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的局长宿舍比办公室温馨许多。虽然仍是简朴的单间,但角落里多了个小煤炉,窗台上摆着两盆绿植,床上铺着新换的蓝格子床单。
“柱子,雨水,坐吧。”何大清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散落的纸张,一张纸飘落在地上,“早知道你们来,我就该把隔壁房间也收拾出来。”
何雨柱弯腰捡起那张纸,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发现是一份住房申请表。他不动声色地把纸放回桌上,“爸,您这儿挺干净啊,比我想象中整齐多了。”
“那是!”何大清挺起胸膛,“你爸我现在可是……”
话没说完,一阵风吹来,桌上的几张纸又飘落在地。
何雨柱笑着摇摇头,把带来的食物放在桌上。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两个茶杯——其中一个杯沿还留着淡淡的唇印,但这唇印明显不是何大清的。
“爸,您这儿有炉子吗?我把酱牛肉热热。”何雨柱故意问道,眼睛却盯着那个茶杯。
“有有有!”何大清从床底下拖出个小煤油炉,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把那个带唇印的杯子藏到身后,“这是我平时煮面条用的……”
正说着,门外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是“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
何大清的表情顿时明亮起来,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是你白姨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去开门,差点被自己绊倒。
门一开,白玲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看到屋内的何雨柱和雨水,眼睛一亮,“哎呀,柱子,你怎么来了?!这个小妹妹是雨水吧!”
雨水呼闪着大眼睛,乖巧地鞠了一躬,“阿姨好!新年好!”
“哎哟,真懂礼貌!”白玲蹲下身,从兜里掏出手帕给雨水擦了擦嘴角的糖渍,“小姑娘长得真漂亮!”
何雨柱注意到白玲今天格外漂亮。她穿着崭新的藏蓝色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金戒指。
“白姨,”何雨柱接过她手中的网兜,您这戒指...
白玲的脸“唰”地红了,慌忙把手背到身后,“这个……这个是……”
“是我送的!”何大清突然大声宣布,随即又压低声音,……那个……表彰她破获特务案的奖励……”
白玲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这是我自己买的!“她转向何雨柱,语气突然温柔下来,“柱子,在轧钢厂还习惯吗?”
“挺好的。”何雨柱晃了晃网兜,“今儿个咱们涮锅子?爸你这儿有铜锅吗?”
“早就备好了!”白玲从橱柜里取出个锃亮的铜火锅,冲何大清眨眨眼,“某人还嫌占地方呢。”
何大清老脸一红,“我那不是怕落灰嘛……”
厨房里,何雨柱和白玲配合默契地准备食材。白玲的刀工让何雨柱暗自吃惊——羊肉在她手下变成薄如蝉翼的片,每一片都几乎能透光。
“白姨,您这刀工比丰泽园的大厨还厉害。”何雨柱由衷赞叹。
白玲抿嘴一笑,“自己瞎琢磨的,也没人教。”她瞥了眼何雨柱调制的芝麻酱,“你这调料配比很专业啊。”
“跟我师父学的。”何雨柱撒了个小谎,这配方其实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美食博主。
“白姨,”何雨柱压低嗓门,“我爸这人倔得很,没少惹您生气吧?”
白玲的脸又红了,“比办案时的何特派员好伺候多了。”她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就是睡觉打呼噜这点,得想办法治治。”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忍不住提醒“白姨,现在可是1951年,您们这样……”
“想什么呢!”白玲轻拍他一下,“上周值夜班,他在办公室沙发上睡着了,呼噜声把值班室的小王都吵醒了!”
何雨柱松了口气,正要再问,客厅里突然传来何大清的声音,“白玲,你把我那瓶茅台放哪儿了?
“床头柜第二个抽屉!”白玲头也不回地答道,随即意识到什么,手里的刀“咣当”掉在案板上。
何雨柱挑眉看她,“白姨,您对我爸的东西挺熟啊?”
白玲的耳根红得像桌上的胡萝卜,“那个……上次庆功宴剩下的……我帮他收起来了……”
热气腾腾的铜锅很快在桌上沸腾起来。四人围坐,何大清忙着给每个人布菜,白玲则细心地帮雨水调小料。
“爸,您少喝点。”何雨柱看着何大清倒了满满一杯茅台。
“今天高兴!”何大清举起酒杯,“我儿子来看我,白科长也……”他突然卡壳,求助地看向白玲。
白玲接过话茬,“我也正好来汇报工作。”她给雨水夹了片羊肉,“慢点吃,别烫着。”
何雨柱注意到,白玲给父亲倒酒时,两人的小拇指悄悄勾了一下。
“白姨,”何雨柱举起酒杯,“我敬您一杯。谢谢您照顾我爸这个老顽固。”
白玲笑着碰杯,“应该的。倒是你,在轧钢厂还习惯吗?”
“挺好的。”何雨柱瞥了眼父亲,“就是某些人总觉得我是犯了错误被贬职了。”
何大清放下筷子,“柱子,爸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何雨柱正色道,“去车间当工人是我主动申请的。现在国家搞建设,需要技术人才。”他顿了顿,“再说,我这不挺好的吗?而且,今年我要考大学!”
“考大学?”何大清和白玲异口同声。
白玲先反应过来,“就是!咱们柱子在哪不是拔尖的?上个月出差到四九城,机械局的老张还夸呢,说他改进的那个车床夹具,效率提高了三成!”
何大清惊讶地看着儿子,“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您也没问啊。”何雨柱笑嘻嘻地给父亲夹了片羊肉,“光顾着和白姨谈恋爱了吧?”
“臭小子!”何大清作势要打,手落到儿子肩上却变成了轻拍,眼中满是骄傲。
饭后,白玲抢着洗碗。何大清站在她身旁,笨手笨脚地帮忙擦盘子,两人不时相视一笑。
“老何,这块还有油。”白玲指着盘子边缘。
“哪儿?”何大清凑近看。
“这儿!”白玲抓住他的手引导。
何雨柱透过厨房门缝看到父亲悄悄握住白玲的手,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惹得白玲红着脸轻捶他一下。
“咳咳!”何雨柱故意大声咳嗽,“雨水,想不想出去放鞭炮?”
“想!”雨水欢呼着从椅子上跳下来,北冰洋汽水的空瓶“咣当”倒地。
“等一下!”白玲擦着手走出来,“我也去!”她变魔术般从包里掏出几支烟花棒,“特意托人从魔都带的。”
何大清皱眉,“这不符合规定……”
“大过年的!”白玲瞪他,“再说我就告诉柱子你偷偷……”
“好好好!”何大清慌忙打断,“我去拿外套。”
院子里,烟花棒在雪地上划出绚丽的轨迹。雨水兴奋地转着圈,何大清和白玲并肩站着,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融为一体。
回屋后,雨水嚷嚷着要条新毛巾。何大清翻箱倒柜,“我记得有啊,放这儿了啊……”
“爸!”雨水突然从衣柜深处扯出一件淡紫色真丝睡裙,“这是白阿姨的睡衣吗?”
房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何大清手里的衣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白玲的脸“唰”地白了。
何雨柱的脑袋“轰”地一声炸了!——爹呀,白玲呀,你们两个这样,也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