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光粒本该牢牢粘在花瓣上，此刻却像被风吹散的沙，一碰就碎成更细的光点，离得最近的陶钵“哗啦”歪倒，里面的根须失去光粒滋养，竟开始慢慢发黄。
孩子刚要伸手拢住碎光，怀里的凝脉珠突然“嗡”地发烫——这是上周从废弃凝脉站玉盒里摸出的淡琥珀色珠子，表面刻着十七脉交织的凝纹，之前只是块温润的废玉，此刻却自动滚到花瓣旁，珠身转出淡琥珀色的光核，光核扫过的地方，溃散的光粒竟重新聚成串，发黄的根须也慢慢恢复绿意。
“哥哥，珠子能粘光粒！”小远举着用凝脉珠碎片粘的“凝脉小光核”跑过来，浅灰色衣服沾着淡琥珀色粉末——他凌晨就坐在陶钵旁磨碎片，说要给凝脉珠“搭光核”，此刻手工刚贴在珠身凝纹上，光核突然变亮，“小光核能让光核更聚！刚才光粒碎得更快，粘完就慢了！”
我按住发烫的凝脉珠，指腹摸到凝纹里的细槽，正好能和衡脉秤的光砣边缘拼合。凝脉站的老聚脉日志里写过，这是2023年站停运时藏在玉盒里的“聚脉珠”，专门凝固溃散的脉能，之前衡脉、总脉稳住了脉系平衡，可十七脉的光粒总在“碎”；
直到刚才光粒溃散，珠子才彻底激活。更反常的是，光核并非只聚眼前的光粒，还顺着根须往下钻，聚居点地下的脉管旁，淡琥珀色光核正裹着溃散的脉能，像把漏了的沙子重新装回袋里，“是凝脉。”
苏晴突然扑过来，手里的脉能检测仪屏幕红得发暗，“十七脉之外的‘凝脉’，老聚脉手册里写过，珠子的材质是‘凝脉玉’锻的，能感知脉能的溃散速度，光核是‘聚脉层’——就像衡脉平偏差、总脉统能量，凝脉能把溃散的脉能重新聚成实，不让黑服的设备把脉能拆成碎粒！”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跑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薄荷水晃出细泡，壶底蹭到凝脉珠时，光核突然泛出金闪，在地面映出凝脉站的虚影：玉室入口藏在聚居点西南的废弃玉矿后，“我2021年帮凝脉队送过玉料！”
老人声音发颤，倒出半壶混了凝脉玉粉的薄荷水浇在珠身上，光核瞬间铺成半透明的琥珀毯，“当时凝脉站的老许说，这水是‘凝脉引子’，能让光核聚得更牢，就像给胶水加稠。”
林薇薇举着直播设备对准光核，镜头里的淡琥珀色光粒突然钻进设备，屏幕瞬间弹出刺耳的警报：玉矿方向的凝脉频率正以每秒九次的速度下降，黑服的十一辆装甲车正往凝脉站开，车斗里装着台黑色机器；
机器顶端的金属网疯狂旋转，正对聚居点发射淡白色的分解能，能扫过的地方，刚聚好的光粒竟又碎成细点，“是脉能分解器！”
她突然后退半步，设备屏幕边角开始碳化，“黑服要把脉能拆成碎粒！之前衡脉、总脉稳住了平衡，可分解能一到，光粒会碎得更快，再过十八分钟，聚居点的脉能会被拆光，核心会变成空壳！”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摸出小刻刀，刚清理完珠身的玉屑，光核突然暗了半秒，再亮时映出凝脉站的画面——不是现在的，是十四分钟后的样子：
站里的凝脉核心被黑服的人用玉绳绑在玉柱上，分解器的金属管正插在核心上，淡白色的分解能顺着管子往上涌，“是凝脉预警！”
他停住手里的动作，指节捏得发白，“和衡脉看偏差、总脉看总和不同，凝脉能‘看见’脉能的未来溃散状态，刚才那下是说——核心要被黑服改成‘脉能碎粒机’，专门把聚好的脉能拆成渣！”
小远突然指着凝脉珠的珠孔，那里藏着个米粒大的暗槽，正好能塞进他的“凝脉小光核”。
