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空间里的草药长势正好,杨浩宇掐了片紫苏叶放在鼻尖闻,清冽的香气混着泉眼的湿润气,让他精神一振。小黑猫蹲在泉边舔爪子,绿宝石似的眼睛瞥向他:“这点能耐就得意?等你能催生出千年灵芝,再说大话不迟。”
“千年灵芝哪那么容易。”杨浩宇笑着把紫苏叶扔进竹篮,“能治好村里人的头疼脑热,我就知足了。”他最近总往空间里带种子,黑土地上已经冒出不少绿芽,有苏婉清爱吃的樱桃萝卜,还有李奶奶念叨的薄荷。
小黑猫“嗤”了一声,纵身跳进泉眼,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成碎金:“别忘了那几个陌生人,你以为他们真是来插队的?”
杨浩宇脸上的笑淡了些。三天前村里来的三个外乡人,说是从南边来的知青,可看他们细皮嫩肉的样子,连锄头都握不稳,倒像是来观光的。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戴眼镜的,总爱在村西头转悠,眼神黏在破庙方向,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
“我让大柱盯着呢,他们要是敢乱动……”他摸了摸怀里的黄符,朱砂的温度透过布面传过来,“总得让他们知道,北大荒的土不好啃。”
退出空间时,窗外的天刚蒙蒙亮。苏婉清正蹲在灶台前煎药,药香混着小米粥的甜气漫过来,她回头时鬓角沾着点灰,像只偷喝了墨汁的小猫:“醒啦?药马上好,大夫说这贴得趁热喝。”
杨浩宇走过去帮她看火,灶膛里的玉米芯烧得噼啪响:“那几个外乡人,昨天去破庙了?”
“去了,”苏婉清往药罐里加了片生姜,“大柱说他们在庙门口转了三圈,还扒着墙缝往里瞅,被里正撞见了才走的。”她舀了勺药汁吹凉,“里正说他们介绍信上的章有点模糊,打算去公社问问底细。”
药煎好时,里正带着大柱来了,两人脸上都带着凝重。“浩宇,那几个小子不对劲。”里正往炕沿上坐,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大柱刚才去河边挑水,见他们在偷偷埋东西,黑布包着,看着像……像罗盘。”
杨浩宇心里咯噔一下。罗盘是测风水的物件,他们在河边埋这东西,难不成是冲着灵泉来的?灵泉的位置虽在空间里,但泉眼的灵气会顺着地脉往外溢,懂行的人确实能测出异常。
“里正,您让村民最近别去河边转悠,就说……就说公社要修水渠,先封着。”他往灶膛里添了根柴,“我去会会他们。”
苏婉清拽了拽他的袖子:“别冲动。”
“放心,我有分寸。”杨浩宇拍了拍她的手,指尖触到她腕上的红绳——那是他用灵泉水泡过的红绳,能挡些小煞。
找到那三个外乡人时,他们正在村头的老槐树下嘀咕,戴眼镜的手里拿着张黄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杨浩宇故意咳嗽一声,三人吓得慌忙把纸藏起来,戴眼镜的挤出个笑:“是……是杨同志啊,有事?”
“听说你们在找东西?”杨浩宇靠在槐树上,目光扫过三人脚下的泥土,新翻的土痕还很明显,“我们这儿穷,没什么值钱玩意儿,要是缺啥,跟里正说一声,村里能帮就帮。”
瘦高个的外乡人眼神闪烁:“没、没找啥,就是随便转转。”
杨浩宇笑了笑,弯腰捡起块石头,指尖悄悄捏了个清心诀,石头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响:“我们这儿的石头都带股劲儿,前几年有个南方来的先生,说这地下有龙气,你们觉得呢?”
戴眼镜的脸色微变,强装镇定:“龙气?杨同志真会开玩笑。”
正说着,小黑猫忽然从杨浩宇怀里窜出来,绿眼睛死死盯着戴眼镜的口袋,喉咙里发出呼噜声。戴眼镜的吓得后退一步,口袋里的东西掉出来——是个铜制的小葫芦,葫芦口挂着的红绳已经发黑,明显沾过阴邪之气。
“这葫芦挺别致。”杨浩宇捡起葫芦,指尖一碰就觉出不对,葫芦里缠着股怨气,“是用来装啥的?”
“没、没装啥!”戴眼镜的想抢,被杨浩宇侧身躲开。小黑猫忽然跳起来,一爪子拍在葫芦上,葫芦“哐当”落地,摔出几粒黑色的药丸,散发着腥臭。
“这是尸丸!”杨浩宇心里一沉,这种用尸体炼制的药丸,只有邪术师才会用,“你们到底是谁?”
