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读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阿砚半扶半拖着谢明远回了御史府,刚把人扶到榻上,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着铜铃轻响——那是玄镜司的令牌声。领头的是玄镜司主事苏珩,一身玄色锦袍绣着暗纹云纹,手里握着块刻着“司玄”二字的玉牌,身后跟着两个挎着法器箱的属官,脸色凝重得像蒙了层霜。

“深夜叨扰,是因玄镜司监测到御史府有异常蛊气,特来查看。”苏珩话音刚落,目光就落在谢明远手腕上——那泛着青光的傀儡线虽淡了些,却仍缠着经脉,在月光下像捆着根细冰丝。他伸手搭在谢明远脉上,指尖刚触到皮肉,就猛地皱眉:“是星陨阁的‘牵丝蛊’,能控人心智,若再晚些,经脉都要被蛊线蚀穿。”

阿砚忙把银铃碎片递过去:“大人,这是我在黑风渡捡的,是邵清婉姑娘的东西!王世充用傀儡术控着我家大人,还抢了黑风渡的案卷!”

苏珩捏着银铃碎片,指尖泛起层淡金微光,碎片上顿时飘出缕黑气——正是牵丝蛊的蛊气。他刚要开口,又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大理寺少卿陆昭带着四个捕快,举着大理寺的鎏金牌牌快步进来,进门就问:“谢御史可在?邵清婉的旧案有了新线索,我……”

话没说完,陆昭就看见榻上的谢明远,还有苏珩手里的银铃碎片,脸色瞬间变了:“这银铃是邵清婉的陪嫁,她父亲是前大理寺评事,三年前因查黑风渡走私案遇害,邵清婉也失踪了——你们怎会有这东西?”

“陆少卿来得正好。”苏珩把碎片递过去,“谢御史被牵丝蛊控制,王世充夺走了黑风渡案卷,阿砚在黑风渡发现了这碎片,看来邵家父女的案子,和王世充的蛊巢脱不了干系。”

陆昭接过碎片,指腹摩挲着上面的“邵”字,眼神冷了几分:“大理寺查了三年,始终没摸到黑风渡的底,如今谢御史遭难,正好两司合力——玄镜司解蛊寻术源,大理寺查案搜蛊巢,如何?”

苏珩点头,立刻让属官打开法器箱,取出一面青铜镜和几株晒干的“醒神草”。青铜镜映着月光,照在谢明远眉心的朱砂符印上,符印顿时冒出白烟,谢明远闷哼一声,空洞的眼神里又闪过丝清明,断断续续地说:“月……月晦夜……王世充要在黑风渡……运活蛊……”

“明天就是月晦夜!”阿砚急得攥紧了拳头,“我跟去黑风渡,我认得滩涂的路!”

陆昭看向苏珩,见他点头,便对阿砚说:“你跟大理寺的人走,我带捕快先去黑风渡布控,守住渡口。苏主事,谢御史就拜托你了——若能解了蛊,让他尽快来汇合,案卷里或许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

苏珩应下,将醒神草熬成药汁,喂谢明远喝下,又用青铜镜反复照拂他手腕的蛊线,淡青色的线渐渐变得透明。陆昭则带着阿砚和捕快,拿上大理寺的令牌,连夜往黑风渡赶,马蹄声踏碎了夜色,扬起的尘土里,还飘着从阿砚布包里掉出的半片苇叶——那是白天在黑风渡滩涂摘的,此刻在月光下,竟泛着和邵清婉画像上一样的微光。

天快亮时,谢明远终于睁开眼,虽还虚弱,却能清晰说话了:“王世充的青铜面具……是星陨阁的‘引蛊器’,黑风渡的蛊巢……藏在滩涂下的溶洞里……”

苏珩立刻扶他起身,取来玄镜司的快马:“陆少卿已经去布控,我们现在赶去,还能赶上。这次不仅要端了蛊巢,还要把星陨阁和王世充的勾结,一并查清楚。”

谢明远攥紧了那枚银铃碎片,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欠邵家父女一个真相,欠黑风渡的百姓一个交代,更不能让王世充的蛊虫,再害更多人。

两匹快马冲出御史府,朝着黑风渡的方向疾驰。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可黑风渡的滩涂旁,却仍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雾,雾里隐约传来蛊虫的嘶鸣,还有青铜面具碰撞的轻响——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即将在月晦夜的黑风渡,正式拉开序幕。

当苏珩与谢明远策马奔向黑风渡时,千里之外的铁壁关正迎来一场诡异的夜雾。戍军校尉秦烈在关墙上按住躁动的铜铃——往常清脆的铃音此刻嘶哑如呜咽。雾气深处隐约传来虫豸的嗡鸣,让他想起昨日牧民上报的怪事:冻土下翻出几具牲畜白骨,骨缝间黏着青荧荧的丝线。

