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老离去后，小屋重归寂静，唯余墨尘粗重的呼吸声与心脏擂鼓般的跳动。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风暴，在他脑海中反复激荡，久久难以平息。云长老那轻描淡写间抹杀通窍影杀使的恐怖实力、对“源器碎片”了然于胸的深邃目光、以及那番关于广阔天地与至高境界的阐述，彻底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青岚宗，不过是小水洼。灵台境，仅仅是起点。
而自己身怀的青铜残片，竟是连云长老这等存在都讳莫如深、不愿轻易沾染的“天大因果”！
压力如山，却也点燃了他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野火。原来道途无涯，原来天地如此壮阔！自己有幸（或是不幸）得到了这“源器碎片”，踏上了这条遍布荆棘却也直指大道的险路，又岂能庸碌一生，畏缩不前？
变强！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强到能直面一切觊觎与灾祸！
而眼下第一步，便是修炼《归墟敛息术》，将自己彻底隐藏起来，如同潜龙蛰伏于深渊，敛去所有锋芒，等待风云际会之时。
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摒除杂念，心神彻底沉入脑海那篇玄奥晦涩的秘法之中。
《归墟敛息术》，模拟天地寂灭、万物归墟之意，追求的并非简单的能量内敛，而是一种近乎“道”的隐匿，将自身存在感降至虚无，融于天地，避万物感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蒙蔽天机因果。
其修炼难度，远超《幽墟噬灵经》的霸道直接，更重意境感悟与精微操控。
墨尘尝试着引导一丝噬灵煞力，按照秘法记载的极其复杂的路线运转。过程艰涩无比，那冰冷惰性的煞力极不情愿地被驱赶着，勾勒出一个个古老而玄妙的符文，试图在体内构建起一层“归墟之膜”。
失败，失败，再次失败。
煞力每每运行到关键节点便骤然溃散，甚至引得气血翻涌。脑海中那纷乱的低语也趁机作祟，干扰着他的心神。
但他心志何其坚韧，前世修复古物磨练出的极致耐心与专注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他毫不气馁，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整旗鼓，细细体会着每一次溃散的原因，调整着煞力输出的强弱与频率。
不知不觉间，数个时辰过去。窗外日头西斜，又渐渐隐没，星辰缀满夜空。
终于，在无数次尝试后，那一丝顽固的煞力成功地在体内完成了一个最基础符文的勾勒！
嗡……
一声极其细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轻鸣。
墨尘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变！并非消失，而是变得极其“平淡”，仿佛一块经历了无尽岁月的顽石，失去了所有鲜活的特质，再也引不起任何注意。甚至连他心口那灼热的青铜烙印，其散发的特殊波动，也似乎被这层初成的“归墟之膜”极大程度地隔绝、模糊了。
有效！
墨尘心中大喜，却不敢有丝毫松懈，维持着这种玄妙的状态，继续小心翼翼地构建更多符文，巩固这初步的成果。
接下来的日子，他进入了废寝忘食的苦修状态。
白日里，他依旧扮演着那个沉默寡言的药圃杂役，只是工作效率高得惊人。在“噬灵幽瞳”的辅助下，他能精准把握每一株灵植的需求，除草、施肥、灌溉，动作行云流水，效率远超李茂、孙乙等人。那片由他负责的药田，生机勃勃得甚至有些异常，引得孙乙时常偷偷打量，眼中满是羡慕与不解。
而所有的空闲时间，他都投入到《归墟敛息术》和巩固自身修为之中。
在云长老那几枚珍贵丹药的帮助下，他的伤势迅速痊愈，并且因祸得福，肉身经脉在毁灭与重生中变得愈发强韧，丹田内的液态煞力湖泊也更加浩瀚凝练，稳稳站在了噬体境后期的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突破。
《归墟敛息术》的进境虽缓慢，却稳步提升。他从最初只能维持符文数息，到后来能持续小半个时辰，隐匿的效果也越来越好。到得后来，他即便站在李茂、孙乙面前，只要刻意收敛，对方也常常会下意识地忽略他的存在，仿佛他只是一道模糊的背景。
这种变化，自然瞒不过云长老。但她从未点破，只是偶尔在墨尘送药草过来时，那浑浊的目光会在他身上停留一瞬，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似乎还算满意。
这一日，墨尘正在药田劳作，忽听得丹房前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似乎有不少人聚集。
他心中微动，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
只见前院空地上，不知何时立起了一块巨大的玉璧，周围围满了外门弟子和药童，个个神情兴奋，议论纷纷。就连平日里很少露面的几位丹师，也站在远处观望。
“宗门大比终于要开始了！”
“听说这次奖励格外丰厚，前十名不仅能晋升内门，还能获得进入‘藏经阁’二层挑选功法战法的机会！”
