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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暗火·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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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t内的空气都仿佛随着关祖的沉默而停滞。
整个空间充满了压抑的沉寂。
终于他指尖的烟灰不堪重负，断裂，无声坠地。
关祖却仿佛被这细微的动静惊醒，睫毛微颤，视线从窗外的虚空收回。
他没再看任何人，走回操作台前，将还剩一点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终结的意味。
“装备。”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比刚才更哑了几分。
火爆立刻将准备好的装备箱推过来。
关祖打开，目光扫过里面冰冷的金属器件，像艺术家审视自己的调色盘。
他拿起一把改装过的黑色手枪，手指拂过枪身冰冷的线条，检查，上膛，动作娴熟得像呼吸一样自然。
金属部件咬合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其他人都有些意外的事——
他拿起一件薄薄的黑色战术背心，却没有立刻穿上，而是用指尖反复摩挲着背心侧面的一个挂钩，眼神有瞬间的游离——
那挂钩的位置，恰好是之前阮糯灵体飘过时，无意识勾过的地方，
仿佛在透过这件冰冷的装备，能触碰到某个不存在的幻影。
但这失神只持续了几秒。
下一秒，他利落地穿上背心，调整好卡扣。
黑色背心将他肩宽腰窄的身形勾勒得更加凌厉。
他抬眼，目光扫过面前四人，最终落在周苏身上。
周苏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你，留低睇实。（你，留守。）”
关祖的命令不容置疑，
“监控晒所有频道。（监控所有频道。）
有任何关於「异常个体」嘅报告，即刻通知我。（有任何关于‘异常个体’的报告，立刻通知我。）”
“异常个体……”
周苏喃喃重复，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等任何关于阮糯的消息。
嫉妒像毒藤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周苏的指甲无声地掐进掌心，
她垂下头，避开那道没有任何温度的目光，低声道：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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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前夕，关祖独自一人留在LoFt。
他又一次来到阮糯消失的地方，缓缓蹲下。
地面上除了灰尘和碎片，空无一物。
但他却像着了魔一样，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地板，仿佛还能感受到一丝虚幻的温度。
这种无意识的、近乎温柔的举动，与他即将实施的冷酷计划形成了尖锐的矛盾。
突然，他暴起，一脚踢开旁边的家具残骸！
“搵到你，我一定会……”（找到你，我一定会……）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压抑的低吼。
他无法想象找到她之后要做什么，
是惩罚她的逃离，
还是……只是确认她还存在？
这种不确定性让他更加烦躁。
他扯开衬衫领口，呼吸急促。
汗湿的布料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和腹肌，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线条，却也透出一种筋疲力尽的颓唐。
他需要立即行动，需要用爆炸和火焰来烧掉这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焦灼。
关祖不再多想，拿起最后一个弹夹，咔哒一声拍进枪里，转身走向门口。
他的步伐稳定，背影决绝，像一颗射向既定目标的子弹。
那沉默的压迫感，比任何战前动员都更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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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荣\/郑小锋线
技术科的灯光彻夜未熄。
郑小锋把从深水埗杂货摊带回的浅灰新睡衣摊在桌上，指尖反复蹭过布料——
粗糙、软塌，和仓库外围找到的纤维样本一模一样。
他盯着睡衣发呆，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抬头：
“阿头！呢件睡衣……同阮糯之前着嘅好似！（陈Sir ！这件睡衣……和阮糯之前穿的好像！）”
陈国荣闻言，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那件柔软的睡衣勒紧了。
他立刻凑过来：
“你讲咩？（你说什么？）”