同一时刻,长安平康坊的陈旭被铜门环叩响惊醒。门外玄镜司属官举着绘有暗纹云纹的令牌,语速急促:“苏主事飞鸽传讯,黑风渡邪蛊需天生神力者相助——请壮士为邵评事遗孤一战!”陈旭抚过剑匣的手猛然顿住。三年前大理寺评事邵文忠(邵清婉之父)查案时,曾在平康坊替他洗刷污名,这份恩情,今夜该还了。

疾驰的马背上,谢明远怀中的银铃碎片突然发烫。溶洞蛊巢的青铜面具在记忆里狞笑,而远处滩涂的迷雾中,陆昭正将浸过醒神草的箭矢分发给捕快。月晦夜的风裹挟着三个方向的嘶鸣:蛊虫振翅声、铁壁关铜铃的颤响,以及陈旭剑鞘撞碎夜露的清音。

滩涂溶洞内,青铜面具碰撞声如催命符。王世充立于蛊池中央,狞笑着挥动引蛊杖:“谢明远,三年前邵文忠父女在此毙命,今日轮到你们陪葬!”腥风中无数蛊虫振翅扑来,陆昭急喝:“放箭!”浸透醒神草的箭矢疾射而出,中箭蛊虫如遇火炭般蜷缩坠落。

箭雨叮叮如蝗,密集钉入翻涌的虫潮。浸透醒神草汁液的箭头果真奇效,被射中的蛊虫如同遭了烈焰灼烧,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躯体剧烈抽搐蜷缩,纷纷冒着细小的青烟坠落,在蛊池边缘和滩涂泥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蠕动的焦黑毯子。

腥风为之一滞,被撕开一道惨烈的豁口。

“成了!”有人低吼出声,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一丝。

然而,立在蛊池中央的王世充非但不惊,反而爆发出一阵更加癫狂的大笑,震得洞顶的钟乳石似乎都在簌簌发抖。那尖锐、浑浊、饱含恶意的笑声混杂着青铜面具沉闷怪异的碰撞回响,在偌大的溶洞中反复激荡,刺人耳膜。

“哈哈哈哈!谢明远!陆昭!这就是你们的本事?”他猛地将手中的引蛊杖高举过顶,杖头那颗浑浊的骨珠骤然亮起幽绿的光芒,如同黑暗中一只毒辣的眼瞳,贪婪地汲取着池底渗出的墨绿雾气,“醒神草?小把戏!今日让你们这群无知蠢货见识见识,什么叫万蛊之王!”

笑声未歇,他手腕猛地一震!

嗡!

引蛊杖上那颗骨珠骤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瞬间扩散开去。

更诡异的是,那散落在地、本该僵死蜷缩的蛊虫尸骸,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扯,竟剧烈震动起来!覆盖在它们表面的灰烬簌簌抖落,其下裸露出的不再是死亡的灰黑,而是一种更加邪异、黏腻的赤红之色。虫尸迅速液化,蒸腾起腥臭刺鼻的红雾,这雾气如有生命般,疯狂地扑向那些还在虫潮中飞舞、未中箭的同类!

红雾粘上活蛊虫的瞬间,异变陡生!

未被箭矢波及的蛊虫如同被注入狂暴的药剂,体型竟在呼吸间肉眼可见地膨胀一圈!灰暗的甲壳变成妖异的血红色,原本细小的口器变得粗大狰狞,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更长出尖锐的倒刺。它们原本只是依靠本能扑向活物,此刻却像是被赋予了某种统一而残暴的意志,猩红的复眼齐刷刷锁定了下方的人群,发出更加尖锐、令人头皮发麻的振翅尖啸!

呼啦!

整个虫潮的速度陡然提升数倍,不再是乌压压一片杂乱扑来,而是化作一股股凝练的血红飓风,撕裂空气,带着令人窒息的腥气俯冲而下!腥风更甚从前,几乎凝成实质的压力,让人胸口发闷,几乎要窒息。

第一波冲击撞上了陆昭的护体真气,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长剑上附着的真气被疯狂啃噬,剑身微颤。几个实力稍弱的随从被数只血蛊突破防线,尽管拼命格挡,坚韧异常的虫甲竟磕飞了他们的兵刃,血蛊尖锐的口器狠狠扎入皮肉!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溶洞中响起。不同于寻常毒素的麻痹,这血蛊注入的似乎是某种能撕裂灵魂的极痛剧毒,中招者浑身筋肉痉挛,皮肤下仿佛有活物在疯狂撕咬窜动,痛苦得在地上翻滚扭曲,眼耳口鼻甚至开始渗出暗黑的血。

“结阵!真气护体!不可让那邪雾近身!”陆昭虎目圆睁,嘶声厉喝,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迫。他深知,这已不再是简单的数量威胁,而是质的恐怖飞跃。谢明远手中长剑亦爆发出璀璨光芒,凌厉剑气瞬间在身前交织成一片光网,暂时挡住了一片血蛊的扑击。

池中王世充的笑声愈发得意张狂,青铜面具下那双眼睛闪烁着噬血的幽光。他再次挥动引蛊杖,杖尖直指那些痛苦翻滚的中毒者,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刮过地面:

“听见了吗?谢明远?三年前,邵文忠那老匹夫和她的丫头,也是这样!在我脚下,一点点被万蛊噬心,叫得比他凄惨多了!他们求饶,他们咒骂,最后只能变成和这池底烂泥一样的东西!而你,永远晚了一步!哈哈哈!别急,你们一个个来,一个都少不了!这蛊池,就是为你们准备的万人坑!”

