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白厄:
展信佳。
希望这封信停笔时,金色的阳光依旧在你身边温柔地起伏,清澈的河流仍在低声唱起古老的歌谣,而你的眉宇间,能少几分我记忆中挥之不去的疲惫重担。
你知道吗?
我最近在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经历了一场庆典。
那是一个曾经被寒冰与绝望覆盖的国度,如今正焕发着惊人的生机,被称之为——雪国贝洛伯格。
为了庆祝这份来之不易的新生,那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联动美食节!
非常有意思!
夜晚降临后,整个城市仿佛活了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诱人的香气,有刚出炉撒着糖霜的酥脆小饼干,有炖煮得软烂、冒着热气的肉汤,还有用当地一种神奇矿石能量烤制的、带着独特焦香的馅饼。
人们穿着色彩鲜艳的节日服饰,脸上洋溢着纯粹的、温暖的、属于“活着”的笑容。
音乐!哦,那音乐……
不是贵族沙龙里精致的管弦乐,而是更粗犷、更自由、更充满生命力的声音!
有节奏强劲、能敲进人心底的摇滚乐,鼓点和电吉他的嘶吼在寒冷的夜空中炸开,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也有悠扬婉转的歌谣,伴着古老乐器,讲述着关于抗争、关于守护、关于希望的故事。
我挤在人群里,跟着陌生的旋律轻轻哼唱,脚下踩着拍子,感觉整个人都被这欢乐的浪潮托了起来。
最难忘的,是广场中央那堆巨大的、噼啪作响的篝火。
火焰跳跃着,橘红色的光芒映照在每一张欢笑或感慨的脸上。
人们围着火堆跳舞、唱歌、分享食物和故事。
相识的,不相识的,老人,孩子……那一刻,所有的界限都模糊了,只剩下一种共同的情感在流淌——为这新生而欢呼!
为这挣脱了漫长寒冬的生命力而庆祝!
我坐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手里捧着一杯当地人自酿的、带着果香的暖饮,看着火星升腾,融入璀璨的星河,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
这份温暖与力量,真想让你也感受一下啊。
说到舞蹈……白厄,你还记得我很久以前,在一个有着漫天飞舞着绿色萤火虫的夜晚,跳过的那种舞吗?
轻盈、灵动,仿佛与月光和微风融为一体,带着点不属于尘世的幽魅?那时你和昔涟都看呆了!
(嘻嘻,不许否认!这可是昔涟说的!)
那种舞,叫做傩舞。
是沟通天地、连接神明的古老仪式。
在贝洛伯格的庆典上,我也跳了它。
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追逐萤火虫的梦幻,而是为了更加庄重的目的——辟邪祈福。
我站在篝火旁,面对着欢笑的人群,面对着这座浴火重生的城市。
鼓声变得深沉而有力,仿佛大地的心跳。
我的动作不再轻灵如风,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如同扎根于大地的力量。
旋转、顿足、扬手、俯身……每一个姿态都凝聚着对这片土地和其上生灵的祈愿。
祈愿寒风永不再肆虐,祈愿黑暗永不再降临,祈愿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与繁荣能长长久久。
辟邪祈福,为大家求一个平安。
舞至高潮,火焰的光芒在我眼中跳跃,仿佛映照出过往的种种——那些迷惘、挣扎、甚至非人的时刻。
但此刻的心境,却无比澄澈。
我并非祈求神明赐予什么,而是将这份守护的意志,这份对生命的热爱与敬意,通过舞姿,融入这方天地。
问心无愧,为自己寻一个答案。
舞毕,篝火依旧,人群的欢呼声仿佛隔着一层水幕。
那一刻,内心无比安宁。
我似乎找到了某个困扰已久的答案的雏形。
无关乎力量,无关乎身份,只关乎“心之所向”。
那么,你呢,白厄?
在穿行的风里,在守护的责任与内心的追寻之间,你是否……也找到了你想要的答案?
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方向?
啊,说到萤火虫……信写到这里,窗外的夜色正浓。
不知此刻的哀丽秘榭,是否还有那样如梦似幻的、漫天飞舞的绿色光点?
它们是否还像记忆中的那个夜晚一样,在月光下编织着流动的星网?
哇……真想再看一次啊。
那是我见过最纯粹、最自由的“光”了。
真的好怀念……好怀念儿时和你,还有昔涟,在金灿灿的田野上,迎着风奔跑,比赛谁的风筝放得更高的日子啊!
那时阳光正好,笑声也毫无负担。
我的燕子总是飞得又高又稳(得意!),你的笑脸风筝虽然总爱调皮地打转,但那份不服输的劲儿,现在想起来都让人觉得可爱。
昔涟则总是追着风筝跑,粉色的头发在风里飞扬……
那是关于“快乐”最完美的定义了。
嘻嘻,白厄小朋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学会熬果酱了吗?不会还只会做那些简单的蔬菜沙拉吧?
