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凌皓深居简出,在丹霞宗别院内静心修炼,稳固因连续传送和外界压力而略有波动的修为。沐晚秋和彩翎也各自闭关,消化初至天枢城的见闻,调整状态。
期间,柳慕雪来过几次,带来了更多关于各方势力的动态以及拍卖会的消息。天枢城作为中州枢纽,其最大的“天枢拍卖行”将在三日后举行一场百年难遇的顶级拍卖会,据说有不少从上古遗迹中流出或是炼器大师、炼丹宗师的杰作将会亮相,吸引了无数目光。柳慕雪建议凌皓可以去见识一番,即便不竞拍,也能对如今修真界的顶尖宝物有个概念。
凌皓心中一动,他现在身家虽然不菲,但比起那些大势力子弟恐怕还是相形见绌。不过,正如柳慕雪所言,去开开眼界也是好的,或许能遇到对遗迹探索有用的物品。
三日后傍晚,华灯初上,天枢拍卖行门前车水马龙,灵兽拉撵,华盖如云。凌皓与沐晚秋、彩翎一同前来,柳慕雪则凭借丹霞宗的身份,早已在二楼包厢等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凌皓依旧保持着低调,沐晚秋也戴上了一方面纱,遮住了绝色容颜,只有彩翎依旧好奇地东张西望,对什么都感到新鲜。
拍卖行内部空间极大,足以容纳万人。下层是散座,此刻已近乎满员,人声鼎沸。上层则是一个个独立的包厢,有阵法隔绝窥探,是为各大势力准备的。
凌皓三人随着柳慕雪派来的弟子引导,进入了丹霞宗的包厢。包厢内视野极佳,可以清晰地看到下方的拍卖台。
拍卖会很快开始,主持拍卖的是一位精神矍铄、声音洪亮的老者。一件件珍品被呈上,引发阵阵竞价狂潮。有锋芒毕露的古宝飞剑,有能抵挡金丹修士全力一击的灵盾,有能瞬间恢复大半真元的珍稀丹药,还有记载着诡异神通功法的玉简……价格动辄数以十万上品灵石计,听得凌皓暗自咋舌。他身上的灵石,在这里恐怕连几件像样的宝物都拍不下。
沐晚秋神色平静,似乎对这些宝物并不动心。彩翎则时不时发出低呼,拉着凌皓的袖子指指点点。
拍卖会逐渐接近尾声,气氛也越来越热烈。当最后一件压轴宝物被请出时,整个拍卖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拍卖台中央那被红布覆盖的玉盘上。
老者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诸位贵宾,接下来,便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亦是堪称传奇之物!”他猛地掀开红布,露出一枚古朴的令牌。令牌非金非玉,呈淡金色,上面铭刻着玄奥的符文,隐隐散发出锐利无匹的庚金之气,令牌中央,还有一个清晰的“金”字古篆!
“此物,经我拍卖行多位鉴宝大师联合鉴定,确认其为上古五行宗遗宝——五行钥之一,庚金钥!”
“哗——!”
全场哗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无数道炽热、贪婪、震惊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那枚庚金钥。就连二楼包厢中,也传出了几道强横的神识波动,显然其中的大人物们也坐不住了。
凌皓心中亦是巨震!五行钥!而且是攻击性最强的庚金钥!柳慕雪之前说过,已有三枚五行钥被大势力掌握,金属性的正是在中州皇朝三皇子手中,怎么会又出现一枚?是谣传有误,还是这枚是流落在外的?
拍卖老者压了压手,待场面稍静,继续道:“此钥功效,想必无需老夫赘言,乃是开启五行宗核心主殿的关键信物!起拍价,一百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
价格一出,散座上的绝大部分修士都倒吸一口凉气,彻底熄了心思。但这并不影响包厢内大佬们的热情。
“一百二十万!”一个包厢中传出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疑似来自中州皇朝方向。
“一百五十万!”另一个包厢立刻跟进,剑气凛然,应是东域剑阁。
“哼,一百八十万!”北域玄冰宫的方向传来冰冷的女子声音。
“两百万!”万佛宗包厢佛光隐现。
价格以惊人的速度飙升,很快突破了五百万上品灵石的天价,而且还在持续上升!竞争的焦点主要集中在几个最顶级的势力之间,其他包厢渐渐沉默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场财力与势力的比拼。
凌皓暗自叹息,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看来这庚金钥,注定与他无缘了。他只能冷静地看着,将参与竞价的那些包厢的特征记在心里。
当价格被中州皇朝包厢推至八百万上品灵石时,场面出现了短暂的停滞。这个价格,即便是顶级势力,也要伤筋动骨了。
就在拍卖老者准备落锤之时,一位拍卖行的主管突然快步上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者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随即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请稍安勿躁。刚刚接到寄卖此钥的卖家临时传讯,他有一个附加条件。”
全场目光再次聚焦。
“卖家言明,灵石固然重要,但他更需一篇丹方。”老者顿了顿,环视四周,“一篇名为‘九转还魂丹’的上古失传丹方!若有哪位贵宾能提供此丹方,无论先前竞价如何,此庚金钥,便直接归于他!”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九转还魂丹?那可是传说中能肉白骨、活死人的逆天神丹,丹方早已失传无尽岁月,只在某些最古老的典籍中有零星记载。在场众人,谁又能拿得出来?