血蛊的尖啸压过了哭嚎,腥风席卷着绝望,如同催魂的锁链,向着阵中所有幸存者,骤然压下!

铁壁关守岁记

朔风卷着雪粒子撞在关楼的铜铃上,“当啷”声混着巡夜士兵的甲叶响,在铁壁关的寒夜里扯得老远。校尉秦烈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往城楼下的屯田里瞥——白日里还泛着青的麦陇,此刻已被厚雪盖得严实,只余下田埂边一排排矮壮的榆树苗,是春时三千将士亲手栽下的,如今枝桠上积着雪,倒像披了层银甲。

“秦校尉,廪仓的粮草清点完了!”兵卒王二捧着账册跑上关楼,呵出的白气在灯烛下散成雾,“粟米足有五千石,干肉和腌菜也够吃到明年开春,连东征军留下的那批新麦种,都好好存放在暖窖里呢!”

秦烈接过账册,指尖划过“贞观十九年十月,拨粮三千石助东征军”的字迹,忽然想起秋时的景象——那时太宗皇帝的大军刚过铁壁关,天子站在关前的土坡上,指着漫山的良田对将士们说:“此关扼东北咽喉,既守疆土,亦养黎庶,尔等在此屯垦,便是为大唐筑千里粮仓。”

话音未落,远处的烽燧忽然亮起一星火光,不是警讯的急火,而是相邻烽燧传来的“平安信”。秦烈松了口气,转头看见王二正盯着城楼下的农户院落——那是今年秋收后,有十几户流民愿留在关下耕作,将士们帮着盖了土坯房,此刻窗纸上映着昏黄的灯影,还隐约飘来几声孩童的笑。

“等开春,那片新垦的田就能种粟了。”秦烈拍了拍王二的肩,目光扫过关墙上“镇朔安边”四个大字,是太宗东征途经时亲笔所题,如今被雪衬得愈发苍劲,“咱们守着这关,守着这田,既是守着身后的中原,也是守着这关下的烟火气。”

雪又下大了,落在甲胄上簌簌作响。秦烈从怀中摸出块干饼,掰了一半递给王二,两人就着灯烛啃着,听着远处的铜铃、近处的灯影,忽然觉得这铁壁关的寒夜,竟比故乡的冬夜还要暖——三千将士的甲胄挡得住朔风,亲手种的庄稼填得满廪仓,这塞北的土地,早已不是异乡,而是他们用血汗护住的“家”。

三更时分,关楼的灯烛依旧亮着,雪光映着将士们挺拔的身影,像一道道铸在北疆的铁闸。远处的屯田里,雪下的麦苗正悄悄积蓄着力气,等到来年开春,这铁壁关下,又会是一片绿油油的希望——那是大唐的粮草,也是边疆的安宁。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第三响,关楼下忽然传来几声模糊的“咩叫”,混着风雪的呼啸,细得像根棉线。王二正把剩下的干饼渣塞进嘴里,耳朵一竖:“秦校尉,这是……羊叫?”

秦烈也听见了,抬手按住腰间的横刀——铁壁关冬夜素来静,除了巡兵的脚步声,便是风吹草动,哪来的牲畜动静?他快步走到箭垛边,借着雪光往关外的荒坡望,只见昏暗中隐约有团白影在晃动,时而倒下去,又挣扎着起来,像是有活物陷在了雪窝里。

“带两个兄弟,拿上绳索和毡毯,跟我去看看。”秦烈话音刚落,身后的两名巡兵已抄起家伙,靴底在积雪上踩出“咯吱”的响。四人刚出关门,风雪就裹着寒气往领口里灌,秦烈眯着眼往前走,那团白影越来越近,终于看清是三只瘦羊,正围着一个蜷在雪地里的人影打转,羊身上的毛都被雪冻成了冰碴。

“是个牧民!”王二抢先跑过去,蹲下身把人扶起来——是个满脸皱纹的老牧民,身上只裹着件破羊皮袄,嘴唇冻得发紫,嘴里还喃喃着“羊……我的羊……”。秦烈解开自己的棉袍,裹在老牧民身上,又让兵卒把羊赶到身前挡风雪:“老人家,别怕,我们是铁壁关的兵,带你回关里暖和。”

等把人扶回关楼侧的暖房,灶上的铁锅里正好温着煮粟米的汤。王二舀了碗热汤,吹凉了递到老牧民嘴边,老牧民喝了两口,才慢慢缓过劲来,指着门外的羊哽咽:“俺是东边草原的,雪下得太大,跟部落走散了,就剩这三只羊……本想绕过关口找水草,没成想陷在雪窝里了。”