(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某人对着满篮子的“浆果”发愁的样子哦!)
要是还没学会,下次见面,本大师可以勉为其难地再教你一次!
保证比当年讲得更详细!
当然,学费嘛……就一罐你亲手熬的最成功的果酱好了!
啊,对了!有机会的话,真想带你来贝洛伯格玩啊!
来看看这里的雪景!
连绵起伏的纯白山脉,在阳光下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寂静又壮美。
还有夜晚的极光!
当那些瑰丽的、如同女神裙摆般的光带在深蓝色的天鹅绒天幕上舞动时,你会觉得整个宇宙都在为你歌唱。
未来啊,这里还会建起一个超大的梦境游戏体验场,我们可以一起去里面冒险,挑战各种不可能!
玩累了,就去温泉度假带泡一泡,在冰天雪地里感受热流包裹全身的极致享受!
或者去新建的植物园逛逛?
那里收集了各种奇花异草,有些还是适应了严寒的品种呢!
如果你对歌剧感兴趣,修复一新的黄金歌剧院也绝对值得一看!
那里的音响效果据说棒极了!
最近,我和我的一些朋友们——尤其是一位说话像手术刀,思考问题深刻得吓人的哲学家朋友,讨论了许多有趣(也相当烧脑)的话题。
有一个问题,我们争论了很久,也让我思考了很多,不知道你对它有什么看法呢?
倘若……你的存在,在别人眼里看来,只是一个游戏里的数据?
在他们眼中,你是冰冷冷的,由代码构成,没有真实的生命和情感,只是虚假世界里的一个存在……
对此,你会怎么想?
会觉得愤怒、悲哀,还是……无所谓?
哈哈,这问题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奇怪,甚至有点冒犯?
别生气嘛~
只是讨论而已。
在如今的我看来,无论别人如何定义我们,如何看待我们——
我们身边所能感受到的一切,才是唯一的真实。
虽然我现在仍然有所疑惑和犹豫。
但那清晨花朵绽放时散发的幽香,那咬一口刚出炉小饼干时体验到的酥脆与香甜,那夜晚柔软的风拂过脸颊的温柔触感,
那记忆中翻滚的金色麦浪,
那夏夜林间飞舞的萤火虫,
那覆盖大地的纯净雪景,
那支撑起城市的参天巨树,
那横亘在头顶、仿佛能洗涤灵魂的璀璨星河……
这些我们能触摸、能嗅闻、能聆听、能为之欢笑或落泪的体验,这些构成了我们生命瞬间的感知,难道不是最无可辩驳的“存在”证明吗?
花香不会因为观测者的定义而改变它的芬芳,雪花的冰冷也不会因为被视作“数据”而失去它冻结指尖的力量。
我们的欢笑、悲伤、思念、困惑……
这些情感的河流,无论是否被另一个维度的眼睛看到,它们都在我们的“世界”里真实地奔涌着。
所以啊,白厄。
只有自己,才能真正定义自己是谁,为何而存在,又为何而前行。
外界的标签、定义、甚至“真实性”的质疑,都不过是掠过我们世界的风。
风会停息,而我们脚下的土地,我们心中的火焰,我们体验到的每一分真实,才是永恒。
你最近怎么样呢?
累不累?
肩上的担子是否轻了一些?
有没有遇到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
哪怕只是一朵形状奇特的云,一只叫声特别的鸟儿,或者尝到了一种从未吃过的果子?
真希望你能跟我分享一些,关于你世界里那些小小的、却闪着光的“乐子”。
在遥远的未来相见吧,白厄。
我始终相信,命运的丝线不会就此断绝。
我会……亲手续上这段未来。
也许在某个星轨交汇的节点,也许在某个被金色麦浪或皑皑白雪覆盖的角落,我们终将重逢。
到那时,希望我们能像儿时那样,毫无负担地分享彼此的故事,看看岁月在我们身上刻下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最本真的东西。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落款:真实存在的旅人
于聆听贝洛伯格新生乐曲的夜晚
¥
神悟树庭,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巨大的、虬结如古龙筋骨的树干盘踞在空中,构成通往未知的崎岖道路。
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的木质气息,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星尘燃烧后的微焦味道。
寂静,在今天,是这里的主旋律,唯有白厄踏在光滑坚韧的根枝上,发出轻微而孤独的回响。
他行走在这片奇异领域,每一步都带着警惕。
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错综复杂的路径,以及那些在幽暗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活物般缓慢脉动的根须。
黄金裔的职责沉重地压在他的肩头,寻找并守护散落的火种,是他无法回避的使命。
突然,前方一个拐角处,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视野中!
