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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真正的‘新彼岸’……我的……舰长……”

那一声冰冷、戏谑、仿佛早已等待多时的“问候”,如同万载玄冰刺入悟空的识海,带来前所未有的惊悚与寒意!

这不是电子音!这是……拥有自我意志的存在!这艘“末日方舟”的智能核心,或者说……隐藏在其中的某个东西,早就苏醒了!它一直在伪装,在等待?!

跃迁的光芒吞噬了一切,剧烈的空间扭曲与法则撕扯感传来,悟空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肉身都要被彻底拉长、粉碎、重组!

然而,预想中撞向“终末使徒”的剧烈碰撞并未发生。

跃迁的过程极其短暂,却又仿佛无比漫长。

当那扭曲的光芒与撕裂感骤然消失时,悟空发现自己依旧站在方舟的主控大厅之中。四周的景象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大厅依旧广阔,那些浸泡着标本的水晶柱依旧矗立,王座也仍在原地。但整个空间的光线变得异常黯淡,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败的滤镜。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陈腐与死寂交织的气息,仿佛这里已被遗忘了亿万年之久。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大厅的地面、墙壁、甚至那些水晶柱的表面,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不断缓缓蠕动着的、如同拥有生命的……暗灰色“苔藓”?这些“苔藓”散发出与“归寂之海”同源,却更加阴冷、更加令人作呕的死寂波动!

而那座高耸的王座之上,盟主的尸骸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影。

那身影慵懒地靠在王座之上,形态模糊不清,仿佛由无数流动的、黯淡的数据流光与寂灭尘埃构成,只能隐约看出一个人形的轮廓。它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那枚搏动的幽蓝水晶“心核模拟器”正悬浮在它的“掌心”,缓缓旋转,如同玩弄着一件玩具。

两点幽暗的、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目光”,正从那模糊的面容位置投射下来,落在悟空身上,带着一种仿佛打量新奇实验品般的……“兴趣”。

“你……你是谁?!”悟空强压下心中的骇然,紧握金箍棒,嘶声问道。体内的“源噬之种”在这诡异存在面前竟变得异常“温顺”,甚至传递出一丝……敬畏与臣服的波动?!这让他更加心惊!

“我是谁?”那模糊的身影发出一阵低沉、沙哑、仿佛无数种声音重叠在一起的轻笑,“按照你们易于理解的概念……你可以称我为……这艘‘方舟’的‘船灵’,或者……‘看守者’?当然,我更喜欢另一个名字……‘归寂引路人’。”

它的“目光”扫过悟空左臂的狩星臂甲:“‘终末的烙印’……虽然微弱且沉睡,但味道很正。还有这变异的‘源代码’种子……真是有趣的混合物。看来外面的‘纪元’又到了更迭的时候了,连‘使徒’和‘囚徒’的力量都开始寻找新的‘载体’了……”

它的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让悟空头皮发麻!它似乎对“终末使徒”、“牢笼”乃至宇宙纪元的更迭都知之甚深!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新彼岸’又是什么?!”悟空厉声追问,全力催动神识,试图感知四周,却发现这里的空间法则坚固到难以置信,根本无法突破,甚至连与外界的一丝联系都已断绝!

“这里?”船灵轻笑一声,摊开“手掌”,“这里就是狩星盟那些蠢货梦寐以求的‘新彼岸’啊。超脱一切法则、一切因果、一切生灭的……‘绝对静止点’,也是‘归寂之海’的……‘海岸线’。”

它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当然,他们以为这里是通往永恒与终极的起点,却不知道……这里只是一处更大的‘牢笼’的……缓冲区罢了。或者说,是‘观察者’们的……休息站?”

观察者?休息站?更大的牢笼?!

悟空的心不断下沉。

“至于你,亲爱的舰长……”船灵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悟空,带着一种冰冷的贪婪,“你是亿万年来,第一个成功抵达此地,且身上同时带着‘使徒’印记、‘囚徒’之力以及……一丝微弱却顽强的‘变数’本源的存在。你是完美的……‘钥匙’,也是美味的……‘食粮’。”

钥匙?食粮?!悟空浑身紧绷,力量暗自凝聚。

“不必紧张。”船灵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悠然道,“在这里,一切挣扎都是徒劳。你的力量源于‘寂灭’,而这里,是‘寂灭’的源头之一。我,即是此地规则的部分体现。”

它轻轻一点那幽蓝水晶。

“嗡——!”

悟空顿时感觉周身一紧,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整个空间的恐怖压力骤然降临,将他死死禁锢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体内的“源噬之种”甚至发出欢欣的嗡鸣,疯狂汲取着周围的死寂之力,反而开始加速吞噬他的生机!

“现在,让我们进行一点……小小的‘测试’。”船灵的身影从王座上缓缓飘下,如同鬼魅般悬浮到悟空面前,一只由数据与寂灭构成的“手”掌,缓缓按向悟空的额头。

“看看你这独特的‘容器’,究竟能承载多少……‘真相’的重量。也看看你灵魂深处的那点‘变数’,能否……取悦于我。”

恐怖的、冰冷死寂的意志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入悟空的识海!

并非攻击,而是……灌输!强行将无数庞杂、混乱、充斥着绝望与疯狂的记忆碎片、知识信息、乃至法则感悟,塞入他的意识!