秦烈看着老牧民冻裂的手,忽然想起春时屯垦的情景——那时将士们在田埂上挖渠,有路过的牧民还来教他们辨风向,说“铁壁关的风有脾气,顺着风种庄稼,苗长得旺”。他拍了拍老牧民的肩:“老人家,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在关里住下。暖房里有柴,羊可以赶去后院的临时羊圈,开春要是想留下来,也能跟着农户们一起种庄稼,咱们铁壁关的田,够养人。”

老牧民愣了愣,忽然抹起了眼泪:“俺听说过你们……去年秋时,太宗皇帝路过,说要让塞北也有好收成,俺还不信,今日才见着,你们当兵的,不光守关,还疼俺们这些老百姓。”

正说着,暖房的门被推开,是之前留在关下的流民张老栓,手里端着一碟腌萝卜:“秦校尉,俺听见动静,就拿点咸菜来,这老哥哥刚缓过来,配着粟米汤正好。”他见着老牧民身边的羊,又笑:“俺家后院还有些晒干的苜蓿,拿去喂羊正好,别让它们也冻着。”

秦烈看着暖房里的景象——铁锅里的粟米汤冒着热气,老牧民捧着碗喝汤,张老栓在一旁说着开春种粟的诀窍,王二正蹲在门口给羊添干草,雪光从窗缝里透进来,落在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暖融融的光。他忽然觉得,这铁壁关的“守”,从来不是冷冰冰的甲胄与刀剑,而是有人在风雪里救一条命,有人在暖房里递一碗汤,有人把陌生的牧民当成家人,把过路的流民当成乡邻。

天快亮时,雪终于停了。秦烈走出暖房,天边已泛起一抹浅青,关墙上的“镇朔安边”四个大字,被晨光染得微微发亮。他往屯田的方向望,雪地里已有人影在动——是早起的农户,正扛着锄头去田埂上查看雪层,怕麦苗被冻着;不远处,巡兵们正沿着关墙巡逻,靴底踩在新雪上,留下一排排整齐的脚印,像给铁壁关镶了道边。

老牧民也跟着张老栓去了后院,手里拿着把扫雪的扫帚,要帮着扫羊圈的雪;王二正趴在账册上,一笔一划地记着“贞观十九年冬,救牧民一人,羊三只,安置暖房”,笔尖划过纸页,留下的不仅是字迹,更是铁壁关的烟火气。

秦烈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雪融化的清冽,还有灶房飘来的粟米香。他抬头望向东方,晨光正一点点漫过荒坡,照在屯田的雪地上,仿佛能看见开春后,绿油油的麦苗从雪下钻出来,风吹过田埂,掀起一层层麦浪——那是三千将士守着的土地,是流民与牧民安身的家园,更是大唐北疆最踏实的希望。

关楼的铜铃又响了,这次不再是风雪撞出来的冷响,而是晨光里的轻响,像在跟新一天的铁壁关打招呼。秦烈握紧腰间的横刀,转身往巡兵的方向走去——新的一天开始了,他们还要守着这关,守着这田,守着关里关外的烟火,直到下一个春天,下一个丰收年。

入春的铁壁关刚解了冻,田埂上的麦苗刚冒青,关里就传开了喜事——王二要娶亲了,新娘是屯田农户李家的女儿春杏。

消息是张老栓先在灶房说的。那天清晨他扛着锄头去田埂,撞见王二蹲在李家的菜畦边,手里攥着个布包,脸比天边的朝霞还红,春杏在一旁摘菠菜,指尖沾着泥,却笑得眉眼弯弯。张老栓一嗓子喊出去,没半日,整个关里的人都知道了,连去年冬天被救的老牧民都拎着半袋晒干的野果,往王二的住处跑。

筹备婚事时,铁壁关的人比王二还上心。秦校尉让人从库房里搬了两匹细布,是去年朝廷赏的军需,说“咱们关里的喜事,不能寒酸”;张老栓带着几个屯田的农户,在王二住的小土屋旁加了间新屋,房梁是用冬里伐的松木,刨得光溜溜的,还在门楣上刻了朵简单的杏花;春杏的娘把攒了半年的鸡蛋拿出来,腌成咸蛋,又用新收的粟米磨了面,要做喜饼;老牧民则牵着一只肥羊来,说“草原上娶亲要杀羊,俺这羊养得壮,给孩子们添点荤腥”。

婚期定在清明后,那天刚下过一场小雨,田埂上的泥土带着潮气,空气里飘着麦苗和杏花的香。王二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新棉袍,是春杏连夜缝的,领口还绣了朵小杏花;春杏头上盖着块红布,是用秦校尉给的细布染的,由她哥哥牵着,一步步往王二的住处走。

没有城里的鼓乐,关里的将士们就敲起了腰间的铜铃,叮当作响;没有红绸,农户们就把家里的红布巾系在屋前的柳树上,风一吹,红巾飘得像火苗。秦校尉当主婚人,站在屋前的土台上,身后是关墙上“镇朔安边”四个大字,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喊口令还洪亮:“今日王二、春杏成婚,往后你们就是铁壁关的一家人,要守着这田,守着这关,也守着彼此的日子!”