那身影笼罩在破旧的、仿佛由阴影编织而成的斗篷里,身形高大却透着一种非人的僵硬感。
他手中紧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剑——剑身雪白,顶端弯曲如冰冷的月牙,散发着不祥的幽光。
一股熟悉的、令人骨髓都为之冻结的寒意瞬间攫住了白厄的心脏。
盗火行者!
那个如影随形、如同梦魇般追逐着失落火种的存在!
那个无数次在关键时刻出现,冷酷无情地夺走希望之光的敌人!
白厄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
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无需言语,宿敌相见,唯有剑拔弩张!
他几乎是本能地反手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剑身并非黄金的璀璨,而是带着岁月磨砺的银灰色泽,此刻在树庭幽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冰冷的、决绝的寒光。
牙关死死咬紧,下颌线绷得如同刀刻。
冰蓝色的眼眸死死锁定着那个阴影中的身影,里面燃烧着愤怒、警惕,还有一丝被数次挫败后淬炼出的、近乎绝望的斗志。
而对面的盗火行者,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将手中那柄月牙形的权杖抬了起来。
月亮般的剑尖精准地、无声地指向了白厄的心脏位置。没有挑衅的动作,没有咆哮的宣言,只有那冰冷的、如同深渊凝视般的指向,宣告着不死不休的敌意。
空气凝固了!
无形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寒冰,在两人之间蔓延、碰撞,发出几乎令人耳膜刺痛的嗡鸣。
树庭那亘古的寂静被彻底打破,只剩下两道身影在幽暗根枝构成的舞台上,进行着无声的死亡对峙。
就在这千钧一发、仿佛下一秒就要血溅五步的瞬间——
一封轻飘飘的信,毫无征兆地,晃晃悠悠地从上方错综盘绕的粗壮根枝缝隙间,飘落了下来。
它的出现是如此突兀,如此不合时宜!
洁白又柔软,与周围冰冷坚硬、充满杀伐之气的环境格格不入。
它像一片被无意卷入风暴的羽毛,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脆弱感,缓缓地、打着旋儿,落向两人之间那不足十步的狭窄空间。
白厄的视线瞬间被那抹白色攫取!
冰蓝色的瞳孔猛地一颤!
那熟悉的、没有任何署名的信封……那独特的、仿佛带着某种遥远呼唤的折痕……是给他的信!
第五封?!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在这个与宿命死敌狭路相逢、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刻?!
这封信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那紧绷到极致的、一触即发的平衡!
几乎在白厄认出信封的同一刹那,对面的盗火行者——
那个如同设定好程序的冰冷机器——也动了!
他的目标极其明确,不再是白厄,而是那封飘落的信!
包裹在破旧斗篷下的身影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像一道撕裂阴影的黑色闪电,径直扑向那缓缓下落的白色信笺!
白厄的脑子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盗火行者会对一封信感兴趣”,他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不能!
绝不能让这封可能是他精神寄托的信,落入那个冷酷的掠夺者手中!
一声低吼从喉咙深处迸发,白厄的身影也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流光,义无反顾地撞向了那道黑色的闪电!
目标同样是那封信!
“砰!!!”
剑与剑在信纸飘落的轨迹旁狠狠撞击在一起!
刺耳的金属交鸣声在狭窄的根枝通道内炸响,刺目的火花如同微型烟花般迸溅开来!
狂暴的气流瞬间以两把武器交击点为中心炸开!
那封轻飘飘的信,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气流卷得高高抛起,像一只受惊的白蝶。
在两人头顶上方无助地、剧烈地上下翻飞、飘荡,时而几乎触碰到冰冷的根枝穹顶,时而又险险地擦过尖锐的根刺。
两人根本无暇顾及武器的碰撞!
他们的目光死死追随着那飘忽不定的信纸,身体在狭窄的空间内高速移动、腾挪、碰撞!
银白色的剑光与幽暗的弯刀轨迹交织成一片致命的网,每一次凶狠的交锋都并非为了直接击杀对方,而是为了逼迫对方远离那封信,或者为自己创造抓住它的机会!
“铛!锵!嗤——!”
剑刃互相擦过带起一溜火花,在下一瞬,又格开剑锋发出沉闷的震响。
白厄的剑术凌厉迅捷,带着守护一切的决绝。
盗火行者的剑法诡异莫测,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寒意。
两人如同两只争夺猎物的猛兽,在神悟树庭的根枝迷宫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那封信,就是他们眼中唯一的目标。
气流持续激荡,信纸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被两股强大的力量牵引、撕扯,却奇迹般地没有被撕碎。
它打着旋儿,在两人凶狠的搏斗间隙,缓缓飘落。
终于!在一个双方都因猛烈对撞而短暂分开、重心不稳的瞬间!
