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的晨光刚漫过虹吻石的顶端,妞妞就提着装满清水的铜壶跑来了。土垄边的竹架上,藤蔓早已爬得满架都是,之前看见的花苞尖,如今已鼓成了小小的花骨朵,淡粉的花瓣裹着,像缀在绿蔓上的小灯笼,风一吹就轻轻晃。
“花苞鼓起来啦!好像马上要开了!”妞妞蹲在竹架旁,手指轻轻碰了碰花骨朵,软乎乎的触感让她眼睛亮成了星星。张爷爷扛着竹梯走来,笑着说:“再等两天,说不定落日一照,它就肯开了。今天得把架子再搭高些,免得花开了垂到地上。”
秦叔和老周帮忙扶着竹梯,张爷爷踩着梯子往上绑新竹条,藤蔓顺着他的手边绕,像是想帮着一起搭架。“你看这藤蔓多机灵,知道往高处长才能晒着落日。”老周指着缠上新竹条的藤蔓,语气里满是欢喜。
顾念苏刚支好画板,就赶紧调起了粉紫色的颜料——她特意提前磨了新的矿物粉,就为了画出花苞那层淡淡的粉。“今天傍晚要是有霞,落日的光会把花苞染成暖粉色,再映着红石,就是‘霞染石衣抱粉苞’的样子。”她一边给笔尖蘸色,一边跟林晓说。
林晓打开食盒,里面是刚蒸好的豌豆黄,还带着清甜的香气:“小满要吃点带‘满’的吃食,讨个好彩头,盼着花苞早点开满架。”妞妞咬着豌豆黄,眼睛却没离开花骨朵,忽然指着一个最大的花苞喊:“你们看!这个花苞的花瓣好像要裂开了!”
众人凑过去一看,果然见那花苞顶端的花瓣微微张开了一条缝,能看见里面淡黄的花蕊。顾念苏赶紧举起画笔,把这“绽苞初露蕊”的模样细细描下,连花瓣上的纹路都没放过。“得把这个细节记下来,等它全开了,就能对比着看变化了。”
午后的云渐渐散了,夕阳慢慢沉下来,把天边染成了橘红色。先是虹吻石被镀上了一层金红,接着竹架上的花苞也被染成了暖粉,最大的那个花苞,在霞光里竟缓缓张开了半片花瓣,像害羞似的露出一点花蕊。
“开了!开了!”妞妞激动得跳起来,拉着林晓的手直晃。顾念苏赶紧调整颜料,把霞光、红石、半开的粉花和缠绕的绿蔓融在一起——落日的光落在花瓣上,像给它裹了层薄纱,虹吻石的影子映在花瓣上,连石纹都清晰可见,正好应了“落日吻石映花苞”的景。
张爷爷翻开《虹吻石记》,将新画的“小满绽苞图”贴在“立夏缠架图”旁边,提笔写下:“小满花苞缀绿蔓,霞染红石映暖光,半开粉瓣藏期许,静待落日吻花房。”妞妞立刻用粉笔在画旁添了个咧嘴笑的太阳,旁边写着“明天还来”。
离开时,妞妞特意把铜壶里剩下的清水,轻轻洒在半开的花苞周围:“慢慢开,别着急,等明天落日来的时候,再开得更漂亮些。”她回头望了眼虹吻石,夕阳的最后一缕光正落在半开的花瓣上,像给它印了个小小的吻痕,藤蔓在暮色里轻轻晃,像是在回应她的约定。
顾念苏收拾画板时,忽然发现虹吻石的底座上,竟有藤蔓悄悄绕了两圈,还开了个极小的花苞——原来这花苗,早就把红石当成了要一起等落日的伙伴,连最不起眼的角落,都藏着要和红石共赴落日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