“何止！前三名据说还有灵器奖励！”
“快看！外门榜刷新了！”
人群骚动起来。只见那巨大玉璧之上，灵光流转，缓缓浮现出一个个名字，后面还标注着简单的信息：修为、常用战法、战绩排名等。
这便是外门弟子排行榜（人榜），唯有淬体七层以上且有一定战绩者方能上榜。
墨尘目光扫过榜单，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赵清河的靠山萧辰赫然在列，排名还不低；之前被他反杀的那两名刑堂弟子，也曾在榜上有名。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榜单末尾的一个名字上，瞳孔微微一缩。
第一百名：墨尘（杂役）
修为：淬体七层（预估）
战绩：无
评价：疑似隐藏实力，曾于杂役区击伤张奎（淬体四层），于后山任务中生还。
竟然有自己的名字？虽然排名垫底，但显然他之前的些许表现，还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这“淬体七层”的预估，恐怕还是刘执事根据他“重伤生还”的表现，尽可能往高了估的结果。若是让人知道他真实实力已堪比通窍，恐怕立刻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哼，一个杂役，也配上人榜？真是笑话！”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充满了不屑。
墨尘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华贵绸衫、手持折扇、面色倨傲的青年弟子，正轻蔑地看着榜单末尾他的名字。此人名叫王腾，其家族在青岚宗外门颇有势力，本身也有淬体八层修为，排名七十多位。
“王师兄说的是，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侥幸捡回条命罢了，说不定是跪地求饶才让妖兽放了他呢！”旁边立刻有狗腿子附和道，引来一阵哄笑。
“杂役就该有杂役的样子，乖乖劈柴挑水便是，还想参加大比，鲤鱼跳龙门？痴心妄想！”王腾摇着折扇，语气刻薄。
周围不少外门弟子都露出赞同或看热闹的神情。杂役弟子身份低微，如今竟有一人上榜，虽只是末尾，也让他们觉得受到了冒犯。
李茂和孙乙站在人群边缘，脸色有些难看，却不敢出声反驳。
墨尘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波澜不惊。这等程度的嘲讽，于他而言如同清风拂面。他的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看向了更前方。
在那里，几位气息明显强大一截的弟子静静站立，对身后的喧哗充耳不闻。他们才是外门真正的精英，排名前二十的存在，修为至少都在淬体九层以上，甚至有人已达淬体巅峰，半只脚踏入通窍境。
他们的目光锐利，气息沉凝，身上隐隐有煞气环绕，显然都是经历过真正厮杀的角色。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背负长刀，面容冷峻，排名第五，名为厉烽，据说常年在山下历练，斩杀匪徒妖兽无数，其实力甚至可能不弱于一些初入通窍的内门弟子。
还有一人，身着淡青色法袍，手持罗盘，气质儒雅，排名第三，名叫楚阵，擅长阵法之道，往往能于无声无息间布下杀阵，困敌于无形。
这些人才是他在大比中需要真正注意的对手。
“肃静！”一声蕴含灵力的喝声响起，压下了所有嘈杂。
只见一位刑堂长老走上前，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宗门大比，将于半月后正式开启！凡外门弟子，皆可报名参加！此次大比，不仅关乎尔等前程，更关乎宗门资源分配与颜面！望尔等勤加修炼，莫要懈怠！”
规则与往年类似，分为小组循环赛与排名淘汰赛两个阶段。小组赛随机抽签，循环对战，取前两名晋级。淘汰赛则直至决出最终排名。
长老宣布完毕，众弟子纷纷激动地前往执事处报名。
墨尘默默退到人群后方，心中已有决断。
参加！必须参加！
这不仅是为获取资源、赢得晋升内门的资格，更是检验自身实力、磨砺战斗技巧、并近距离观察其他对手的绝佳机会。而且，有云长老这块“金字招牌”在，他完全可以“合理”地展现出部分实力，而不会引人过度怀疑。
他走到报名处，在那执事弟子诧异和略带鄙夷的目光中，平静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杂役墨尘？淬体七层？你确定要报名？”执事弟子怀疑地打量着他，“小组赛对手可不会手下留情，拳脚无眼，若是伤残了，可没人负责。”
“确定。”墨尘语气平淡。
“哼，不自量力。”执事弟子冷哼一声，还是将他的名字登记在册。
消息很快传开，又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和嘲讽。一个淬体七层的杂役报名大比，在众人看来，无异于自取其辱。
墨尘对此充耳不闻，报完名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继续闭关苦修。
距离大比还有半月，他必须抓紧每一分时间。
《归墟敛息术》是关键。他不仅要能长时间维持，更要能做到在战斗中瞬间收敛所有气息，干扰对手判断，甚至关键时刻爆发，打出致命一击。