底下的人跟着起哄,张老栓递过一碗酒,王二双手接了,先给春杏递了一口,自己再仰头喝干,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他却笑得合不拢嘴。春杏揭了红布,看见王二耳尖上的红,忍不住抿嘴笑,指尖悄悄攥住了他的手——他的手粗糙,是常年握刀、扛柴磨出来的,却暖得很。

婚宴就摆在屋前的空地上,几张木桌拼在一起,桌上摆着炖羊肉、腌蛋、炒野菜,还有春杏娘做的喜饼,黄澄澄的,咬一口满是粟米的香。老牧民坐在桌边,喝着酒,跟旁边的将士说:“俺去年冬天来的时候,还怕在这待不下去,如今看王二这婚事,才知道铁壁关不是冷冰冰的关口,是能生根过日子的地方。”

傍晚时,宾客渐渐散了,王二送秦校尉出门,秦校尉拍了拍他的肩:“往后除了巡关,家里的事也得上心,春杏是个好姑娘,别委屈了她。”王二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屋里传来春杏的声音:“王二,快来帮我把晒的粟米收了,别淋了雨!”

王二应着跑回去,看见春杏正踮着脚够屋檐下的布包,夕阳从窗缝里照进来,落在她沾着碎发的脸颊上。他走过去,接过布包,春杏抬头看他,笑着说:“方才张大爷说,等麦收了,咱们也帮新迁来的农户搭棚子,你看行不?”

王二把布包放在桌上,握住春杏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种庄稼、缝衣服磨出来的。他望着屋外的田埂,麦苗在晚风里轻轻晃,远处关墙上的铜铃偶尔响一声,温和得像家常话。

“行,”王二笑着说,“咱们铁壁关的人,本就该互相帮衬着过日子。等麦收了,咱们再在菜畦里种点黄瓜、豆角,到了夏天,就能给巡关的兄弟送些解乏的菜了。”

春杏点头,靠在他身边,看向窗外。天边的晚霞正慢慢淡下去,田埂上的人影渐渐少了,只有几只晚归的鸟,掠过麦苗上方,往远处的树林飞去。屋里的油灯亮了,昏黄的光映在墙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和桌上的喜饼、墙边的布包一起,拼成了铁壁关最踏实的模样——不是甲胄与刀剑的冷硬,是男婚女嫁的热闹,是柴米油盐的温暖,是守着土地、守着彼此的,寻常日子里的安稳。

陈旭:仪表与武艺并存的人物

陈旭的相貌自带一股天生的威严感,面容线条硬朗如刀削,没有半分柔和之气,眉宇间总凝着一丝凛然正气,仿佛无论面对何种场面,都能稳若泰山。他的一双眼眸更是锐利如鹰隼,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仿佛能洞穿人心——哪怕只是寻常对视,对方也会不自觉地被那股眼神中的坚定与锋芒震慑,下意识收敛姿态。

最让人过目难忘的,是他那把浓密的胡须。胡须乌黑发亮,从下颌一直蔓延到腮边,每一根都梳理得整整齐齐,没有半分凌乱。风一吹时,胡须便随着衣袂轻轻扬起,既添了几分飘逸感,又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走在人群中,无需多言,仅凭这副仪表便自带强大气场。

在那个格外看重“仪表气度”的年代,无论是朝堂官员选拔,还是江湖中帮派招揽人才,出众的相貌与威严的气质,往往是赢得信任与敬重的第一步。对陈旭而言,这副自带威慑力的外表,无疑是得天独厚的优势——初次与人结交时,对方常会因他的相貌先生出几分信服;即便身处纷争场合,他往那里一站,那股从相貌中透出的威严,也能先让对手多添几分忌惮。

比起出众的外貌,陈旭的武艺更让人印象深刻。他仿佛天生就是为武学而生,自孩童时便显露出过人的天赋。别家孩子还在院子里追逐嬉戏、玩闹撒娇时,他已能握着父亲为他特制的小木剑,有模有样地模仿武师练剑的招式——哪怕只是简单的劈、砍、刺,他也比同龄孩子做得更标准、更有力,眼神里的专注更是远超寻常孩童。

随着年龄增长,他的武学天赋愈发凸显。首先是力气,十几岁时便已远超成年男子,村口那尊百斤重的石狮子,别家壮汉需两人合力才能搬动,他却能单手稳稳举起,还能缓步走几步,引得乡邻围在一旁连连惊叹,直呼“天生神力”。其次是反应速度,武师曾试过突然从背后掷出木镖,他未及回头,仅凭耳中听到的风声,便能瞬间侧身躲开,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连教他武艺的武师都忍不住称赞:“这般反应,便是在江湖中也少见。”

