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秋...”她轻喘着推拒,手心抵在他胸膛,力道却软得不成样子。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吻沿着锁骨蜿蜒而上,最后停在唇角。呼吸交错间,他低声呢喃:“证明给我看...”
这句话瓦解了所有防线。黎裳闭上眼,迎上他的唇。
灶台上的粥碗还残留着余温,而他们已难舍难分地拥吻着移动。他揽着她的腰,她勾着他的颈,从弥漫着米香的厨房,跌跌撞撞闯入氤氲着水汽的浴室。
花洒不知被谁碰开,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瞬间打湿了彼此的衣衫。布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起伏的曲线。宋宴秋将她抵在瓷砖墙上,水珠顺着他恢复血色的唇瓣滑落,滴在她微微仰起的脸上。
“好了……”黎裳抬手抹去他眉梢的水珠,眼里漾着水光。
他低头含住她的指尖,眼底燃着劫后余生的火焰:“再一次...”
水流声中,所有言语都化作断断续续的喘息。窗外夜色正浓,而浴室玻璃上,两个相叠的身影正映出今春第一枝缠枝海棠。
黎裳终是支撑不住,被宋宴秋抱到洗手台坐着,嘴里发出的低喘、呓语、呼出的气息,全然撩拨着宋宴秋体内的情欲,一步步扩大、升腾。
他忍不住托着她的下巴,瞧清楚她深陷其中的模样,问道:“喜欢吗?”
黎裳凭着本能轻嗯一声,他却没有一点儿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得寸进尺。
抬手抚上他恢复血色的唇瓣,睫毛下乘着细碎的水珠,眼底温柔似水般地想让他停下。
宋宴秋睡了几日,似乎想把这两年的缺失都补回来,吻落在她的掌心,低声诱哄:“最后一次……”
水声渐歇,蒸腾的雾气在晨光中缓缓散去。宋宴秋关掉花洒,扯过宽大的浴巾将黎裳裹住,动作细致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他指尖掠过她肩头时,发现那里的肌肤因为刚才瓷砖的凉意泛起细微的颤栗。
黎裳任由他擦拭着头发,目光落在浴室镜中——两个模糊的身影映在凝结水珠的镜面上,犹如一幅未干的水墨画。她伸手抹开一片水雾,镜中便清晰映出宋宴秋低垂的眉眼。
宋宴秋低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情话:“还有些力气,要不要……”
黎裳顺势倒进他怀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唧声,随即闭上眼睛想睡觉。
宋宴秋将其抱到床上,让她靠在床头,找来吹风机,细心地替她吹干头发。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她眼皮子都睁不开。宋宴秋看一眼熟睡的黎裳,给皮埃尔打电话帮她请假。理由是身体不适。
电话那头,精明的法国男人轻笑:“宋,我投资的科技股今早涨了10%。”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但都比不上您这番‘千金散尽为红颜’的手笔。”
中午阳光洒满卧室,黎裳惊醒看时间,猛地坐起却倒抽冷气——浑身像被拆解重组般酸痛。她裹着被子想下床,刚挪到卧室门口,宋宴秋从厨房出来走近,将她拦腰抱起。
“我给皮埃尔打过电话了。”他将她放到沙发上,指尖拂过她锁骨处的红痕,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愧疚,“就说你身体不适……昨晚是我不知节制。”
黎裳抓过手机,看到皮埃尔发来的邮件:「照顾好我们的重要合作伙伴。」附赠一个眨眼的表情。她耳根通红地把脸埋进被子里,却听见厨房传来砂锅的咕嘟声。
“炖了山药排骨汤。”宋宴秋端着白瓷碗进来,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他坐在沙发边,舀起一勺吹凉,递到黎裳嘴边。
黎裳小啜一口,眉眼弯成温柔的弧度:“好喝。”她接过汤勺,轻轻搅动碗里澄澈的汤水,“就是和我们南方的做法不太一样——我们习惯把龙骨炖得酥烂,汤色要像牛奶般浓白。”
宋宴秋耳根微红,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碗沿:“跟着菜谱学的。”
午后,黎裳在卧室小憩,宋宴秋默默收拾散落在浴室的衣物,洗衣机的低鸣成了公寓里唯一的声响。
暮色四合时,两人一同去了超市。暖黄的灯光下,他们挑选着新鲜的食材,默契地避开了那些宋父目前无法享用的油腻辛辣。
回到公寓,黎裳系上围裙,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炖煮的烟火气暂时驱散了盘踞在心头的阴霾。她细心地将饭菜装进保温盒,像是装进一份沉甸甸的祈盼。
医院IcU外的长廊,总是弥漫着一种冰冷的寂静。宋父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厚重的玻璃门隔开了两个世界。宋宴秋给母亲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最终只化作一句“知道了,我就不去了”,透着心力交瘁的疲惫。
望着那扇紧闭的门,黎裳轻声问出了盘旋在心底的疑惑:“两年前,医生不是说,恢复得挺好的吗?”
宋宴秋的目光从IcU的门上收回,落在黎裳写满担忧的脸上,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是,两年前手术很成功,化疗后指标也都稳定了。”他声音低沉,“可出院后,父亲始终放不下工作,院里大小事务依旧操心……再加上……”
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地看了黎裳一眼,那里面含着复杂的歉疚与未尽之语,“再加上出院后,家里冷清,没什么人能常常逗他开怀,为他精心调理膳食。说到底,是我这个儿子不争气,没能……没能早点把该回家的儿媳妇,给他带回来。”
这话语里的重量,让黎裳心头一涩。她没有接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所有的感慨与心疼都融在了这声叹息里。她将手中温热的饭盒递给了护士站的工作人员,仔细叮嘱了几句。
回公寓的路上,夜色浓重,两人并肩而行,沉默笼罩着他们,却也像一种无言的相互支撑。
夜色深沉,公寓里只亮着几盏暖黄的壁灯。从医院带回的消毒水气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黎裳脸上带着倦意,径直走向卧室休息。宋宴秋在客厅静立片刻,他走进厨房,料理台上还放着晚上从超市买回的食材。他拿起山药,又放下,最终只是烧了一壶水。水开的哨音惊动了他,也惊动了卧室里的黎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