同时，他也开始有意识地整理《幽墟噬灵经》中那些残缺却威力巨大的攻击法门。
“噬灵指” 已然初具威力，但消耗巨大，需作为杀手锏。
“煞蟒术” 范围攻击，声势浩大，适合群战或压制。
他还从经文中领悟了一式身法——“幽影步”，配合噬灵煞力，能在短距离内爆发出鬼魅般的速度，留下道道残影，惑人耳目。
他将云长老赐予的《基础蕴灵术诀》中的一些低阶法术，如“土甲术”、“庚金小刃”，用噬灵煞力模拟、魔改，虽然形态功效迥异，却能很好地掩饰他力量的根本来源。
时间在紧张的修炼中飞速流逝。
墨尘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内敛，越来越平凡。走在路上，若不刻意寻找，几乎无人会注意到他。唯有偶尔开启幽瞳时，那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青黑光芒，才显露出其不凡。
期间，刘长风执事来找过他一次，似乎对他报名大比有些意外，委婉地提醒他量力而行，注意安全。墨尘恭敬应下，表示感谢。
云长老则依旧深居简出，仿佛对外界之事毫不关心，只是偶尔会让墨尘送去一些处理好的特殊药材，对其修炼进度不闻不问，却又在他每次送药时，恰到好处地指点一两句关于能量操控或者药性搭配的微末细节，每每让他茅塞顿开。
终于，半月之期已至。
宗门大比的日子，到来！
这一日，青岚宗外门广场人声鼎沸，旌旗招展。巨大的演武台被清理出来，四周设置了加固阵法和高台看台。不仅外门弟子几乎全员到场，甚至还有不少内门弟子前来观战，更有长老位列高台之上。
气氛热烈而肃穆。
墨尘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杂役服，静静地站在人群最边缘、最不起眼的角落。《归墟敛息术》悄然运转，让他如同投入大海的一滴水，毫不起眼。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喧闹的广场，扫过那些摩拳擦掌、志得意满的对手，扫过高台上那些气息渊深的长老和内门弟子。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抽签玉璧之上。
小组赛的分组正在随机生成。
很快，他的名字出现在了一个小组名单之中。
丙组：
厉烽（淬体九层巅峰，人榜第五）
王腾（淬体八层，人榜七十三）
李茂（淬体六层，未上榜）
墨尘（淬体七层，人榜一百）
看到这个分组，广场上顿时响起一阵哗然，随即是各种幸灾乐祸的笑声和议论。
“丙组死亡之组啊！厉烽师兄肯定第一出线！”
“王腾师兄运气真好，稳拿第二了。”
“那个杂役倒霉蛋，居然和厉烽师兄分在一组，死定了！”
“还有李茂，也是垫底的命。”
王腾看到分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摇着折扇，轻蔑地瞥了一眼墨尘的方向。厉烽则面无表情，闭目养神，仿佛小组内的其他人根本不值得他关注。李茂脸色发白，显然压力巨大。
墨尘看着这个分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如同深渊般的战意，悄然燃起。
第一场，丙组，李茂对王腾。
毫无悬念，李茂在王腾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支撑了不到十招便被打下擂台，口吐鲜血。
第二场，厉烽对李茂。
厉烽甚至没有动用背后的长刀，只是一拳，裹挟着惨烈的煞气，便将李茂轰飞出去，重伤昏迷。
第三场，厉烽对王腾。
王腾深知厉烽厉害，一上来便全力抢攻，折扇挥舞间，道道风刃呼啸而出。然而厉烽只是冷哼一声，身形不动，再次一拳轰出！拳风刚猛无俦，直接碾碎所有风刃，重重击在王腾的护体灵气上！
“噗！”王腾如遭重击，喷血倒飞，重重摔落在地，眼中充满了恐惧。厉烽甚至没看他第二眼，便转身下台。
实力差距，判若云泥！
台下观众为之咋舌，对厉烽的实力更加敬畏。
终于，第四场，轮到了墨尘。
他的对手，是刚刚调息完毕、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王腾。
看到墨尘缓步走上擂台，王腾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在厉烽那里受的气，正好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役来发泄！
“杂役小子，现在跪地求饶，自断一臂，老子还可以考虑下手轻点！”王腾狞笑着，折扇轻摇，仿佛胜券在握。
台下嘘声、嘲笑声四起，无人看好墨尘。
高台上，几位长老也微微摇头，觉得这场比试毫无悬念。刘长风执事面露担忧之色。
唯有云长老，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高台角落，佝偻着身子，浑浊的目光淡淡地扫向擂台，无人注意。
墨尘站在擂台边缘，对所有的嘲讽和王腾的威胁恍若未闻。他只是微微抬起了头，《归墟敛息术》悄然运转到极致，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如同古井深潭，不起丝毫波澜。
他看向王腾，目光平静得令人心寒。
然后，他对着王腾，缓缓勾了勾手指。
一个简单至极，却充满了极致挑衅意味的动作。
整个广场瞬间一静。
