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晨光来得比一月稍早一些,但唤醒凡的,不再仅仅是透过窗户的阳光或是“铜壶”的踩奶功,而是鸡舍里传来的、虽然细弱却异常清晰的“唧唧”声,以及用小喙啄击木板的哒哒声。
他的第二位动物室友,正准时地提醒他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凡笑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他的小鸡。小家伙经过一夜似乎又长大了一点点,绒毛蓬松,见到凡进来,立刻扑扇着小翅膀跑过来,仰着头期待地叫着。凡仔细添上干净的清水和饲料,看着它迫不及待地啄食,心里涌起一股老父亲般的欣慰。
“好了,小家伙,慢慢吃。以后下的蛋可要争气点。”他自言自语着,顺手清理了一下鸡舍,保持了罗宾和玛妮强调的卫生。
例行浇水工作因为作物的不断扩张而变得愈发耗时。土豆田一片深绿,部分植株已经开始开花,预示着地下的块茎正在膨大;绿豆挂满了细长的豆荚,需要及时采摘,否则会变老;第二批种下的防风草也长势良好。新开垦出的土地上,他补种了更多土豆和绿豆,心里盘算着下一批该尝试些新的作物,或许该种点价格更高的花椰菜?
照料完作物,他注意到之前随意种在屋角的几株野生韭葱已经长得颇为茂盛,可以采摘了。他小心地割下一些嫩叶,准备中午用来煎蛋饼。这种自给自足的感觉,带着一种原始的满足感。
下午,他决定去海边试试新做的鱼饵,看能不能钓到些更值钱的海鱼,为下一步升级工具攒钱。刚走到沙滩,就看到亚历克斯正在那里进行体能训练,做着俯卧撑,古铜色的皮肤上挂满了汗珠。
“嘿!农夫!”亚历克斯看到凡,立刻跳了起来,活力四射地打招呼,“怎么样?鸡舍弄好了吗?我奶奶说看到你去玛妮那儿了。”
“弄好了,小家伙挺精神的。”凡展示了一下手里的鱼竿,“我来碰碰运气。”
“钓鱼?那多没劲!”亚历克斯擦着汗,“来活动活动怎么样?我看你体格也不差,以前打棒球的底子还在吧?我们来扔会儿球?或者比谁扔回旋镖扔得远?我这儿都有!”他指着旁边沙地上放着的棒球手套和回旋镖。
凡看了看手里的鱼竿,又看了看亚历克斯热情洋溢的脸,以及那片开阔的沙滩。阳光正好,海浪轻拍,似乎确实是个活动筋骨的好天气。一直弯腰种地、挥斧砍树,偶尔换种运动方式似乎也不错。
“行啊,”凡放下鱼竿,笑道,“不过好久没碰了,手下留情。”
“哈哈!这才对嘛!”亚历克斯高兴地把一个棒球手套丢给凡,“来来来,让我看看你的球速!”
两人在沙滩上你来我往地扔起了球。一开始凡确实有些生疏,但肌肉记忆很快被唤醒,投球和接球的动作渐渐流畅起来。棒球破空的声音、手套接球时清脆的啪响、以及奔跑时踩在柔软沙滩上的感觉,都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的球场时光,心情变得格外畅快。
亚历克斯不愧是运动健将,球速快,力量足,偶尔还故意扔出几个刁钻的球考验凡的反应。一场简单的投球练习变得竟有几分竞技的乐趣。
“不错嘛!凡!”亚历克斯接住一记高速球,赞赏地喊道,“动作没丢!以后下午没事常来啊!总比一个人对着一堆不会动的泥土有意思!”
运动结束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坐在码头边休息,看着威利的小船在远处随着波浪轻轻摇晃。
“说真的,”亚历克斯灌了一口水,语气稍微认真了点,“镇上像我们这个年纪的,塞巴斯蒂安总窝在地下室,萨姆虽然好玩但有点跳脱,阿比盖尔……嗯,她比较特别。你能来动一动,真好。”
凡能感觉到亚历克斯话语里那份对运动纯粹的热爱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有同伴的期待。“好啊,”他喘着气,笑着答应,“只要农场活儿忙完,我一定常来。你也随时可以来农场帮我砍树,绝对够你锻炼的。”
“成交!”亚历克斯大笑着拍了拍凡的肩膀。
告别了亚历克斯,凡虽然没钓成鱼,却感觉浑身舒坦,多日劳作的疲惫似乎都被这场运动驱散了。回农场的路上,他遇到了刚采买完正准备回家的卡洛琳。
“下午好,凡。看起来心情不错?”卡洛琳微笑着打招呼,注意到了他额头的汗水和轻松的神情。
“刚和亚历克斯在沙滩活动了一下。”凡回答。
“运动是好事,”卡洛琳点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哦对了,谢谢你上次带给皮埃尔的高品质防风草,顾客反馈很好。如果你以后种出更多高品质的作物,记得一定要拿来店里,镇上很多人愿意为优质食材付额外价钱。”
这无疑是个重要的商业信息,凡连忙记下。“谢谢您告诉我,卡洛琳女士,我会的。”
带着运动后的酣畅淋漓和新获得的信息,凡回到了农场。夕阳下,鸡舍里的小鸡已经安静下来,“铜壶”正蹲在门口履行着“看守”的职责(虽然可能动机不纯)。作物们都在静静生长。
他给母亲回了信,详细描述了新伙伴小鸡,以及下午与亚历克斯运动的趣事,让远方的家人放心他在这里的生活丰富多彩。
晚上,他翻阅着皮埃尔的种子目录,规划着下一批作物,重点关注那些可能产出高品质产品的品种。农场的运作在他的精心管理下,正逐渐步入一个更良性、更多元的循环。而他的生活,也不仅仅只有泥土和作物,开始融入更多鹈鹕镇的日常——动物的陪伴、邻里的互动、运动的活力,以及对于未来更细致的盘算。
窗外星辰点点,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平静。他知道,明天依旧忙碌,但每一个明天,都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