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京都正式入了冬，寒风裹着细碎的雪粒扫过街道，窗玻璃上凝着一层薄薄的雾。林雪颜的生活也像这天气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清冷——没有司泠夜的电话，楼下再也没出现过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和迈巴赫。
她把所有精力都扎进工作里，白天裹着厚外套整理分部的交接文件，指尖冻得发僵也不停笔；晚上回到没开暖气的出租屋，就裹着毛毯坐在电脑前修改设计稿，刻意避开所有可能想起司泠夜的场景。只是偶尔瞥见沙发上那件被遗忘的黑色衬衫，指尖还是会忍不住顿住——衬衫上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木质香，混着冬日的冷意，让她眼底泛起一阵酸涩，却又很快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周日晚上，窗外飘着小雪，林雪颜把第二天要带的资料反复检查了三遍，才钻进被窝。
周一清晨，雪停了，天地间一片素白。林雪颜起得格外早，换上新买的米白色职业装，外面裹了件长款羽绒服，又化了淡妆遮住眼底的倦意和泛红的眼尾。她裹紧外套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寒风刮得脸颊生疼，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空气里。
出租车停在城西cbd的摩天大楼前，玻璃幕墙映着漫天白雪，泛着冷冽的光。林雪颜深吸一口带着雪味的冷空气，拎着包走进温暖的大厅，正好碰到江淮——他穿着深色大衣，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咖啡。
“早，外面冷，先暖暖手。”江淮把咖啡递给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又递来一张员工卡，“总部的门禁卡，你的工位在核心设计区，有暖气，我带你过去。”
林雪颜接过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指尖终于有了点温度，她勉强笑了笑：“谢谢江总。”
跟着江淮走进电梯，看着数字不断上升，她下意识看向窗外——不远处的司氏集团总部大楼顶着一层薄雪，尖尖的顶层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她心里猛地一紧，像被寒风刺了一下，连忙收回目光，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起，去年冬天，司泠夜也是在这附近，裹着她的手把她塞进自己兜里，说“这么冷的天，别自己吹风”。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冻着了吗？”江淮注意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
“没有，可能有点不适应暖气。”林雪颜扯了扯嘴角，把咖啡杯握得更紧，掩饰住眼底的情绪。
电梯门打开，核心设计区的暖意在瞬间涌来，同事们热情地打招呼，江淮忙着介绍她认识团队成员，一切都在朝着新的方向发展。
夜色彻底笼罩了城西cbd，摩天大楼的灯光透过玻璃幕墙，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雪颜关掉电脑时，已经晚上八点，核心设计区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键盘敲击声停下后，空旷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的微弱声响。
她裹紧外套，拎起包快步走出电梯，刚推开公司大门，凛冽的寒风就裹着雪沫子扑了过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路边的积雪还没清理干净，零星停着几辆私家车，却没有空出租车的影子——这个点，又是雪天，打车本就困难。林雪颜掏出手机刷新打车软件，屏幕上“暂无车辆”的提示让她皱起眉头，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着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江淮的脸：“这么晚了还没走？没打到车吗？”
林雪颜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嗯，雪天不好打车。”
“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顺路。”江淮说着，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和，“这么冷的天，站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
林雪颜看着路边空荡荡的街道，又看了看江淮真诚的眼神，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江总。”她实在不想再在寒风里冻着，也知道推脱下去只会更尴尬。
坐进车里，暖气瞬间包裹住身体，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江淮递给她一瓶温热的矿泉水：“加班加到这么晚，饿不饿？前面有家还开着的粥铺，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用了，谢谢江总，我想早点回去。”林雪颜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温度，心里却没什么暖意。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积雪的街道上，车厢里很安静，只有暖气的声响和车轮碾过雪地的轻微摩擦声。江淮偶尔会聊几句工作上的事，问她对新团队的适应情况，林雪颜都只是轻声应着，没怎么主动说话。
快到她住的小区时，江淮突然开口：“以后要是加班晚了，直接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在路边等车，不安全。”
林雪颜愣了一下，连忙道：“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注意就行。”
江淮笑了笑，没再坚持，只是在车子停稳后，主动帮她解开了安全带：“上去吧，雪天路滑，小心点。”
“谢谢江总，今天麻烦您了。”林雪颜拎着包下车，站在路边朝他挥了挥手。
看着江淮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她才转身走进小区。楼道里的灯有些昏暗，她踩着积雪融化后的水渍往上走。
推开出租屋的门，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件黑色衬衫——衬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像极了他们之间，那段被搁置的感情。
推开出租屋门的瞬间，林雪颜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玄关处散落着几枚陌生的鞋印，客厅里还飘着淡淡的灰尘味，和平时冷清的样子截然不同。她心里一紧，悄悄把包放在门边，顺手抄起墙角的扫把攥在手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谁在里面？”她声音发紧，缓缓朝客厅走去。
“是我，雪颜妹子。”房东大哥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扳手，脸上堆着刻意的笑，“知道你这屋没暖气，天儿这么冷，我特意找工人来给你装，刚装完，工人刚走。”
林雪颜握着扫把的手没松，眉头皱得更紧：“装暖气？我没说要装啊。而且，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她明明记得上次换锁后，只给过中介一把备用钥匙，从没给过房东。
房东大哥脸上的笑僵了一下，脚步却慢慢朝她靠近，眼神里多了些不怀好意的光：“钥匙嘛，中介那边拿的，也是为了你好。”他越走越近，直到离林雪颜只有两步远，突然伸手去夺她手里的扫把，“装都装了，还拿个扫把干啥？不过这暖气刚装，我也不知道热不热，要不……让我跟你一起试试怎么样，嗯？”
话音刚落，他猛地伸手抱住林雪颜，力气大得让她挣脱不开。林雪颜吓得浑身发冷，手里的扫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拼命推搡着房东，声音带着哭腔：“你放开我！耍流氓我报警了！”
“报警？”房东大哥嗤笑一声，手还在不安分地乱摸，“这楼里都是我的人，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再说了，孤男寡女的，谁知道是你自愿还是我强迫？”他的呼吸喷在林雪颜颈间，恶臭的气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涌，挣扎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门板被人狠狠踹开，木屑飞溅间，江淮的身影冲了进来。平日里温和的他，此刻眼底满是猩红的怒火，视线扫过被抱住的林雪颜和房东猥琐的模样，他几乎是瞬间失控，爆了句从未说过的粗口：“你他妈找死！”
话音未落，江淮已经冲上前，一把揪住房东大哥的后领，狠狠将他从林雪颜身上扯开。房东踉跄着撞在墙上，还没反应过来，江淮的拳头就砸在了他脸上，力道大得让他直接瘫倒在地，嘴角瞬间溢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