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阿暖经历了什么,但阿暖身上的气场很强,让她为之一振。
许安宁重重点了点头:“阿暖,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只顾自己。要走,就一起想办法,带着更多的人一起走!”
自己也是有大用的,多多发挥自己前世的野外生存智慧,尽量护住一些人。
两人商谈了好久,终于定下了调子。
接下来,她们需要思考的,是如何说服里正和族长,如何组织村民,以及……那条未知的路,该如何走。
“离开?我们能去哪?”许安宁感到一阵茫然。
“往南,或者往更深的山里走。”宋孤鸾已经思考过,“我还有一些忠心的部下,正在后面赶过来。”
“我们会找到安全的地方。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村里人相信这件事,并且愿意一起走。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方法。”
许安宁沉默,努力消化着阿暖话里的消息。
自己一直觉得阿暖不简单,刚刚她提了这个不寻常的词,让她更加坚信自己所想。
也就这么问出了口:“阿暖,你刚才说部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宋孤鸾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叹了口气,眼神流露出一丝无奈。
“安宁,”她的声音很轻,“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的名字,不叫阿暖。”
许安宁愣住了:“不叫阿暖?那……”
“还记得你把我从山边救回家的时候,我告诉你的名字吗?”
宋孤鸾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我当时说的是阿鸾,孤鸾的鸾。可能是我当时力气还没恢复,口齿不清,你听成了阿暖。”
许安宁回忆当时的情况,阿暖坐在床上,自己问她叫什么名字时,她说了两个字,她一直以为是阿暖!
“我当时伤重,听你一直叫我阿暖。”宋孤鸾继续描述,眼神十分柔和。
“我本来想纠正,但转念一想,一个被追杀的人随时都可能带来灾祸,阿暖这个名字很好,很温暖,就像你给我的感觉一样。”
“所以,我便没有解释,任由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了下去。”
她顿了顿,“但我真正的名字,是宋孤鸾。我的义父,是已故的北疆统帅,镇北大将军,宋怀安。”
许安宁呆呆的听着,宋孤鸾,宋怀安的义女。
作为一个穿越者,她对宋怀安这个名字是陌生的。
但当她听到北疆统帅,听到守护北疆这样的描述时,她懂这个逻辑和常识。
这绝对是一位地位很高,肩负一方安危,深受军民爱戴的大人物!
是那种在史书上会留下一笔浓墨重彩的英雄人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多事情就说的通了。
怪不得阿暖……不,是孤鸾,她身上有一种不同于普通村姑的气质,还有那一手好武功。
她眼神里会流露出一种历经沙场的坚毅,还有她的思考方式,总带着一种战略性的格局……
原来她不是普通的孤女,她是将门虎女,是在军营和战火熏陶下长大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想象中强大得多的女子:“你的父亲,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
她想到阿鸾带回来的宋彦:“那也就是说,宋彦是宋老将军的小儿子?那你北上是干嘛去了?”
“我北上,是为父亲报仇,清理门户。”宋孤鸾的语气平静,“如今大仇得报,但北疆也因此大乱。”
“我本打算了结那边的事情之后,回来和你们一起过着温馨的日子,但靖南王的事,让我无法袖手旁观。”
她看着许安宁诚恳的说:“隐瞒身份,起初是不得已。后来留下,是因为贪恋这份阿暖带来的安宁。”
“现在将一切和盘托出,是因为接下来的路,需要你我之间相互的信任。”
“我需要你的帮助,安宁。不仅是为了我们几个人,也是为了尽可能多的救下小河村的乡亲,或者更多的人。”
许安宁心中在翻江倒海,这是啥意思?
先是名字的误会,然后是惊天的身世,最后是信任和托付……这信息太大。
不过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被欺骗,反而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以及一种说不清的心疼。
那个她以为需要她保护的阿暖,身上竟还背着这么深重的仇恨和压力。
她反手紧紧握住宋孤鸾的手:“我明白了……阿鸾。谢谢你信任我,我们一起,无论多难,我们一起面对!”
她心里放松了点,阿鸾说还有人,那可能就多了一层保障。
“明天我们先去找里正和几位族长,试着说服他们。今晚你先好好睡一觉,天快亮了。”
原本许安宁还因为发生的事情有点睡不着。
后来实在太困,也可能是因为阿暖回来放下了心,实在熬不住就睡了过去。
清晨,许安宁和宋孤鸾并肩站在自家小院里。
昨夜短暂的休息,并没完全洗去宋孤鸾眉宇间的风霜与疲惫,但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沉静。
“阿暖,”许安宁看向她,有点担忧,“我们就这么直接去找三叔公吗?他若不信……”
宋孤鸾轻轻摇头,目光看向里正家方向:“事关全村人的生死,容不得迂回试探,我亲自去说。”
“如果常规说辞不足以让他信服,到时候必要情况下再亮明身份。现在,已经不是藏匿之时。”
许安宁看着她坚定的侧脸,心中稍安,点了点头。
交代好安平在家做饭,两人一同踏着晨露,向许正义家走去。
许正义刚起身,正在院里活动筋骨。
见许安宁和许久没见到过的吴暖一同前来,脸上还带着凝重的神色,有点奇怪。
他将两人让进堂屋,直接问道:“安宁,阿暖,你们这么早一起过来,是有什么事?”
“三叔公,”许安宁开口,“阿暖姐昨晚回来了,她有紧要的事得跟您说。”
许安宁觉得她俩这情况根本没有让里正直接信服的条件,还不如直接干脆点。
她看向阿暖。
许正义也看向阿暖,语气温和道:“阿暖啊,你这趟出门时日不短,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阿暖上前一步,对许正义微微颔首:“三叔公,冒昧一早打扰。我前段时间北上处理点私事,回来的途中,了解到一些消息,是关乎全村存亡的紧急军情。”
“军情?”许正义听了这话,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挑,脸上露出明显的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