中州皇朝包厢内传来一声不悦的冷哼,显然认为这条件是在故意刁难。其他几个竞价包厢也陷入了沉默。
凌皓却是心中猛地一跳!
九转还魂丹?《混沌衍道经》的杂学篇中,包罗万象,其中正巧记载了数种上古奇丹的丹方,虽然大多残缺或所需材料早已绝迹,但关于“九转还魂丹”的记载却相对完整!当然,以他现在的修为和资源,根本不可能炼制,但那丹方,他却清晰地记得!
风险与机遇在脑中急速权衡。暴露丹方,可能会引来窥觑。但这枚庚金钥,对他至关重要!而且,只是提供丹方片段,未必会暴露混沌传承的根本。
拼了!
凌皓深吸一口气,凝聚神念,小心翼翼地向着拍卖台后方,那个显然是负责与卖家沟通的特定区域传去了一段信息。他并未给出完整丹方,而是背诵了其中关于几味核心药材的辨识、处理手法以及丹成药效的一段古老描述。这段描述精深奥妙,绝非寻常丹师能够杜撰。
片刻死寂之后,拍卖台后方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情感波动,那波动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震撼!
紧接着,那位主管再次上台,在拍卖老者耳边急促低语。老者的脸色从惊讶变为震惊,最终化为一种复杂的表情。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全场,最终似乎无意地瞥了一眼丹霞宗包厢的方向,然后朗声宣布:“经过卖家确认,已有贵宾满足条件。按照卖家要求,本次拍卖终止,庚金钥归提供丹方者所有!本次拍卖会,到此结束!”
轰!全场再次哗然!谁?是谁拿出了失传的上古丹方?无数道神识疯狂扫视各个包厢,试图找出那个幸运儿(或神秘人)。
凌皓在包厢内,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面色保持平静。他感受到数道强大的神识从包厢外扫过,但都被丹霞宗包厢的隔绝阵法挡下。
沐晚秋和彩翎都惊讶地看着凌皓,她们虽不知具体,但也能猜到刚才那阵神念波动和最终结果,必然与凌皓有关。柳慕雪更是美目圆睁,难以置信地望向凌皓,她万万没想到,凌皓身上竟然连这种失传丹方都有!
很快,拍卖行的一位长老亲自来到丹霞宗包厢,态度恭敬地请凌皓移步内厅完成交易。为了避免暴露,凌皓让三女先在包厢等候,自己随长老而去。
在内厅一间密室中,凌皓见到了那位卖家——一位气息晦涩、身着灰色长袍、面容枯槁的老者。老者看向凌皓的眼神充满了激动和探究,但他似乎很懂规矩,并未多问,只是颤抖着双手将盛放庚金钥的玉盒交给凌皓,同时接过凌皓递出的、记载了部分丹方的玉简。
“小友……大恩不言谢!此钥归你了!老夫急需此丹方救人,就此别过!”老者深深看了凌皓一眼,似乎要将他记住,随后便匆匆离去,身影瞬间消失。
凌皓握着手中温润而锋锐的庚金钥,感受着其中磅礴的庚金之气,心中百感交集。他原本只是来见见世面,却万万没想到,竟以这样一种意外的方式,得到了开启五行宗核心殿宇的第一把钥匙!
这或许就是机缘巧合,气运所钟?
但他也清楚,怀璧其罪。得到庚金钥的消息或许能暂时保密,但纸包不住火。接下来的遗迹之行,注定将更加凶险莫测。
他小心翼翼地将庚金钥收入混沌空间,平复心绪,这才面色如常地返回包厢。
当凌皓回到包厢时,三女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彩翎迫不及待地问:“凌皓凌皓,是不是你拍到了那个钥匙?”
凌皓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柳慕雪和沐晚秋,轻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再说。”
柳慕雪和沐晚秋都是聪慧之人,立刻明白凌皓这是得了重宝,怕隔墙有耳。四人当即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喧闹的拍卖行,返回丹霞宗别院。
回到安全的静室,凌皓才布下隔音禁制,将得到庚金钥的事情告知了三女。
即便已有猜测,亲耳听到凌皓确认,三女还是震惊不已。
“天哪!凌皓你太厉害了!那个老爷爷说的丹方你都有!”彩翎欢呼雀跃。
沐晚秋眼中异彩连连,看向凌皓的目光更深邃了几分。
柳慕雪则是深吸一口气,神色无比凝重:“凌皓,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你如今手握庚金钥,一旦消息泄露,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中州皇朝、剑阁那些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
凌皓点头,目光坚定:“我明白。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既然机缘到了我手中,就没有放过的道理。接下来,我们更需要小心行事,遗迹开启之前,尽量不再外出。这庚金钥,将是我们此行最大的底牌,也是最大的风险。”
意外得钥,风云渐起。凌皓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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