在众多武艺中,陈旭最精通的便是骑射。每次到郊外草原练习,他跨上骏马后,整个人仿佛与马融为一体,马跑得越快,他身姿越稳。手中长弓一拉,便如满月般紧绷,箭矢离弦时带着清脆的破空声,哪怕马身因疾驰而上下颠簸,他的目光也能死死锁定目标,从不错失。曾有一次,三只飞鸟低空掠过草原,他骑着马追上去,不等飞鸟反应,三支箭矢接连射出,每一支都精准射中飞鸟要害,飞鸟应声落地,围观的人都看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阵阵喝彩。

剑术则是他的“看家本领”。他的剑法不循常规,时而刚猛如雷霆,长剑劈下时带着强劲的力道,能震得对手虎口发麻,连手中的兵器都险些握不住;时而又灵巧如飞燕,剑尖轻轻一点,便能避开对方的狠辣攻势,转而顺着对方的破绽直取要害,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据曾与他切磋过的武士回忆,有一次,三个常年习武的壮汉不服气,手持利刃围攻他,三人招式狠辣,招招都往要害上攻,可陈旭却面不改色,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仿佛在他身边织了一张无形的网。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便用巧妙的招式,分别挑落了三人手中的兵器——全程没伤一人,却让三人彻底没了反抗的心思,只能拱手认输。直到后来,那三个壮汉还常跟人说起那场切磋,言语间满是敬佩:“陈旭的剑术,真是让人服得五体投地。”

一日陈旭途经城南市集,忽闻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叫,夹杂着孩童的哭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头壮如小牛的恶犬正发狂般冲撞——那狗毛色杂乱如枯草,双眼赤红得像要滴血,嘴角挂着涎水,前爪已将一个卖菜老汉的竹筐踩得稀烂,眼看就要扑向躲在墙角、吓得浑身发抖的稚童。

周围摊贩要么吓得躲进铺内,要么举着扁担不敢上前——这恶犬前几日就咬伤过两个路人,凶悍得很,没人敢轻易招惹。那稚童的母亲急得直哭,却被旁人拉住,生怕她冲上去也遭咬伤。

就在恶犬前腿蹬地、即将扑向孩童的瞬间,陈旭已大步跨到近前。他并未像旁人那般挥舞器物,只是微微侧身,避开恶犬带着腥气的扑咬,同时右手如铁钳般扣住了恶犬的项圈。

恶犬吃痛,狂吠着扭动身躯,粗壮的后腿拼命蹬地,想挣脱控制,可陈旭的手却纹丝不动——他指尖微微用力,便让恶犬连呼吸都滞了半分,原本狂躁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围观人群中有人惊呼:“好力气!这狗少说也有百来斤,他竟单手就制住了!”

陈旭低头瞥了眼仍在呜咽的恶犬,又看向一旁惊魂未定的孩童,声音沉稳:“莫怕,已无事了。”说罢,他提着恶犬的项圈,像拎着一只鸡般转身,将其拖到市集外的空地上——那里有专门收治野犬的棚子,他早打听着去处。

待他折返时,那孩童的母亲正带着孩子在原地等候,见了他便拉着孩子下跪道谢,陈旭连忙扶住:“举手之劳,不必多礼。”周围摊贩也围上来夸赞,有人递上茶水,有人说要送他新鲜蔬果,陈旭都笑着婉拒,只道“不过是碰巧遇上,换了旁人也会出手”,便又提着自己的包裹,继续赶路。

阳光洒在他挺拔的身影上,那把浓密的胡须在风里轻轻晃动,此刻的他,比起平日的威严,又多了几分让人安心的温和——这般既有过人武艺,又有菩萨心肠的模样,更让市集里的人记在了心里,往后再提起陈旭,除了“仪表出众”“武艺高强”,又多了句“是个心善的壮士”。

陈旭提着空了大半的包裹走到巷口时,就见自家院门外蹲着个身影——是隔壁的林晚,十七岁的姑娘扎着高马尾,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手里还端着个冒热气的白瓷碗。

听见脚步声,林晚立刻站起身,眼睛亮闪闪的:“杨叔,你可回来了!我娘说你上午在市集制住了恶犬,特意让我给你端碗绿豆汤,解解暑气。”她说着把碗递过来,指尖还沾着点水渍,想来是刚从灶上端下来没多久。

陈旭伸手接过,碗沿温烫,绿豆的清甜味顺着热气飘进鼻尖。他瞥见林晚手背红了一小块,想来是端汤时没留神烫到的,便轻声道:“辛苦你跑一趟,还把自己烫着了。”

林晚慌忙把手背到身后,脸颊有点红:“没事没事,就一点点!杨叔你也太厉害了吧,那狗听说好凶的,你单手就制住了?”她眼睛里满是佩服,上次她放学遇到那恶犬跟在身后,还是陈旭恰好出门,朝狗跺脚喝了一声,才把狗吓跑。

“不过是碰巧有把子力气。”陈旭笑着把碗递回,“替我谢谢你娘,汤我心领了,家里还煮着粥呢。”

林晚也不勉强,把碗抱在怀里:“那行!对了杨叔,你昨天晾的衣裳我帮你收了,怕傍晚下雨,叠好放你门垫上了。”