随即，王腾的脸色猛地涨成猪肝色，暴怒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
“你找死！”
他怒吼一声，淬体八层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手中折扇灵光大放，化作数道凌厉无比的巨型风刃，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从四面八方斩向墨尘！竟是毫不留情，下了杀手！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
面对这足以将寻常淬体七层修士重创甚至分尸的攻击，墨尘动了。
他没有后退，没有格挡。
只是脚下轻轻一踩。
幽影步！
他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道没有实体的幽影，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诡异莫测的轨迹，于间不容发之际，从那密集的风刃缝隙中一穿而过！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王腾只觉眼前一花，目标已然消失，心中猛地一惊！
下一刻，一股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危机感自身后袭来！
他想也不想，疯狂运转灵力向后拍去！
却拍了个空！
墨尘的身影如同鬼魅，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侧面，一根手指，漆黑如墨，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死寂，悄无声息地点向了他的肋下。
指尖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腐蚀！
王腾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扭身想要避开，同时祭出一面小盾法器挡在身前！
“嗤——！”
那根看似纤细的手指，点在了小盾之上。
没有剧烈的碰撞声。
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的嗤响。
那面灵光闪烁的护身小盾，以指尖落点为中心，瞬间蔓延开无数灰黑色的裂纹，灵光急剧黯淡，仿佛经历了千百年时光腐蚀般，哀鸣一声，直接崩碎成无数碎片！
手指去势不减，轻轻点在了王腾的肋下。
“呃啊！”
王腾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高速奔跑的巨兽撞中，肋骨瞬间不知断了多少根，身体扭曲着向后抛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重重摔落在擂台之下，挣扎了两下，便直接昏死过去。
而他的肋下被点中的地方，衣衫破碎，皮肤变得一片骇人的青黑色，并且那黑色还在不断向四周蔓延，仿佛有生命般吞噬着他的生机！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广场，数千人，仿佛被同时扼住了喉咙，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擂台上那个缓缓收回手指、气息依旧平淡如水的杂役少年。
一招！
仅仅一招！
淬体八层、人榜七十三的王腾，惨败！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没能做出来！
那是什么指法？！如此诡异！如此霸道！竟然能瞬间腐蚀法器？！
高台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厉烽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爆射出锐利如刀的光芒，死死盯住了墨尘。
那些之前嘲讽墨尘的外门弟子，此刻脸上火辣辣的，如同被狠狠抽了一巴掌，眼中充满了惊骇与茫然。
刘长风执事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就连高台上的几位长老，也面露惊容，彼此交换着震惊的眼神。
唯有角落里的云长老，嘴角似乎极其微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古井无波的表情，仿佛早就料到如此。
墨尘站在擂台中央，无视了所有震惊、恐惧、探究的目光。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最终落在了那位排名第五、背负长刀的冷峻青年——厉烽身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墨尘的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深藏的、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战意。
厉烽的嘴角，则缓缓勾起一抹充满兴趣的、带着血腥味的弧度。
第一战，潜龙已露峥嵘。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