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站在平台边上，手里紧紧握着战刀，刀插在地里。他的左臂受伤了，血一直在流，一滴一滴掉在地上，积成一片红色。风吹得他披风乱飞，他也顾不上这些。
他抬头看着前面那台巨大的机器。那是他们要毁掉的目标——“源核剥离系统”。这东西正在运行，表面有红光一闪一闪的，像心跳一样。
头顶突然传来响声，天花板打开了，露出很多炮口。红光照到他脸上，系统已经锁定了他。
“来了。”他说，声音有点哑，但很坚定。
下一秒，几十道光束从天而降，打在平台上。爆炸四起，碎片乱飞。雷煌拔出刀，双手交叉挡在身前，身上冒出电光，形成一个半圆的屏障，把第一波攻击挡了下来。
冲击力太大，他差点跪倒。背上旧伤裂开，疼得厉害。但他不能退。
这时，艾德琳从右边冲出来。她身上动力甲被腐蚀了一块，但她还是抬手划出一道金线，干扰了敌人的瞄准。几道光束偏了方向，没打中雷煌。
凯莉斯也跟上来了。她的翅膀上有裂纹，但她闭着眼，感受着空气中的能量变化。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护盾有漏洞。每次充能切换时，会停零点三秒。”
雷煌点头。他右眼是机械义眼，开始扫描数据。他抬起手，掌心凝聚电光，然后推出去。一道磁力波撞上护盾，激起波动，但没破。
“它变快了。”他说，“刚找到频率，它就换了。”
话音刚落，护盾颜色变了，变成紫色蜂窝状，更硬了。两边墙里又伸出六座新炮台，枪口对准他们，开始充能。
艾德琳咬牙，再次释放干扰场。她的灵能项圈发烫，皮肤都被烧黑了。她拼尽全力撑住，可还是慢了一步。一道光束擦过她的小腿，护甲熔化，肉露出来，血一下子涌出。
“撑不了多久。”她靠在柱子旁喘气，“它在学我们的打法，变得太快。”
凯莉斯单膝跪地，翅膀发出碎裂的声音。她伸手抓了一把刚才残留的电流，吞进嘴里。能量流入身体，修复了一些损伤。她闭眼，再次进入预知状态。
时间好像变慢了。
她在脑子里看到三个结果：第一次失败，雷煌死了；第二次爆炸，三人都被埋；第三次……有一个裂缝，持续不到一秒。
她睁眼：“第二层护盾换能量时，会回流到中心。我们要分三次打——先左，再中，最后右。必须同步，才能撕开口子。”
雷煌收刀入鞘，双手贴地。他闭眼，体内力量开始震动。肌肉绷紧，骨头发出低响。他把力量分成三股，分别藏在手掌、手肘和肩膀。
“准备接应。”他对后面两名士兵说，语气不容反驳。
炮火又来了，整个平台都在烧。艾德琳忍着痛，在前面造了个静默区，让部分炮台失灵。凯莉斯盯着护盾的变化，等那个时机。
“现在！”
雷煌双手拍地。
第一道冲击打向左边，护盾晃动。紧接着，手肘发力，第二波轰中中间。敌人反应很快，立刻补防。
“最后一击！”凯莉斯大喊。
雷煌跳起来，用肩膀撞破空气，甩出第三道冲击。三股力量同时命中，叠加爆发——护盾炸开裂纹，外层终于破了，出现一条缝！
“冲！”雷煌吼。
两个士兵扛着炸弹冲进去，贴在柱子上，按下开关。几秒后，轰的一声，主柱断了，整个系统晃动，警报响成一片。
可战斗还没完。
内层护盾合拢，变成黑色，上面出现一圈圈旋转的符文，压迫感更强。地面裂开，六座拦截塔升起，枪口对准雷煌。
“它升级了。”凯莉斯声音沙哑，嘴角流血，“现在不是一种频率，而是不断变化的循环。”
雷煌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单膝跪地，嘴边也出了血。刚才那一套动作耗尽了他的力气，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他靠着一根断管，用手抠住金属壳，慢慢站起来。
艾德琳坐在柱子边，项圈冒烟，呼吸急促。她想站，手却抖得厉害，视线模糊，只能勉强维持干扰。
“不能再硬拼。”她说，“它记住了我们的方法，每打一次，它就越强。如果我们继续正面攻，会被一个个干掉。”
凯莉斯低头看自己的翅膀，裂纹更多了，有些地方还漏出光。她知道，再用一次预知，翅膀可能就废了，灵魂也会受损。但她还是闭上了眼。
意识沉下去。
她在无数可能里找，筛，最后看到那一幕：核心节点会暴露0.18秒。机会很小，但存在。
她睁眼：“还有一次。必须用最快的动作，打中中间那个符文环。”
雷煌擦掉嘴边的血，眼神清醒了：“哪个位置？”
“正中心，第七圈符文反转时，会断一下。错过，护盾就会永远锁死。”
他点头，站直身体。握紧战刀，手指用力到发白。他知道，这一下不只是为了赢，是为了活命。
炮火还在响，天空通红。拦截塔完成充能，锁定信号接入神经。
艾德琳用颤抖的手在面板上滑动，拼尽最后力气扩大干扰。两座塔的瞄准偏了，延迟了零点二秒。
“我只能撑十秒。”她说，声音小，但坚决。
“够了。”雷煌说。
他蹲下，手贴地，感受地下能量流动。基因种子再次激活，电流从背脊冲上手臂。他把所有力量压到指尖，准备最后一击。
凯莉斯闭眼，翅膀微颤，等着那个时间点。
“等我信号。”
雷煌闭眼，全身绷紧，心跳变慢，进入战斗状态。
世界安静了。
炮火停了。
干扰生效了。
“就是现在！”凯莉斯大喊。
雷煌睁眼，右手挥出，一道极强的磁脉冲飞出，无声无息，却带着毁灭之力。电光穿过虚空，直击核心。
那一刻，第七圈符文正在反转——
咔。
一声轻响。
符文断了。
护盾裂了缝。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可下一刻，地面震动，新的能量从下面涌上来，注入系统。护盾开始修复，裂缝快速合拢，眼看就要消失。
雷煌瞪大眼睛，看着那条缝越来越小。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他握紧刀，向前走一步，脚步沉重，但没有停下。
然后，他跳起来，不用任何辅助，只靠自己，冲向那道快要闭合的裂缝。
刀尖指向核心。
“这一次，”他在心里说，“不是为了赢。”
“是为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