三人见被识破,也不装了,戴眼镜的从包里掏出把桃木剑,剑身上刻着道符:“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杨浩宇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黄符:“就凭你们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来北大荒撒野?”
瘦高个的举着罗盘冲过来,罗盘转动的瞬间,地面忽然震动起来,杨浩宇脚下的泥土裂开细缝,冒出丝丝黑气。小黑猫跳到他肩上,绿眼睛亮得吓人:“是阴脉!他们想引阴脉的煞气!”
杨浩宇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黄符上,符纸燃起金色的火苗:“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符纸掷出的瞬间,黑气像遇到克星似的往后退,瘦高个的罗盘“咔嚓”裂成两半。
戴眼镜的见状不妙,拽着另外两人就跑:“撤!”
杨浩宇没追,看着三人消失在林子里,眉头皱得很紧。小黑猫舔了舔爪子:“他们还会回来的,那阴脉被惊动了,今晚怕是不太平。”
回到家时,苏婉清正站在院门口等他,手里攥着那串灵泉泡过的红绳:“我心里慌得很,是不是出事了?”
杨浩宇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别怕,有我在。”他看向西边的天空,乌云正慢慢压过来,“今晚别睡太沉,可能要下雨。”
苏婉清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我把你催生的草药都收好了,要是真有啥,能派上用场不?”
“能。”杨浩宇笑了笑,“不光能救人,还能对付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入夜后,风果然大了起来,卷着雪沫子打在窗纸上,像有人在外面抓挠。杨浩宇坐在炕边画符,小黑猫蹲在桌上给他磨墨,灵泉水磨的墨散着金光,在黄符上晕开漂亮的纹路。
“他们会从阴脉的入口进来,就在破庙的地窖里。”小黑猫舔了舔墨锭,“那些尸丸是用来引煞气的,他们想借阴脉的力量打开灵泉空间。”
杨浩宇画符的手一顿:“他们怎么知道灵泉空间?”
“可能是从那几个盲流嘴里问出来的。”小黑猫绿眼睛闪了闪,“不过他们不知道,灵泉空间认主,外人根本进不去。”
后半夜,破庙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凄厉的惨叫。杨浩宇抓起桃木剑就往外跑,苏婉清想跟,被他按住:“在家等着,我很快回来。”
破庙的门已经被炸开,地窖口冒着黑烟,戴眼镜的三人正和一团黑雾缠斗,黑雾里伸出无数只手,抓得三人惨叫连连。杨浩宇认出那是阴脉的煞气所化,若是被缠上,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吸成干尸。
“还想不想要命?”杨浩宇一剑劈向黑雾,金光闪过,黑雾退了退。
戴眼镜的吓得涕泪横流:“想!想!求杨同志救救我们!我们也是被人指使的!”
“谁指使的?”杨浩宇一边用符纸挡着黑雾,一边问。
“是、是南方的玄真教!他们说只要拿到灵泉,就给我们好处!”瘦高个的哭喊着,“我们不知道会这样啊!”
杨浩宇冷哼一声,知道再问也问不出啥,掏出张镇煞符掷向地窖口,符纸燃起的瞬间,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叫,慢慢缩回地窖。他往地窖里扔了块用灵泉水泡过的石头,才算暂时压住阴脉的煞气。
“滚。”杨浩宇收回桃木剑,“再敢踏入北大荒一步,定不饶你们。”
三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小黑猫从杨浩宇怀里跳出来,盯着地窖口:“这阴脉被惊动了,得想办法封上,不然以后还会出事。”
杨浩宇点点头,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等天亮了,我就用玄术封了它。”他忽然想起苏婉清还在等,转身往家跑,雪地里的脚印很快被新雪盖住,只留下淡淡的金光。
推开院门时,苏婉清正站在灶台前,锅里的粥冒着热气,见他回来,眼里的泪一下子涌出来:“你可回来了!”
杨浩宇走过去抱住她,身上的寒气染了她一身:“让你担心了。”
“粥快好了,加了灵泉水泡的小米,喝了暖身子。”苏婉清擦了擦眼泪,“以后不许再一个人冒险。”
“嗯。”杨浩宇应着,心里却清楚,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玄真教既然盯上了灵泉,就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的路,怕是不会像以前那么平静了。
锅里的粥咕嘟作响,灵泉水的清香漫了满院,混着窗外的雪气,竟有种奇异的安宁。杨浩宇看着苏婉清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不管将来有多少风雨,只要能守着这烟火气,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