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朦胧的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荒草里站起身。
手里拎着装黄鼬的木笼子,万善嬉皮笑脸问他:“老毛子,黄鼠狼的味道好闻吗?”
说完后退半步,用手在鼻子前扇动,“真臭啊你们,到底是体味还是臭味啊?臭死了。”
伊万听不懂万善说什么,看他的动作马上明白过来,洞里突然出的黄鼬就是这家伙扔进去的。
“该死的。”
挥动手里匕首,对着万善的脖子划去。
伊万使用的是西斯特码(SYStmEA),前苏时期是国家机密格斗术,必须是克格勃、阿尔法、格鲁乌等特种部队的精英,才有资格学习的高阶军用武术。
万善手里染血的尖头木棍戳伊万大腿,伊万只能改变战术,几个回合之后,始终进不了万善三尺范围。
此时方知遇上了高手,可惜约瑟夫出师未捷就遭遇重伤,不然二人联手有机会拿下眼前这个拦路虎。
万善挥动棍子,地上正用绷带包扎伤口的约瑟夫,连滚带爬躲开,大骂万善无耻。
伊万趁此时刻前扑团身,准备用匕首割断万善的跟腱。
尖头木棍带着风声飞向约瑟夫,万善手里倒攥柳叶飞刀,和伊万的匕首碰撞。
火星四溅。
近身泰拳膝撞,伊万大腿一软,顺势单手撑在地上,两条腿如毒蟒探身,准备绞住万善支撑腿。
万善后撤半步,迅速出脚,脚掌离地半寸戳、踢、踩、跺。
‘砰砰砰’
双方谁也没占到便宜,万善学过的拳种和格斗术繁多,伊万战斗经验丰富。
约瑟夫匆忙包扎伤口,眼见着小队里格斗最强的伊万拿不下敌人,免不了着急起来。
鬼鬼祟祟匍匐到战圈附近,万善打的兴起,第一次领教西斯特码,在俄罗斯传统格斗术 基础上,融合日本柔道和擒拿技术。
见猎心喜,不免和伊万多缠斗一会儿,中了一脚,挨了两拳。
伊万比较惨,耳朵被撕裂一半,两根手指被撅折,脚背有些骨裂。
万善拳头能变掌、鹰爪、金刚指,打人对脸扑噜,挠脸带抓,他的耳朵就是躲避不及被万善撕裂的。
蹩脚的华语说不明白,只能用俄语大骂万善无耻,期望能扰乱对手心态。
看到约瑟夫到了附近,拼着肚子中一脚,将万善朝约瑟夫那边挤。
长期配合的伊万和约瑟夫早已有着默契,约瑟夫正等着绝佳时机,全靠那条好腿发力,双手要抱住万善的支撑腿。
伊万的中指无名指夹着大拇指,照着万善的脸砸过去,最好打瞎眼睛。
万善一个铁板桥躲过伊万的攻击,顺势用手肘支撑地面,照着约瑟夫那条好腿就是一脚,猛踹瘸子那条好腿。
约瑟夫大惊失色,在地上就要用处懒驴打滚,脚腕被万善一把抓住,‘咔咔咔’三声。
约瑟夫感受不到那条好腿,骂了一句脏话。
伊万大步赶过来出脚,万善在地上滚跌,搂腿拳砸,双脚踢蹬带勾。
放倒伊万后,乌龙绕柱顺着伊万身后爬到脖子处,反关节十字固控制伊万,用力一绞,卸下伊万胳膊肘。
对着脑袋两拳,又补了一拳砸晕伊万。
站起身大口喘气,骂骂咧咧,“地面技真累。”
刚才用地趟拳的滚、跌、摔、绞加上巴西柔术,打得一身土。
拍打尘土走到快疼晕的约瑟夫身边,照着那条卸掉关节的腿一脚。
‘咔’
膝盖被踢断,约瑟夫彻底疼晕过去。
拎着昏迷的黑衣人过来,卸掉胳膊腿的关节扔伊万身上,一屁股坐下。
点上烟,周围虫鸣响起,还有萤火虫飞舞,烟头的火星一闪一闪。
‘砰——砰’
黑夜响起二踢脚的爆炸声,戴望青第一时间分辨出声音传来的方向,“万善发信号了,朝那边包围。”
清理出一小块地上,篝火上架着一口锅,万善用树棍翻炒玉米粒。
毕毕剥剥爆米花的香味,顺着晚风吹到鼻子里,戴望青率先走过来,“小万,我都有点嫉妒你了。我们大晚上还在钻山沟,你在这儿崩爆米花吃。”
万善抓了一把吹吹热气,“戴处吃两口,补充体力。”
戴望青看着地上四肢形状各异的三个人,“有什么发现?”
万善把树棍交给别人,让他继续翻动,拿出纸条,“从嘴角有刀疤的毛子身上搜到的,里面那个山洞不像秘密基地,储存的清水和粮食只够一个人七八天食用。”
用手电看完纸条,戴望青眼睛透过黑暗,看向凤尾瀑,“这处洞穴只是伪装成窝点,天一亮他们要去凤尾瀑碰头。”
进南楼山的龙腾溪溯流而上,蜿蜒二十多里顶端就是凤尾瀑,再往上就是仙人观云海的位置。
未开发的路很不好走,一般没人深入其中,山里还有东北虎、东北豹和熊瞎子,十分危险。
“大休息,天亮出发。”
戴望青下指令后,安排警戒,问万善:“累不累?”
“嘿,戴处,您这老革命还能问出这问题,我年轻身体好,当年前辈们飞夺泸定桥,一昼夜行军200多里呢。”
戴望青拍着万善的胳膊,“行,是个好战士。”
“您懂俄语?”
“当年我的任务是跟前苏情报人员联络,就是因为我精通俄语。”
四组的赖组长走过来,“报告戴处,当地民兵认出黑衣服是他们村的。”
“叫啥?”
“耿怀忠。”
“表面忠诚内心龌龊吧,我去看看。”
万善看了眼北极星,对天亮搜查凤尾瀑没抱太大希望。
对方极其谨慎,特意让耿怀忠接人到临时洞穴,就是打着观察两个老毛子的主意,一旦事有不妥,断尾求生。
早上四点多,天光微熹,太阳负重担般藏在山那边,天空浓郁的深蓝色。
山上的人都有些困顿,戴望青神态略憔悴从洞里出来,“小万给我根儿烟提提神,身上的抽没了”
万善将剩下的小半包烟放他手里,“审出来了?”
戴望青猛吸了两口,一根烟燃尽一半,长吁一口把疲惫全部吐出,“交代了同伙,但他也不知道冰柱是谁。”
“是男是女总要知道吧。”
“冰柱十分谨慎,每次都约在晚上碰头,全身罩着袍子,还使用变声技巧。”
“我觉得耿怀忠撒谎了。”
戴望青带着考校的语气问:“他在何处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