陈旭这才想起昨日出门急,忘了收衣裳,忙道:“多谢你了,小姑娘心细。”

往后几日,总能见着林晚的身影——有时是早上上学,路过陈旭家门口,会喊一声“杨叔早”;有时是傍晚回来,手里提着刚买的菜,会问陈旭要不要顺道带点;遇上陈旭修院子里的木凳,她还会凑过来搭把手,递个钉子、拿个锤子。

这天晚上,陈旭刚洗漱完,就听见院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伴着几分犹豫的动静。他拉开门,就见林晚站在路灯下,校服裙被风吹得轻轻晃,手里攥着书包带,脸色有点白。

“怎么了,这么晚还没回家?”陈旭问道。

林晚咬了咬唇,小声说:“巷子口的路灯坏了,我……我有点怕黑,想等有人走那边了再跟过去。”

陈旭看了眼巷子口黑漆漆的方向,了然地点点头:“走吧,我送你到家门口。”

林晚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跟上陈旭的脚步。两人并肩走着,林晚偶尔会说几句学校的事——比如今天数学考了满分,比如班里新转来个同学,陈旭就静静听着,偶尔应一声。

到了林晚家门口,她转过身,对着陈旭鞠了一躬:“谢谢杨叔!有你在,我以后不怕走夜路了。”

陈旭笑着摆摆手:“快进去吧,你娘该等急了。”

看着林晚推开门,屋里的灯光映出她蹦蹦跳跳的身影,陈旭才转身往回走。晚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的脚步声轻轻回响——原来这邻里间的暖意,比白日里的阳光更让人觉得安心。

时维初秋,长安平康坊的夜已带了些凉意。陈旭刚把日间修好的几张胡床归置到院角,就听见隔壁林媪家传来“吱呀”一声裂响,紧接着是晚儿带着哭腔的呼喊:“阿娘!有歹人!”

陈旭心猛地一沉,反手抄起院角磨得锃亮的柴刀——他原是坊里的细木工,这柴刀既是劈柴用,也是平日里防身的物件。脚下快步踅到邻家院门前,就见西窗的窗纸破了个大洞,几根纤细的木棂断在地上,屋里隐约传来翻箱倒柜的窸窣声。

“里头何人作祟?”陈旭沉喝一声,故意将柴刀往门框上磕了磕,“噌”的一声脆响在夜里格外清亮。

屋里的动静骤然停了。片刻后,一个穿着短褐的汉子从里屋冲了出来,肩上搭着个鼓鼓的青布褡裢,想来是把林媪家的绢帛、铜钱都搜罗了去。那汉子见门口拦着人,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脚下一错就想从陈旭身侧冲过去,却被陈旭伸脚轻轻一绊——他做木工时练出的手眼身法,对付个寻常歹人绰绰有余。汉子“扑通”摔在地上,褡裢滚到一旁,铜钱从裂口里滚出来,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没等汉子爬起来,陈旭已上前一步,膝盖顶住他的后背,一只手按在他脖颈上,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老实待着,坊里的武侯们离这不远,喊一声就到。”他压着声音说,柴刀虽没架在汉子脖子上,却让对方不敢再挣扎。

这时,屋里的林媪才扶着晚儿走出来。林媪的发髻散了半边,手里还攥着块沾了灰的布帕,晚儿的襦裙皱了,眼眶红红的,却还是强撑着凑到陈旭身边:“陈郎……”

“莫怕,人已按住了。”陈旭朝她们温声安抚,又对着地上的汉子冷声道,“你若敢动,我这柴刀可没长眼。”

汉子喉咙里咕噜了两声,终究是没敢再动。

没过多久,巷口传来了武侯的梆子声——原是坊里的老张头起夜,听见动静就先去报了武侯。两个穿皂衣的武侯过来,拿麻绳捆了那歹人,又进屋查问情形。林媪这才缓过劲来,拉着陈旭的手絮絮道谢:“多亏了陈郎啊!若不是你,我娘俩今晚可就遭难了……”

晚儿站在一旁,手里还攥着刚才被吓掉的银钗,看着陈旭的眼神里满是依赖:“陈郎,你又救了我们。”

武侯把歹人押走后,陈旭又帮着检查了门窗,找了几块薄木板把破窗临时钉好,还嘱咐道:“今晚闩好门,若有动静,只管喊我。”

林媪要留他喝碗热粟米饮,陈旭却摆了摆手:“你们受了惊,早些歇息,明日我再过来把窗棂修妥。”

走回自家院子时,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得满院的木料都泛着温润的光。陈旭想起白日里晚儿送过来的粟米饮,想起她帮着收晾在竹竿上的布衫,又想起刚才晚儿眼里的依赖——这坊里的邻里情分,原就像灶上温着的粟米饮,不似烈酒般浓烈,却在细微处暖人心肠,比秋夜的月光更让人安心。