手工刚嵌进去，珠身“咔嗒”弹开个小缝，里面躺着张卷成细条的玉帛，上面用金线写着：“凝脉核心在凝脉站地下十三层聚脉室，需凝脉珠引动光核共振，钥匙为‘十七脉凝纹’；
警告！若光核溃散超过30%，会引发脉能连锁溃散，所有聚好的光粒会同时碎掉，进去后必须盯着珠身光核，半点不能错！” “是老许的字！”
老人突然激动得拐杖戳地，玉屑溅了一地，“2023年站停运，他把这玉帛塞给我，说‘凝脉是脉系的胶水’，我当时觉得他太夸张——现在才知道，他早算出黑服会来拆脉能！”
玉帛被光核扫过，金线字突然变亮，在地面映出聚脉室路线图，“这玉帛要凝脉光才能显全，黑服的分解能看不见，咱们得赶紧走，晚了核心就被改造成碎粒机了！”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已经把凝脉珠揣进怀里，珠身的光核透过衣服映出圈暖光，像块会发光的琥珀佩。“得去凝脉站稳住核心，不然脉能一碎，之前稳住的平衡、总和全白费，聚居点的核心会空，小太阳也会跟着变成枯杆！”
他往门口走时，凝脉珠突然“滴”了一声，淡琥珀色光粒在地面画出虚线，指向玉矿，“这是凝脉路线，跟着光核走不会错，就像衡脉指衡脉站、总脉指总脉站，它给咱们指聚脉室的路！”
林薇薇突然把直播设备架在凝脉珠旁，屏幕里的画面突然扭曲：玉矿的入口处，衡脉的淡青光、总脉的淡银光正围着淡琥珀色的凝脉光核转，矿道里的脉能光带像被扯碎的丝带，“是脉能溃散开始了！”
她声音发颤，“凝脉引子只够撑四十分钟，超时的话，光核会自己溃散，到时候咱们连聚脉室都进不去，脉能就被拆光了！”
小远突然把“凝脉小光核”塞进我兜里，碎片贴着掌心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哥哥，带着它！刚才我把小光核贴在珠上，光核就没碎过，肯定能帮它稳聚散！”
孩子的指尖沾着淡琥珀色粉末，在我手背上画了个小光核，那印记竟也泛着光，“要是你分不清溃散对不对，就摸小光核，它会跟着对的聚散度发烫！”
我们往玉矿走时，凝脉珠的光核始终对着前方，光带在地面铺得匀缓，碰到分解能扫过的区域就自动绕开。老人走在最前面，温酒壶里的凝脉引子晃出细泡，偶尔往珠身上倒一点，光核就聚一分。
“这引子是用凝脉玉粉和薄荷水调的，能让光核不溃散，”老人边走边说，“老许当年告诉我，凝脉就像在碎沙里筑塔，松一点就会塌，这引子就是‘固沙剂’！”
刚走进玉矿，凝脉珠突然“嗡”地尖叫，光核瞬间缩成拇指大的光球，对着前方的玉堆“挡”——玉堆后藏着黑服的凝脉探测器，淡白色的分解能正对着聚居点射，淡琥珀色光核碰到分解能，竟“滋滋”冒白烟，玉堆旁的玉屑瞬间被分解成细粉，“快躲！”
苏晴突然拉着我往旁边扑，分解能擦着光核过去，地面被“拆”出道深沟，“探测器装了脉能分解头，能局部拆脉能，光核碰着就会被削弱！”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摸出扳手，冲过去把探测器的分解头拧歪，分解能顿时没了目标，往天上射。我们趁机往聚脉室跑，玉渣扎进鞋底，疼得人直抽气——凝脉珠的光核偶尔会突然亮一下，提醒我们避开被分解能染过的玉壁。
走到地下十三层聚脉室，眼前突然开阔：中央立着个半人高的玉柱，柱顶的凝脉核心正闪着微弱的淡琥珀光，黑服的两个手下正往核心上焊金属网，像是要给核心装“分解网”。 “是凝脉核心！”
