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的手被凯莉斯按住了。她的手很冷，手指上有血，贴在他的装甲上。她好像想说什么，但说不出口。
“它不是来找我们的。”她的声音在发抖，“它是在等。”
话刚说完，地面亮起了红色的光。那光从地板缝里爬出来，很快 spread 到整个走廊。空气开始震动，有一种低低的声音传来，像心跳，一下一下，越来越清楚。
三个人影从旁边的门跳了出来。
他们落地没有声音，个子比普通人高很多。身上有机械部件露在外面，关节是紫黑色的金属，闪着冷光。头盔把脸全盖住了，只露出两只眼睛。眼睛是竖着的，绿色的光，冷冷地看着他们。
第一个守卫抬手，手臂上的甲裂开，一把蓝色的刀弹了出来。刀身上有电火花噼啪响。
雷煌一把推开凯莉斯。她撞到墙上，嘴一歪，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就在这一瞬间，雷煌的左臂冒出蓝白色的电光。电流绕着他转，变成一面盾。
能量刀砍下来，砸在电盾上，火花四溅，声音刺耳。
另一边，艾德琳跪在地上，右手插在控制台里。她的项圈发烫，表面有了裂缝，还有焦黑的痕迹。这是审判庭用来压制她能力的东西，现在快撑不住了。
她咬牙输入一段代码。那是只有高层才能用的命令。一股力量从她身体里冲出去，在守卫面前形成一道晃动的墙，像是水波一样。
中间那个守卫突然停了一下，头微微抖动，发出嗡嗡声。
“他们的反应慢了！”艾德琳喊，“打头！打断信号！”
雷煌没说话。他的右眼快速扫描，看到很多数据。热源、动力线、生命值……他忽然发现左边守卫肩上有一点闪光，节奏很稳，是关键节点。
他后退一步，全身的力量集中到右臂。肌肉鼓起，空气中响起尖锐的声音。
他出拳。
拳头带着强风，直接打中对方肩膀。咔的一声，骨头断了，整条手臂歪成怪样子。能量刀飞出去，插进天花板。
那人退了一步，没倒。断口处伸出两根金属针，扎进脖子，身体抽了一下，又站稳了，动作反而更快。
“不是人。”雷煌说。
第三个守卫突然跳起来，双手张开，掌心弹出利爪。他在空中翻了个身，朝艾德琳扑过去。
艾德琳来不及反抗。她抬起手挡了一下。动力甲被拍得变形，整个人撞到墙上，背很痛，嘴里也出血了。
凯莉斯抬起头。她的翅膀只剩底座还亮着，呼吸很费力，每一下都像刀割。但她闭上眼，试着用最后的能力看一眼未来。
她看到了几秒后的事：
中间的守卫会先踢雷煌的腰；右边那个会在半秒后隐身，绕到后面杀艾德琳；左边那个虽然废了，但脊椎第三节有个接口，正在接收指令，信号来自通道深处。
她睁开眼，声音很小：“左边那个靠信号活着……切断它。”
雷煌明白了。他转身冲向那个受伤的守卫。左手抓住头盔，五指用力，电流顺着缝隙钻进去。
那人身体猛地抖动，眼睛一闪一闪，像坏了的灯。几秒后，头盔炸出火花，整个人倒下，不动了。
“信号是从后面来的。”雷煌回头，“他们是被远程控制的。”
中间的守卫又冲上来，脚步沉重，地上留下烧焦的印子。雷煌迎上去，两人对打。拳脚相碰，电光四射，每次撞击都像爆炸。
雷煌的旧伤裂开了，血顺着背往下流。他脸上全是汗，但动作一点没慢。
一次对拼后，他借力跳开，脚踩住地上的刀，一踢，刀飞起来。他反手接住，蓝光照亮他的脸。
他双手握刀，冲上去。
对方横扫，他低头躲过，顺势把刀插进敌人肚子。他把电流送进刀柄，引爆核心。
轰！
守卫被炸飞，撞到墙上，装甲碎了，里面不是肉，是合成纤维和管子，心脏是机器做的，还在跳。
最后一个守卫已经隐身了，看不见人，只能感觉到地面有轻微震动。
艾德琳靠着墙，手指在地上划。她快没力气了，但还在努力感知。忽然，她抬手：“那里！”
雷煌扔出手里的刀。
刀穿过空气，正中胸口。隐形消失，那人现出身形。他低头看穿胸的刀，伸手想拔，但手还没碰到，整个人僵住了。
他慢慢转头，看向雷煌，眼睛缩成一个小点。
然后他说话了。
声音从脖子的机器里传出来，断断续续，像坏掉的录音。
“你们……不该来。”
雷煌走过去，抓住他的头盔，用力一扯。
下面是一张人脸，但已经不像人了。皮肤灰白，全是缝合线。眼睛浑浊，上面刻着字：V-7x-12。后颈有一根线连进脊椎，还在轻轻动，好像还连着别的东西。
“他们是实验品。”艾德琳站起来，声音发抖，“被人改造成武器的……不是士兵，是消耗品。”
凯莉斯靠在角落，指甲抠进地里，裂了也不觉得疼。她闭上眼，再看一眼这具尸体。画面闪现：昏暗的实验室，铁床上躺着很多人，针管扎进脊椎，基因被修改。屏幕上滚动着编号，还有熟悉的标记——伏尔康残片·第七代嵌合体。
她猛地睁眼，嘴里涌上一口血。
“伏尔康……”她咳着说，“这是你的基因……他们在复制你。用你的dNA造杀人机器。”
雷煌站着没动。
他的右眼坏了，一半视野是黑的。左臂伤口裂得更深，血滴到地上，积了一小滩。
他低头看着那张脸，有点眼熟。好像是档案里的一个人，代号“铁砧”，三年前失踪的特种兵。
“这不是守卫。”他说，“是成品。批量生产的兵器。”
艾德琳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芯片。她刚从守卫装甲里拆下来的，边上还有液体。
“这里有实验记录。”她说，“也许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雷煌没接。他捡起地上的武器，检查电量。还剩43%，够打一场，不够逃出去。他抬头看通道尽头，那里的脉动还在，像什么东西还活着，在等他们。
他走向那扇门，脚步很稳。
身后两个守卫还没完全死，装甲偶尔闪一下电，抽搐一下。第三个躺在地上，眼睛空空地望着天花板。
凯莉斯想站起来，试了两次都没成功。艾德琳扶住她。
“你还行吗？”艾德琳问。
凯莉斯没答。她看着雷煌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
雷煌站在门前。门上有符文，是禁术，用来封住危险区域。他伸手，把手放在识别区。必须用基因才能打开。
电流冲进身体，很痛。他的基因种子在脊椎里震动，像是回应什么，又像是抗拒。
咔。
门开了。
一道冷光透出来，苍白，没温度。
雷煌握紧武器，准备进去。
这时，凯莉斯突然喊了一声。
“别进去——”
声音很大，带着害怕。
雷煌停下。
“里面有东西……”她喘着气，“不只一台机器……是蜂巢意识。它们共用脑子。你一进去，就会被标记，被同化……就像他们那样。”
没人说话。
艾德琳抓紧芯片，眼神复杂：“但我们必须知道真相。”
雷煌回头看她们一眼。一个快倒了，一个累瘫了。他知道，这扇门后面可能没有回头路。
但他也知道，有些真相，必须有人去揭开。
他把刀插回腰间，从背包拿出一颗Emp炸弹，设了十秒倒计时。
“那就一起烧干净。”他说。
然后他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