爱读书屋推荐阅读:造化一炁神诀原神:一株草也可斩落星辰天之湮永恒界四合院:家有七仙女,我真忙原神:最可爱的魔神!年代快穿之炮灰随心所欲童年回忆:从恐龙宝贝继续开始开棺大吉股市风云之逆袭传奇盗墓:开局大慈大悲手魔法这么练也是可以的吧帅小白封神路火影之星噬黄亦玫每日一问,宝宝今天亲亲吗快穿:疯批宿主在线作妖熊出没:异界幻想亮剑:满级悟性,手搓M1加兰德绝宠妖妃:邪王,太闷骚!逆天仙途:废柴的崛起亮剑:我只能卖民用品怎么了?快穿精灵梦叶罗丽我当大圣姐姐这些日子,操碎了心雁行录俏寡妇搞钱上瘾,小狼狗他求贴贴四合院:和贾东旭一起进厂重生九零小辣椒职业大神竟然是邻家哥哥穿越七零年代:冬至春又来七零:暴躁小妹靠打人救爹暴富啦一人之下:非主流艺术家的成长重生做富婆:有钱又有闲修无敌仙路我的大小美女老婆逃婚当天,我傍上了大佬人在奥特:开局这个世界开始娘化德哈:重温旧梦快穿之万人迷路人甲摆烂攻略指南诡异降临,狂印冥钞的我无敌了鬼律师卿本佳人,奈何要做母老虎救命!病弱小可爱他超乖穿越火影陪四代目长大天道闺女之九门小师妹爱人祭天,大小姐杀疯了认亲侯府被替嫁,玄学祖宗闹翻天穿书女配太嚣张,绿茶白莲心慌慌亲爱的请抓牢天道九叶本姑娘体重二百八花见花开人人夸
爱读书屋搜藏榜:火影人之咒印七零军嫂娇又凶,海军老公拿命宠世子爷的黑莲花,能有什么坏心思白月光降临,季总沦陷了快穿:在狗血的全世界路过宜修重生,脚踩纯元上位诸天签到,从四合院开始萌妃快扶我起来吃糖穿越农女种地忙全民转职:我召唤魅魔雅儿贝德白月光岁月静好,主角团负重前行洪荒:从云笈七签开始重生成猫守护你结巴女生成为教授的历程为什么我又重生了致命游戏:归梦快穿:当狐狸精绑定生娃系统后我是黎家姑娘快穿之绝美工具人拒绝做炮灰逆世仙途:林风飞剑诛魔一秒一罪奴,女帝跪求我别反!霍欧巴,宠我如初领证后,周队长宠妻成瘾高冷大叔甜宠妻穿越不穿补丁裤,我在民国当首富美小护与腹黑男神医生的恋爱史娇软答应说:皇上臣妾又有身孕了重生:拒绝当舔狗,我同桌超甜斗罗:穿成唐三,开始修仙七零小知青被军官宠麻了尘埃花成长记百炼谱仙缘竹马为我弯腰诸天:从成为刘沉香开始崛起柯南世界里的失控玩家徐千金和他的教练女友四合院生活乐无穷午夜交易所竹影深几许与主角相爱相杀的那些事道乡之修道成仙灵兽归元记摄心妖妃倾天下魂穿之杀手王妃不好惹我在觅长生迷情浴爱偷听我心声后,全家都想逆天改命诸天从噬灵魔开始某美漫的超级进化
爱读书屋最新小说:阴间使者重生后傲娇女主的舔狗霸总海贼:我在海贼王改写宇宙法则八零通14年,从捡垃圾发家海贼之怪物赏金猎人暴雨天,捡了个疯道士我点化万物各位,加钱超度吗?团购七折傅总顶级恋爱脑,不爱青梅爱恶女不闯宗门了,靠灵珠建修仙世家先离婚,再复仇,重生老太杀疯了小村姑上朝后,满朝文武抱我大腿斩因果,断百灾,我是红尘半鬼仙这个系统有漏洞熊出没:从s1开始三天饿九顿天命之人?长生世家,开局无敌老祖三界姻缘,仙凡之恋六零柴房通现代,兄妹捡菜把家养刀之道我欲斩天孤女难欺综影视:攸宁的演绎人生崩坏中的Amazons烬余玉:孤影乱世情难全重生之剑起斗罗穿到男频爽文后反派们都沦陷了男色误我,闷骚夫君太缠人梦转乾坤系列之辟邪劫快穿:恶毒女配真需要拯救吗病娇男主爱强制?她不要,让我来道警奇案录修真笔记摘录系统打个折吧,玄门老祖闯末世:修炼囤货捡道侣万人迷小桃花是朵黑心的鬼鬼鬼鬼鬼好多鬼旧京扇骨寒名义:背景通天,侯亮平吓傻了!尊主府规:妻主轻点罚幕后黑手竟然是你资治通鉴新译她命犯三劫,却偏要逆天改命黑神话悟空之大圣娶亲四合院:开局就得知惊天秘密!程序员穿越长安求生记重生之我在燕云做少东家老男人之手到擒来救命!牵红线牵到妖尊怀里了长夜校准者明日方舟:特蕾西娅的奇妙降临斩妖圈噩耗,这邪修有功德金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