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河水平缓,晨光洒在水面上,碎成一片金鳞。
何雨柱选了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河湾,甩下鱼钩。
他带来的饵料,只是最普通的杂粮面,只不过在出门前,用那神奇的灵泉水浸泡揉捏过,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甜。
“呼……呼……柱子,你、你这骑得也太快了!”
阎埠贵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老脸涨得通红。
他缓了口气,目光往何雨柱的钓点一扫,心里那点身为“钓鱼前辈”的得意劲儿立刻就上来了。
在他看来,何雨柱这地方选得,简直是外行中的外行。
“柱子啊,不是三大爷说你,”
阎埠贵清了清嗓子,背着手,开始了他的现场教学,
“钓鱼得有讲究,要找‘回水弯’,找水草多的地方,那才是鱼窝!你这直挺挺的一片,水流太急,哪有大鱼会停下来?”
他说着,又瞥了一眼何雨柱脚边的饵料盆,看到那黄乎乎的面团,更是直摇头。他献宝似的打开自己的铁罐,里面是十几条活蹦乱跳的肥蚯蚓。
“看见没?荤饵!现在的鱼嘴刁着呢,就认这个!”
他夹起一条,作势要递给何雨柱,“来,三大爷支援你一条,让你也开开张!”
何雨柱只是笑了笑,摆了摆手:“多谢,我先用自己的试试。”
“你这年轻人,就是不听劝……”
阎埠贵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何雨柱手腕猛地一扬!
那根刚才还静止不动的鱼竿,瞬间弯成了一张满月弓,鱼线被绷得“嗡嗡”作响,在水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水痕!
阎埠贵说到一半的话,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鼻梁上的老花镜都差点滑下来,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那根弯曲的鱼竿。
“哥!上钩了!”何雨水兴奋地跳了起来。
何雨柱不慌不忙,手臂沉稳有力,时而收线,时而放线,和水下的大家伙较着劲。
水花“哗啦”一声炸开,一条青背白肚的大草鱼被他硬生生提出了水面,在半空中甩着尾巴,阳光下,鱼鳞闪闪发光。
“好家伙!”
阎埠贵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蚯蚓罐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看着那条至少有四五斤重的大草鱼被何雨柱轻松地抄进网里,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
刚才的谆谆教诲,此刻听起来就像一个笑话。
何雨水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阎埠贵,挺起小胸膛,满脸都是骄傲:
“我哥可厉害了!”
这还没完。
何雨柱将大鱼扔进水桶,重新捏了一团饵料,随手一抛。
鱼钩落水,浮漂甚至还没来得及立稳,就猛地一下被拖进了水里!
又是一条!虽然没第一条大,但也绝对是条不小的鲫鱼!
接下来,仿佛是捅了鱼窝。
何雨柱这边下竿就有,一提一个准。
何雨水在一旁帮忙摘鱼,忙得不亦乐乎,清脆的笑声在河边回荡。
反观“钓鱼专家”阎埠贵,他在自己精挑细选的“黄金钓位”,用着他引以为傲的“万能荤饵”,坐了半天,鱼漂就像定海神针,纹丝不动。
偶尔提竿,挂上来的不是水草就是指甲盖大的小杂鱼,气得他吹胡子瞪眼。
保城,白家院子里的气氛,却远不如河边这般轻松。
白寡妇看着坐在门槛上唉声叹气的何大清,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大清,要不……你还是去找个班上吧?”
何大清眉头一皱:“上班?”
“是啊,”
白寡妇坐在他对面,掰着手指头算账,
“保城不比四九城,哪有那么多红白喜事天天让你去掌勺?再说了,各家都有各家相熟的厨子,你的手艺是好,可人家没尝过,谁敢轻易请个外乡人?”
她叹了口气,语气放软了些:
“我托人问了,南边的轧钢厂招工,虽然工钱不高,但好歹是个铁饭碗,活儿也稳定……”
“轧钢厂?”
何大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都拔高了,
“让我去跟那些小年轻一样,天天守着炉子吃灰?我何大清在轧钢厂的时候,是大厨!是食堂的‘定海神针’!现在你让我回去当个学徒工?”
他的脸上满是屈辱,仿佛这个提议是对他半生厨艺的巨大侮辱。
白寡妇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怨气: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等你带来的钱花完了,我们娘俩跟着你喝西北风吗?难道这都要怪我?”
何大清被这句反问噎得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将头埋得更深了。昔日大厨的荣光,在此刻窘迫的现实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日上三竿,何雨柱的水桶里已经装了满满一大桶鱼,最大的一条草鱼和几条肥硕的鲫鱼用草绳穿着,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阎埠贵的水桶里,则只有几条可怜巴巴的小鱼苗。
他看着何雨柱的收获,震惊得已经麻木了,最后只能用“祖师爷赏饭”来解释这无法理解的现象。
何雨柱骑着车,载着妹妹和满车的渔获,在一片惊叹声中回到了四合院。
“我的天!柱子这是把河给搬空了?”
“这得有十几斤鱼吧!手艺好,连钓鱼都比别人强!”
院里的大人孩子都围了上来,看着那活蹦乱跳的鱼,眼里满是羡慕。
何雨柱笑着和众人打了招呼,拎着鱼回到家。
可他一推开门,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屋里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股不属于自家的味道。
他目光一扫,桌上的茶杯被人动过。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鱼,对妹妹说:“雨水,你先把鱼收拾一下。”
说着,他径直走进了厨房。
那块用油纸包着的猪肉还放在案板上,但只看了一眼,何雨柱的脸色便瞬间黑了下来。
肉,少了一大块。
切口参差不齐,像是用一把钝刀胡乱砍下来的。
他甚至不用去猜。
昨天傍晚秦淮茹那场梨花带雨的苦情戏,贾张氏那双贪婪的三角眼,瞬间在他脑中串联了起来。
好啊,真是好样的。
明着要不成,就趁着自己不在家,玩起了偷鸡摸狗的把戏!
何雨柱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像淬了冰的刀子。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院里,从墙角抄起了一根手臂粗的擀面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