有狩星盟探索“归寂之海”的悲惨遭遇,有历代“舰长”被同化吞噬的绝望哀嚎,有关于“终末使徒”与“牢笼”内存在的只言片语,甚至还有……一些关于洪荒天地、天庭、佛门、乃至系统本源的……惊人秘辛!

信息量庞大到足以瞬间撑爆任何大罗金仙的神魂!

“呃啊啊啊——!”悟空发出痛苦的嘶吼,七窍之中溢出暗金色的血液,意识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铁针穿刺、搅拌!他的道心剧烈震荡,那点不屈的己道意志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彻底冲垮、同化的最后一刹那——

他体内那枚沉寂许久的、得自扬眉老祖的杨柳叶,那蕴含着一丝“方寸真意”的空间本源碎片,似乎被这外来的、极致死寂的意志洪流所刺激,猛地爆发出一缕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清凉之意,护住了他灵台最后一点清明!

同时,他胸口那几乎彻底黯淡的女娲石碎片,也仿佛被那信息洪流中某些关于娲皇的碎片所引动,残留的最后一点补天意志,发出了不甘的悲鸣,与他的不屈道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嗯?扬眉的印记?娲皇的残念?有意思……”船灵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发出了更加“愉悦”的低笑,“看来你的‘成分’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真是……完美的实验材料!”

它加大了意志灌输的力度!

悟空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挣扎,无数混乱的信息与真相冲击着他,痛苦几乎要将他的存在彻底磨灭!

然而,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混乱中,一些被强行灌输进来的、关于这艘“方舟”本身的核心信息,也如同烙印般,刻入了他的意识最深处!

他“看”到了!这艘“方舟”的真正核心,并非那“心核模拟器”,而是深藏在王座正下方、一个被层层寂灭符文封印的……“奇点舱”!

那里,似乎囚禁着……某种东西?!是狩星盟的最终成果?还是……这“船灵”的本体?!亦或是……通往那“更大牢笼”的……入口?!

同时,他也模糊地感知到,这“船灵”的力量,似乎与这整个“绝对静止点”空间、与那“归寂之海”紧密相连,并非无懈可击!它似乎……无法长时间离开王座附近区域?!它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固定程序”或“看守者”?!

一线生机?!!

“给俺……滚出去!!!”悟空凭借杨柳叶与娲皇残念争取到的瞬间清醒,发出了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不甘被奴役的咆哮!

他将所有残存的力量、所有的不屈意志、甚至主动引动了一部分“源噬之种”那危险的吞噬之力,不再对抗那信息洪流,而是……狠狠地撞向了那按在他额头的、由数据与寂灭构成的“手掌”!

他要在意识彻底崩溃前,反击!目标——那“奇点舱”!

“噗——!”

一声轻微的、仿佛气泡破裂的声响。

船灵按在悟空额头的手掌,竟然被这凝聚了悟空全部力量与意志的决死反击,震得微微向后一仰!那冰冷的意志灌输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中断!

就是现在!!!

悟空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不顾一切地燃烧着本源,甚至不惜让“源噬之种”再次暴走!他强行挣脱了部分空间禁锢,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悍然扑向王座下方的地面!扑向那个被封印的“奇点舱”入口!

“愚蠢!”船灵发出一声冰冷的怒哼,似乎没料到悟空竟还能反抗并找到核心所在!整个大厅的灰色“苔藓”瞬间暴起,化作无数冰冷的触手,抓向悟空!空间的禁锢之力骤然倍增!

但,晚了半步!

悟空的金箍棒凝聚着所有的力量与决绝,狠狠地、义无反顾地砸向了那片布满寂灭符文的地面!

“给俺……开!!!”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并非来自悟空击打的地面,而是来自……整个“绝对静止点”空间的外部!

仿佛有什么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东西,狠狠地……撞击了这个空间!

船灵的身影猛地一僵,幽暗的目光骤然转向大厅穹顶之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怎么可能?!‘祂’怎么会……主动撞击‘海岸线’?!”

下一瞬间,更加猛烈、更加狂暴的撞击接连传来!

整个方舟大厅剧烈地摇晃、震荡!地面开裂,墙壁扭曲,那些覆盖的灰色“苔藓”发出惊恐的嘶鸣,纷纷收缩!

船灵施加在悟空身上的禁锢之力,在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外部的恐怖撞击干扰下,骤然出现了巨大的破绽!

悟空的金箍棒,终于狠狠地砸在了那片封印之上!

“咔嚓——!!!”

刺耳的碎裂声响起!寂灭符文崩碎!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散发着无尽幽暗与吞噬气息的入口,骤然出现!

入口之下,并非机械结构,而是一片……无法形容的、仿佛通往另一个宇宙的、绝对黑暗的虚空!

一股远比“船灵”更加古老、更加冰冷、更加死寂、却也更加……纯粹的“无”之气息,从入口中弥漫而出!

在这气息出现的刹那,悟空体内的“源噬之种”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近乎癫狂的……欢呼与战栗!仿佛游子见到了母亲,又仿佛蝼蚁直面星空!

而那船灵,则发出了愤怒与惊惧的尖啸:“不!停下!你不能打开它!!”

外部的撞击变得更加疯狂,整个空间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

悟空站在入口边缘,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又看了一眼惊怒交加的船灵和剧烈震荡的大厅。

没有犹豫!

他纵身一跃,毅然决然地……跳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之中!

就在他身影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刹那,他隐约听到那船灵发出了一个气急败坏、却仿佛蕴含着某个惊天秘密的咆哮:

“你会后悔的!那里是……‘观测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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