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青带着信从家里出来,去了趟何芸香家,苏月梅说她去打酱油了,何青青等在村口,正准备找个人多的地方,羞辱何芸香。
何芸香家里正好没有酱油了,她去供销社买酱油,顺带又买了瓶香油,骑着自行车回家。
正好看见何青青走到村口。这时候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每天下午大家就坐在树下乘凉聊天。
何青青一见何芸香,冲她挥手。
何芸香本不想停车,何青青挡在路上,拦停了她的车子。
何芸香有些恼火,手里提着的酱油差点打了:“何青青,你干什么?”
不远处的李婶说:“芸香啊,青青怎么说都是你姐姐,怎么直接连名带姓的叫她?”
何芸香白了李婶一眼:“李婶,你家母鸡打鸣了?”
李婶不解:“什么?”
“管的那么宽。”何芸香怼她。
坐在一起的人哈哈笑了起来。
何青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在何芸香面前晃了晃。
“今天我到邮局去取信,看到你的信正好带回来。”
何芸香一伸手,准备接过信,随口说了句:“谢了。”
何青青拿过信封读起了信封上的地址,部队的编号。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呦,芸香还认识当兵的。”
“部队来的信啊,芸香啥时候谈朋友了,咋不给大家说说呢。”
村里最喜欢的就是八卦,何芸香这个丫头也能找到当兵的,真是不容易。
“我想起来了,去年不是说芸香和一个男人在集市上拉拉扯扯,会不会就是那个男人。”
何芸香只想夺过何青青手里的信赶紧回家。
“把信给我,我要回去了,没工夫跟你闹。”
何青青不依不饶,拿着信像是逗小狗一样遛着何芸香。
何芸香明显生气,把自行车随手一摔,酱油和香油撒了一地。香油的味道瞬间飘散开来。
何青青垮下脸:“好嘛好嘛,跟你开个玩笑,生什么气嘛。”
何芸香准备拿过信,何青青手快先一步拆开了信,展开了信纸大声读了起来。
“亲爱的香,不见你的每一天我都想死你了,想抚摸你的身体,想闻你身上的味道,想和你的那一夜……”
何芸香怒气值拉满,一把扯过何青青手上的信。
她和陆宏文相处从来都是掌握分寸,陆宏文很尊重他,二人共处一室的那一段时间,陆宏文也从未对她做过任何逾矩的事情。
何芸香不管不顾,猛然看见信里的内容还真的跟何青青念的一样。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敢相信这是陆宏文写给她的信。
平时他们也有通信,再一看笔记,这明显和陆宏文的字有区别,何青青拆了她的信,而不是这一封伪造的。
何芸香伸手:“我的信呢?”
何青青一手叉腰,一下下点着自己的脸:“何芸香,那野男人能写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我都替你害臊。”
何芸香不再跟她废话,一巴掌扇了过去,何青青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即哇的一声大叫起来:“何芸香,你敢打我。我妈都没打过我。”
“那我就替你妈教训教训你,随便拆人的信是犯法的!”
“什么犯法,我不知道。”何青青依旧嘴硬。
何芸香以前还在乡亲面前装装柔弱,现在她实在气急了,不管不顾问何青青要陆宏文的信。
边境的事情陆宏文失联了很久,之后就是受伤住院,所以现在只要她没能准时收到陆宏文的信,就开始莫名的慌张担心。
何芸香再问:“信呢。”
何青青捂着脸瞪她:“信不是在这里。”
何芸香又给了她一巴掌:“信呢!”
说着她又抬起了手,何青青捂着脸朝后退了两步“啊”的大喊了一声:“我给我给,别打我。”
何青青一边用余光偷偷瞄着何芸香,一边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信。
这确实是陆宏文写给何芸香的信。
何芸香看了那熟悉的字体,熟悉的称呼,和熟悉的对话,她松了一口气,她扶起自行车。
张婶赶紧过来拉住何芸香:“都是自家姐妹,怎么动手了。”
何芸香心想,这几个人平时和大伯母关系好,刚才何青青被打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过来拉架,只顾着看好戏。
何芸香一脸嫌弃的甩开了她的手:“告诉大伯母,她女儿欠收拾了,我帮她管管。”
说着何芸香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去。
车子刚才摔得有点重,链条掉了下来。她气的踹了自行车两脚,身后的人都静静地看着她走远,然后才继续聊天。
何青青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哭着往家里跑。
不出所料,不到十分钟,大伯母拉着何青青冲进了何芸香家院子。
何芸香似乎已经习惯了,每过一阵子,大伯母就要到家里来闹上一场,有时候是奶奶。
奶奶听到大伯母的骂声跟何青青的哭声,没好气走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号丧呢,好好地哭什么哭。”
大伯母撕扯着嗓子大喊:“哭什么,你去问问何芸香,她把青青给打了。”
一听何青青挨打了,奶奶看着她红肿的脸,何青青哭的更大声。
“何芸香,你给我出来,出来!躲在屋子里当乌龟呢!”
大伯母本以为自己声势浩大,何芸香一定是害怕了。
没想到何芸香比她戾气更重,一脚踹开了门走了出来,门哐的一声关上。吓了正在写作业的何家明一跳。
何家明跟了出来,见大伯母气势汹汹,他挡在了何芸香的前面:“大伯母怎么了?”
奶奶说:“家明,回屋去,没你的事儿!”
何芸香环着胳膊:“何青青你怎么不告诉你妈,我为什么打你。”
何青青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大伯母拉着她的手,使劲捏了一下,用力过大,何青青‘啊’了一声。大伯母瞪了她一眼。
“为什么你也不能打她,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是你姐姐。”
“她是我姐姐,我看她根本没把我当妹妹,我当着大家的面打她,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念那样的信,对了,信是她伪造的,原来的信在这里。”
“不是我!”何青青死鸭子只剩下嘴硬了。
何芸香眼尾一挑似笑非笑:“不是你,要不要对比一下你的字?还是我找警察或者到大队找人评理?私拆信件,造谣是什么罪,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