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擂台巍然矗立,以某种不知名的暗沉金属铸就,表面布满刀劈斧凿、拳印掌痕,斑驳血迹早已干涸发黑,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惨烈煞气与不屈战意。它仿佛自亘古便存在于此,见证了无数场惊心动魄的搏杀。
擂台之上,悬浮着三尊血色虚影。它们并非实体,也非之前的战魂,而是由极度凝练的战斗意念、煞气本源以及一丝残缺的法则碎片凝聚而成。左边一道虚影双手成爪,撕裂虚空;中间一道虚影拳势沉雄,撼天动地;右边一道虚影腿影如鞭,破碎星辰。它们散发出的威压,赫然都达到了金丹期的极致,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元婴的门槛,只是缺乏真正的生命灵韵。
“守关者?”林默目光扫过三尊虚影,感受到它们纯粹为战而生的意念,体内的战魔之脉微微发热,《战魔真解》的运转也加快了几分,传来渴望交锋的悸动。
无需言语,挑战已然开始。
中间那尊拳势虚影率先发动!它一步踏出,擂台震动,简简单单一记直拳轰来。拳出瞬间,空气被极度压缩产生爆鸣,一股沉重、碾压一切的“势”笼罩向林默,仿佛面对的不是一拳,而是一座倾轧而来的山岳!
“来得好!”林默不闪不避,同样一拳迎上。他没有动用花哨的技巧,只是将战魔之脉的力量与初步领悟的力之法则凝聚于拳锋,他要硬碰硬,掂量这守关者的份量。
轰!
双拳对撞,如同两柄巨锤狠狠交击!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开来,撞在擂台四周无形的屏障上,发出闷雷般的响声。
林默身形微微一晃,脚下生根,纹丝未动。那拳势虚影则向后飘退数丈,身形略微黯淡了几分。
“力量不及我,但拳意纯粹,蕴含一丝‘重’之法则的雏形。”林默瞬间做出判断。
就在这时,左侧那爪影虚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林默身侧,五指如钩,带着撕裂一切的锋锐气息,抓向他的肋下。速度快得惊人,且角度刁钻狠辣。
同时,右侧那腿影虚影高高跃起,一条腿如同战斧般劈落,腿风凌厉,仿佛能斩断江河!
配合默契,攻势连绵!
林默临危不乱。他侧身微闪,避开爪击要害,左臂曲起,以小臂硬架那凌厉下劈的腿斧!
砰!砰!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硬接腿斧的左臂微微一沉,皮肤上出现一道浅浅的白痕,旋即消失。而他的右手则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爪影虚影来不及收回的手腕。
“碎!”力之法则爆发,震荡透入!
那爪影虚影的手臂瞬间崩碎开来,化为缕缕血色煞气。但它竟毫无痛觉,另一只爪子依旧毫不犹豫地掏向林默心口。
林默冷哼一声,抓住对方残臂的手猛地一抡,将其当做武器,狠狠砸向再次冲来的拳势虚影!
轰隆!
两道虚影撞在一起,能量剧烈冲突,双双倒飞出去。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三尊虚影攻势不绝,它们没有实体,不惧损伤,战斗本能极其可怕,往往能以伤换伤,施展出同归于尽般的打法。拳、爪、腿三种攻击方式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将林默笼罩其中。
林默将身法、力量、防御发挥到极致。他不再单纯硬抗,而是开始运用在埋骨荒原吸收的那些战阵搏杀经验,身影在方寸之地闪转腾挪,每一次出手都精准、高效。拳罡呼啸,指掌破空,不时与虚影硬撼,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
他在适应,在学习,在消化。这三尊虚影的攻击中,都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法则韵味(重、锐、疾),虽然残缺模糊,但对初步领悟力之法则的林默来说,是最好的磨刀石。
他不再急于击溃它们,而是有意放慢节奏,仔细体味着对方攻击中蕴含的那一丝法则痕迹,与自己领悟的力之法则相互印证。
“力,非独为蛮力。可凝聚如针,可爆发如山,可震荡如波,可渗透如丝…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脑海中,关于力之法则的感悟逐渐清晰、深化。他从战魔传承和荒神结晶中得到的庞大却略显杂乱的知识,在此刻高强度的实战淬炼下,开始真正融会贯通。
不知过了多久,林默眼中精光蓦然大盛!
他抓住拳势虚影再次轰来的一拳,这次并未硬碰,五指一搭一引,一股巧妙的震荡之力透出,那虚影磅礴的拳劲竟被带偏,甚至有一部分顺着林默的手臂引导,转而轰向侧面袭来的爪影!
轰!
爪影虚影被自己人的拳劲打了个趔趄。
几乎同时,林默一记低扫腿,腿风凌厉,蕴含着力之法则的“穿透”之意,悄无声息地掠过腿影虚影的支撑腿。
那腿影虚影身形一滞,动作出现了瞬间的不协调。
“就是现在!”
林默身影陡然模糊,瞬间出现在拳势虚影面前,一指点出。指尖没有任何惊人的气势,只有极度内敛凝聚到极点的一丝力之法则!
噗!
指尖点中虚影核心。那虚影剧烈震颤,轰然爆散,化为一股最为精纯的、蕴含着“重”之拳意本源的煞气。
林默张口一吸,如长鲸吸水,将这团本源煞气吞入体内!《三神经》与《战魔真解》疯狂运转,将其炼化吸收。
剩下两尊虚影攻势更急。
但失去其一,合击已破。林默身形晃动,避开爪击,反手一掌拍在爪影虚影后背,震荡之力侵入,将其震散吞噬。
最后那腿影虚影独自攻来,林默不再闪避,一腿对扫而出!
咔嚓!
腿影虚影的腿应声而碎,紧接着整个身体被林默后续的拳罡彻底淹没、吸收。
擂台缓缓恢复平静。三团本源煞气入体,林默闭目凝立,周身气息翻滚沸腾,体内金丹光芒万丈,旋转的速度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脑海中,关于力量运用的感悟层出不穷,力之法则的领悟向前扎实地迈进了一大步。
他感觉到,自己随时可以尝试凝聚魔身法相,甚至冲击金丹大圆满之境!但此地并非最佳场所,需更安全的环境。
擂台中央,一个暗金色的复杂魔纹缓缓亮起,比砺锋谷那个更加深邃古老。
通往下一层的传送阵。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奔腾的力量,目光坚定地踏入魔纹之中。
光芒吞没他的瞬间,他隐约感受到一丝极细微、却充满恶意的窥探,来自秘境极深之处,一闪即逝。
(诡谋…还是秘境本身的存在?)林默心中警惕更甚,身影已然消失。
擂台重归寂静,等待着下一位挑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