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咎紧紧握住犀角棋秤,由于太过用力,他的手指关节都开始发白。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他的体内涌现出来,沿着他的经脉流动。龙象般若功的金纹如同闪电一般,自段无咎的颈侧迅速蔓延至耳后,仿佛在他的身上刻下了一道金色的印记。
这道金纹并不是普通的内力表现,而是昨夜段无咎强行冲开阴跷脉所付出的代价。阴跷脉是人体奇经八脉之一,一旦被冲开,就能够获得巨大的内力提升,但同时也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段无咎能够承受这样的代价,足以证明他的实力和决心。
“段家小儿也敢论逍遥!”丁春秋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段无咎耳边炸响。此刻,丁春秋的化功大法余毒正从地缝中渗出,凝结成一尊三丈高的骷髅虚影,狰狞恐怖。
面对丁春秋的挑衅,段无咎毫无惧色。他反手扯下腰间的玉带,只见那玉带如同一条白色的蛟龙,在空中飞舞。段无咎将全身的内力汇聚于玉带之上,猛然一挥,玉带顿时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直直地抽向那三丈高的骷髅虚影。
只听得一声巨响,骷髅虚影被玉带抽中,瞬间爆裂开来,化作无数黑色的毒雾。然而,段无咎的攻击并未停止,他紧接着又是一记猛力的抽打,将那毒雾彻底击碎。
“丁老怪,还没死呢?还敢回来,莫不是真的要找死!”段无咎怒喝道。
丁春秋见状,冷笑一声:“段太子,你莫要嚣张。这第二关,可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
话音未落,苏星河手持拐杖,走到棋坪前。他用拐杖尖轻轻一挑,棋坪上的暗格应声而开,露出了下方寒玉雕成的星盘。那星盘上镶嵌着三百六十枚陨铁棋子,这些棋子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悬浮在半空之中,映着子时的月光,泛起一层幽蓝色的光芒。
“二十年前,天山童姥在此耗尽三十年功力,最后被童飘云抬着出的谷。”苏星河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惋惜和敬畏。
段无咎屈指弹飞襟前沾着的蜈蚣尸骸,六脉剑气在星盘上擦出火星:“苏先生可知大理点苍山的雪狼?越是绝境,越要咬住猎物的咽喉。”他忽然翻腕将棋秤嵌入星盘天枢位,陨铁棋子应声震颤,“这内力博弈的规矩,可是要拆了您这珍珑老巢?”
苏星河的白须无风自动,拐杖尖陡然吐出三寸剑芒。剑气触及星盘的刹那,东北震位的七具铁链悬棺轰然坠地,棺中腐尸毒雾凝成九条黑龙扑向段无咎:“逍遥派的内力,可不是街头耍把式的!”
王语嫣的琉璃珠串突然坠地,三十六枚铜钱结成河图阵:“世子当心!这九宫方位对应聋哑谷水脉!”
段无咎左掌拍向星盘兑位,龙象般若功的六万斤巨力震得悬棺铁链齐断。右指少商剑气横扫,三条毒龙应声溃散:“苏先生以水化形,晚辈便以火破之!”他咬破舌尖,精血混着六脉剑气喷出,竟在棋坪上燃起赤色火墙。
“胡闹!”苏星河拐杖猛击地面,西北暗河倒灌而入。寒水遇火蒸腾成雾,却在触及段无咎护体罡气时凝成冰晶,“强催精血,你还有几个甲子可活?”
段无咎抹去嘴角血渍,商阳剑气挑飞两枚陨铁棋子:“总比某些人枯守死局强!”棋子嵌入悬棺残骸的瞬间,青铜灯阵忽然大亮,映出星盘底部《北冥神功》的残篇刻纹。
王语嫣突然掷出铜钱阵锁死坤位:“夫君!机关核心在悬棺第七根铁链三寸处!”
苏星河枯目寒光暴涨,拐杖尖射出七枚透骨钉:“丫头,没人教过观棋不语么?”
段无咎软剑卷起罡风,龙象般若功震飞透骨钉。右脚猛踏震位青砖,地缝中蹿出的铁蒺藜被气劲掀向星宿派余孽方向:“语嫣接着说,为夫听着呢!”
“铁链缠着聋哑谷主地脉,断其七寸可破九宫阵眼!”王语嫣话音未落,苏星河袖中突然飞出十丈天蚕丝,缠向她的咽喉。段无咎暴喝一声,少冲剑气斩断天蚕丝,左手擒龙功将人揽至身后三丈:“好个逍遥派,对付弱女子倒是手段狠辣!”
青铜灯焰骤缩如豆的刹那,段无咎忽然并指刺向自己膻中穴。龙象般若功的金纹骤然炽亮,竟在周身形成气旋:“苏先生可识得这手‘龙归沧海’?”
苏星河首次变色:“段思平那老匹夫的保命招式...你竟敢逆转任督二脉!”
陨铁棋子突然加速旋转,在夜空中勾出北斗七星阵图。段无咎七窍渗血,龙象般若功催至极限的经脉已现裂纹,却仍踏着凌波微步在棋阵中穿行:“珍珑棋局最毒处,是让人忘了武道本为求生,而非求胜!”
王语嫣撕心裂肺的呼喊穿透毒雾:“坎位水脉将断!”
段无咎长笑震落崖顶积雪,竟主动震碎左臂经脉。血箭激射向星盘死门,六脉剑气遇血暴涨:“且看段某以血为引,破你三十年困局!”
苏星河拐杖横扫击向段无咎天灵盖,却被龙象般若功的气场反震脱手:“疯子!你不要命了?!”
星盘应声裂开蛛网状细纹,七十二洞暗河突然改道。寒玉棋盘下升起青铜古卷的刹那,东北震位的悬棺残骸中飞出支碧玉箫——正是丁春秋苦寻三十年的逍遥派掌门信物。
“第二试,晚辈可算过了?”段无咎踉跄跪地,染血的指尖拂过青铜板上「逍遥」二字。王语嫣的铜钱阵叮咚坠地,她怔怔望着硫磺烟雾中浮现的《北冥神功》全本:“原来逍遥派武学的精髓...竟是破而后立。”
苏星河沉默着拾起掌门玉箫,枯目中映出谷外渐亮的晨光:“段太子可知,方才你震碎的不仅是经脉...”
“还有贵派守了三十年的执念。”段无咎扯下半截染血袖袍裹住伤处,转身走向毒瘴林时,朝阳正刺破阴云。星宿派弟子的骨笛声自西北传来,新的厮杀已在酝酿。
龙象般若功的金纹攀上太阳穴,右掌拍向棋坪时带起罡风,将五丈外的青铜灯架吹得东倒西歪。
犀角棋秤应声炸裂,露出底部寒玉雕成的星盘。段无咎中指关冲剑刺入星盘枢纽,剑气与聋哑谷地磁相激,竟在夜空中扯出北极紫微星芒:“苏先生布的好局——以聋哑谷为枰,苍生为子!”
苏星河拐杖尖突然吐出三寸剑芒,直指段无咎后心要穴:“现在收手,老夫保你经脉不损!”
“晚了!”段无咎暴喝一声,六脉剑气齐发。少商剑破开剑芒,少冲剑挑飞拐杖,中冲剑直刺苏星河咽喉三寸骤停,“这第三试,该破心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