那封信,飘到了两人几乎触手可及的高度!
白厄眼中精光爆射,左手如电般探出!
盗火行者那隐藏在斗篷下的手臂也几乎同时伸出!
“嗤啦——”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两人各抓住了信封的一角!
薄薄的信纸瞬间被绷紧!
“松手!!”白厄怒喝出声,冰蓝色的眼眸几乎喷出火来!
他右手紧握的长剑直指盗火行者,剑尖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然而,他捏着信纸一角的手指,却下意识地、无比轻柔地控制着力道,生怕多用一分力,就会将这脆弱的联系彻底撕裂。
盗火行者依旧沉默。
斗篷的兜帽深深垂下,遮蔽了他所有的面容,只能看到捏着信纸另一角的那只包裹着黑色布条的手,同样没有用力,只是稳稳地、带着一种冰冷的执着抓着。
气氛再次凝固,但这次是另一种诡异的僵持。
不再是纯粹的杀意,而是混杂着对某样东西共同的、不愿放手又不敢伤害的执念。
突然,盗火行者动了!
他那只握着剑的右手猛地抬起!
幽冷的光芒划破空气,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直刺白厄的面门!
这一击又快又狠,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僵持只是假象,他终于要痛下杀手!
白厄瞳孔骤缩,想要举剑格挡,但左手抓着信纸,动作慢了半拍!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
剑尖在距离白厄眉心不足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白厄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散发出的、冻结灵魂的寒意刺在自己的皮肤上。
他全身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悬停的致命武器。
紧接着,更让白厄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如同哑巴机器般、很少发出声音的盗火行者,喉咙里竟然传出了声响!
那声音极其嘶哑、干涩,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又像是沙砾在粗糙的金属管道里摩擦,带着一种长久未曾运转的滞涩感。
“你……忘了……”
“256……923……”
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念出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蠢。”
最后,一个清晰却充满鄙夷和某种难以言喻复杂情绪的字眼砸了下来。
然后,是更清晰的三个字,带着一种命令式的、近乎急切的强调——又像是一种空洞的自我复述。
“记住他。”
白厄完全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
被这个宿敌、这个冷酷的掠夺者如此近距离地骂“蠢”?
这比直接捅他一剑还要让他难以理解!
还有……“记住他”?
记住谁?
这个“他”是谁?
就在白厄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匪夷所思的话语而陷入巨大混乱的瞬间,盗火行者做出了一个让白厄更加无法理解的动作。
他捏着信纸一角的手指,松开了。
那封被绷紧的信,瞬间落入了白厄的手中。
紧接着,盗火行者没有任何犹豫,那悬停在白厄眉心的剑尖也收了回去。
他深深地、仿佛最后看了白厄一眼——尽管白厄无法看到他的眼神,然后猛地转身。
黑色的斗篷如同融化的阴影,包裹着他的身体,几个闪烁,便彻底消失在了错综复杂的巨大根枝深处,速度快得如同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白厄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右手还紧握着剑柄,左手死死地攥着那封失而复得的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冰冷的触感从信纸上传来,却远不及他此刻内心的混乱与冰冷。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突然停下来?
为什么他会说出那些话?
为什么他会主动松手,放弃争夺?
“记住他”……
“他”是谁?
是这封信的主人?那个一直给他写信、却从未谋面的神秘人?
盗火行者认识他?
无数个问号如同沸腾的气泡,在白厄的脑海中疯狂涌现、炸裂。
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斗,那致命的威胁,那嘶哑的、充满复杂情绪的话语,最后那匪夷所思的退走……
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封轻飘飘却仿佛重若千钧的信。
第五封信。
它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像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见证了他与宿敌这场离奇的对峙,也带来了一个比火种下落更让他心绪难平的巨大谜团。
神悟树庭的幽光依旧,巨大的根枝无声地脉动。
白厄站在原地,茫然四顾,只有冰冷的信纸和盗火行者留下的那句“记住他”,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意识深处。
小剧场:
黑厄:这我老婆给我的信!
白厄:是我老婆!
两人再次掐架起来了。
阿哈:嘻嘻嘻有意思!!
来古士:什么鬼啊又bug?
阿哈嗤之以鼻,就你个小对称玩意儿想欺负我崽的玩具?——阿哈来咯!
阿哈:谁让我崽喜欢完美的结局呢。
打游戏当然是要完美存档。
ps:开始透露地点了。
墨徊反正也没想着寄出去所以写信都没那么紧张严谨了。
请珍惜小黑。
上班休息放几张加下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