里，而在你自己的心里。”她的回答玄之又玄，让季月月顿时一脸失望。
冰梦凝见状，接着问道：“葵樱大人，那我想借阅关于‘冰目’和‘雷目’进化所需材料的书籍，殿内可有收藏？”
葵樱放下手中的花枝，目光转向冰梦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明明只有冰目，却同时打听雷目？这女孩身上的秘密看来不少。
“这倒是有。”葵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过，两本书的借阅费，一共两千菱晶。你确定要吗？”
“两千？”冰梦凝吃了一惊，这价格远超她的预料，“那…那我先借阅关于冰目进化材料的那一本吧。”她卡里余额并不宽裕，而且担心洛曦可能已经自行借阅了雷目的部分，她不想白白浪费菱晶。
“嘀。”话音刚落，菱晶卡上立刻被划走了一千菱晶。
“这只是借阅费。”葵樱看着冰梦凝惊讶的表情，眼中狡黠之色更浓，“现在，去找个位置坐下。当你翻开书页的那一刻起，卡内的菱晶就会开始按时间自动扣除额外费用。明白了吗？”
说着，她手掌轻轻一拂，一抹幽绿色的灵光在她掌心汇聚，最终化作一本薄薄的、泛着古朴光泽的虚拟书册，飘落到冰梦凝手中。
冰梦凝小心地接住这本能量体书籍，与其他几人打了个招呼，便在一旁寻了个空位坐下，迫不及待地开始研读。
翻开第一页，一行行古老而苍劲的字迹仿佛带着岁月的沉淀，映入她的眼帘：
「万物有灵，异瞳天生。凡能诞育‘冰目’者，其躯必为极寒灵力之良导体，宛若冰髓玉骨……」
「初阶冰目进化，需集‘紫夜寒花’之精粹，佐以自身心头精血为引，再融‘二阶妖兽甲隆葵蛇’之胆，三者糅合，方可炼得‘葵寒丹’……」
冰梦凝仔细阅读着，原来自己之前的进化过程竟暗合了这书中的记载。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二页，关于二次进化的内容更为惊心动魄：
「二次进化，武者需达‘武幽’之境，体魄强横至足以承受‘雪瞳’之无上威压，否则必遭反噬，神魂俱灭……」
「进化所需：天滴水三滴、幽冥寒冰虎完整精魄一枚、雪妖奇花一株、太古凶兽‘狴犴’遗卵之壳碎片若干……以上诸般，辅以自身精血熔炼，可得‘凝雪珠’……」
看到这里，冰梦凝倒吸一口凉气，终于彻底明白为何洛曦会将此路称为“不归路”！
单是那“狴犴凶兽的蛋壳”就足以令人绝望。狴犴，乃传说中的太古凶兽，五百年方产一卵，其巢穴必位于世间至凶至险之地，非天大机缘与造化者，绝无可能触及。
她怀着沉重的心情再往后翻了一页，却发现后面竟是一片空白——着书之人似乎也未能探知“雪瞳”之后的进化途径。
合上书本，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菱晶卡，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竟又扣除了两百多菱晶，余额停在了三千多的数字上。
她抬起头，见百芊芊、刘莉莉她们都还在不远处全神贯注地阅读着各自手中的书籍，便不好上前打扰，只得将心中的震撼与沉重暂时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