“阮糯上次嚟香港之后，晚黑着嘅就系呢种浅灰色棉布睡衣！（阮糯上次来香港后，晚上穿的就是这种浅灰色的棉布睡衣！）”
郑小锋语速飞快，指尖捏着睡衣的袖口，
“我记得好清楚，呢种布料软乎乎嘅，佢仲话着住瞓觉舒服，就系容易皱。（我记得特别清楚，这种布料软乎乎的，她还说穿着睡觉舒服，就是容易皱。）
当时我仲笑佢，话呢种平嘢唔值得买，佢仲同我争……（当时我还笑她，说这种便宜货不值得买，她还跟我争……）”
话没说完，郑小锋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桌上的新睡衣静静躺着，领口还带着未拆的简易包装绳，
可那颜色、质地，甚至袖口的剪裁，都和他记忆里阮糯穿的那件几乎不差。
陈国荣的指尖也抚上布料，粗糙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沉。
他想起阮糯消失前，曾提过“想去深水埗逛逛”，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她或许就是那时候买了这件睡衣。
可她为什么要特意买一件新的廉价睡衣？
又为什么会把它的纤维留在仓库外围？
“仓库案的纤维，和这件睡衣完全对得上。”
陈国荣拿起纤维样本，贴在睡衣布料上，声音沉得像压了石头，
“佢……好可能真系去咗仓库。（她……很可能真的去了仓库。）”
“去仓库做咩？（去仓库做什么？）
佢又唔识嗰班人！（她又不认识那帮人！）”
郑小锋急了，攥着睡衣的手都在抖，
“难道系被绑走？定系……（难道是被绑架？还是……）”
“唔知。（不知道。）”
陈国荣打断他，把睡衣叠好放进证物袋，指尖无意识地摸向口袋里阮糯的模糊照片，
“而家只知道，佢同呢件睡衣有关，同仓库案可能有关。（现在只知道，她和这件睡衣有关，和仓库案可能有关。）
我哋要做嘅，系先找到佢。（我们要做的，是先找到她。）”
就在这时，另一名技术警员的声音带着兴奋响起：
“出嚟啦！阿头！（出来了！陈Sir ！）”
陈国荣、郑小锋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主屏幕。
虽然依旧有些模糊，但画像上男人的五官轮廓清晰了不少——
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使隔着像素，也能感受到一种冰冷的、无机质般的锐利。
“系佢……实系佢！（是他……肯定是他！）”
陈国荣死死盯着那张脸，多年刑警的直觉在疯狂叫嚣。
物证（睡衣）与身份（画像）在此刻形成了无可辩驳的双重锁链。
他立刻抓起电话，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是陈国荣，编号pc！（此处虚构）请求即刻启动‘夜鹰’预案！
目标人物画像已确认，极度危险，可能与近期重大案件有关，请求最高级别支援与行动授权！
另外，发现同仓库案纤维同源嘅浅灰棉布睡衣，（另，发现与仓库案纤维同源的浅灰棉布睡衣，）
结合证人描述，推测无关人员阮糯可能涉及其中，（ 结合证人描述，推测无关人员阮糯可能涉及其中，）
请求优先排查呢件睡衣嘅购买者行踪！
（ 请求优先排查该睡衣的购买者行踪！）”
放下电话，陈国荣深吸一口气，看向郑小锋与技术队负责人，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阿锋，通知所有能动嘅伙计，便装集结，目标区域外围待命。（通知所有能动的伙计，便装集结，目标区域外围待命。）
记住，冇我嘅命令，绝对唔准轻举妄动！（记住，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轻举妄动！）
我哋面对嘅……唔系一般嘅疯子。（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疯子。）
“还有技术队，（技术队，）
我俾你哋半个钟，（我给你们半小时，）
调取深水埗目标杂货摊及周边所有监控，（调取深水埗目标杂货摊及周边所有监控，）
我要见到阮糯出现嘅影像！（我要见到阮糯出现的影像！）”
郑小锋点头，攥着证物袋的手却没松——
他还是想不通，阮糯为什么要和那些危险的人、危险的地方扯上关系。
“阿头，你觉得……阮糯，真系仲喺度咩？（陈Sir ，你觉得……阮糯，真的还活着吗？）”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陈国荣看着画像上那双冰冷的眼睛，缓缓握紧了拳头：
“不管佢系生系死，我哋都要将佢……从呢潭浑水里捞出嚟。（不管她是死是活，我们都得把她……从这潭浑水里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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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关祖的车队如同幽灵，驶向预定的目标。
他坐在车内，无意识地再次摩挲着战术背心上的那个挂钩，可指尖传来的只有装备冰冷的触感，这让他心底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
窗外的流光划过他冷硬的侧脸。
而陈国荣带领的小组，也如同猎犬，悄无声息地撒向了目标区域的外围。
郑小锋攥着装有睡衣纤维的证物袋，仿佛能从中感受到阮糯残留的体温与呼唤。
两条线，带着不同的目的与同一个焦点，正以惊人的速度，指向宿命的交汇点。
风暴眼，正在急剧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