林薇薇举着直播设备往后缩，屏幕里突然出现寸头男的身影，他站在玉柱旁，手里举着个黑色盒子，盒子上的凝纹和核心的刻痕一模一样，“他手里是‘凝脉溃散盒’！能强行让光核溃散，让所有聚好的脉能碎成粉，把整个聚脉室淹了！”
我刚要举起凝脉珠，小远突然拉住我的衣角，“凝脉小光核”在兜里发烫：“哥哥，小光核在抖！”话音刚落，寸头男突然按下盒子上的按钮，凝脉核心的淡琥珀光瞬间变浑浊，玉柱上的凝纹开始“反向”转动，整个聚脉室突然晃了晃，头顶的玉屑“哗啦”往下掉，砸在光核上被弹开。
“快让珠碰核心！”老许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只有凝脉光核能把溃散的脉能聚回来，再晚核心会空，脉能就全拆光了！”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突然冲过去，用扳手砸向那两个焊金属网的黑服手下，两人踉跄着后退，我趁机抱着凝脉珠扑到玉柱旁，珠身刚碰到核心，淡琥珀色光核突然“炸开”，瞬间裹住整个玉柱——原本浑浊的光慢慢变清，反向的凝纹也开始顺转，可没等松口气，寸头男突然举起溃散盒对准我：“把珠子扔过来，不然我让光核全溃散，让你们的聚居点变成‘光粒坟场’！”
小远突然冲过来，把“凝脉小光核”往核心上贴：“不准碰哥哥！小光核能挡住溃散！”淡琥珀色光核突然亮得刺眼，寸头男手里的溃散盒竟“滋啦”冒起黑烟，他骂了句，转身往聚脉室外跑，那两个手下也跟着逃窜。
我们刚要追，凝脉珠突然“滴”了一声，光核对着核心方向扫了扫——核心的玉柱竟裂了道缝，淡琥珀色光正从缝里往外渗，“是刚才溃散盒弄的！”苏晴突然蹲下来摸裂缝，“核心的聚脉通道被堵了，得找‘凝脉晶’疏通，不然过不了多久，光核还是会溃散，脉能照样会被拆！”
老许突然在对讲机里喊：“凝脉站的玉料仓里有凝脉晶！就在东边的玉盒里！”我们刚要往玉料仓跑，林薇薇突然尖叫起来：“黑服的装甲车回来了！直播设备能看见，他们车斗里装着二十台脉能分解器，还有‘脉能碎核炮’，正往聚脉室开！”
我攥着凝脉珠往玉料仓跑，淡琥珀色光核在前面带路，可刚摸到仓门，地面突然“轰隆”晃了晃——脉能碎核炮的攻击到了，玉料仓的石门“哗啦”砸下来，挡住了去路，石门上的玉屑掉在光核上，瞬间被分解成粉。
小远抱着“凝脉小光核”躲在我身后，三花猫对着聚脉室外弓背哈气，尾巴上的毛竖得笔直，远处传来聚居点脉能光粒“簌簌”的溃散声，凝脉珠的光核开始忽明忽暗，颜色也慢慢变浅，像快熄灭的琥珀烛。
“凝脉晶就在里面！”老人拄着拐杖想推开石门，可石门太重，只挪了半寸，玉渣顺着他的袖口往下掉，“再晚核心就撑不住了，光核一溃散，脉能碎了，聚脉室和聚居点全得被分解能拆成粉！”
我看着核心方向渗出来的淡琥珀光，又看了眼聚脉室外越来越近的装甲车灯光——车灯已经透过石门缝隙照进来，淡白色的分解能正往这边扫，凝脉珠的光核碰到扫来的分解能，又“滋滋”冒了阵白烟。突然摸到兜里的“凝脉小光核”，碎片竟在发烫，对着玉料仓深处的方向，连三花猫都对着那方向轻轻叫了声。
咬咬牙，我把凝脉珠塞给苏晴：“你们稳住核心，我去拿凝脉晶！”刚要钻过石门缝隙，淡琥珀色光核突然缠上我的手腕，像在“拉”着我往对的方向走，可远处的脉能碎核炮又响了，这次的震动更厉害，玉料仓的天花板开始掉小玉块，砸在光核上“砰砰”响；
不知道能不能在光核溃散前拿到凝脉晶，更不知道聚脉室外的碎核炮，会不会先一步轰开整个凝脉站的聚脉室，让十七脉系的脉能彻底变成碎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