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娜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声讨着康教授的猥琐，陈丽君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等张娜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工位，陈丽君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手指微微颤抖地在搜索框里输入：
「有老师被学生包养吗」
按下搜索键的瞬间，她的心跳快得厉害，既害怕，又隐隐有种莫名的悸动。
陈丽君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搜索结果，脸微微发烫。
排在前面的内容，大多是什么“大学教授包养女学生”、“中年老板资助贫困大学生”之类的。
好像……大部分都是年纪大的包养年纪小的？
她甚至还无意间点进了几个奇怪的网页，赶紧手忙脚乱地关掉。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理性去分析。
包养这种事，通常不都是掌握资源、年纪大的一方，去针对年轻、缺乏资源的一方吗？
他一个学生，再有钱，还能真反过来“包养”老师？
想到这里，她心里那点莫名的慌乱和羞耻感渐渐平息了。看来他那次说什么‘不还钱就说是包养’，纯粹就是嘴欠，过过嘴瘾而已。
她刚理清思绪，手机就震了一下，是李伟发来的微信。
「靠！气死我了！」后面跟了个吐血的表情。
陈丽君一愣，回了个：「？」
李伟的信息噼里啪啦地传过来：「康教授包养学生的事你听说了吗？现在全校都在讨论这个！」
「我的热度全被抢了！我大一创业，我拒绝四百万，这么大个新闻，还没热乎两天呢，风头全被一个老色批抢走了！这届学生的关注点是不是有问题？」
陈丽君看着这条充满怨念的消息，差点笑出来。她都能想象出李伟在那头跳脚的样子。
他居然在纠结这个……
她想了想，回复道：「康教授的事，我不太清楚。」
她刻意回避了讨论，但手指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试探：
「不过，比起康教授，你好像更坏一点。」
李伟立刻回了个巨大的问号：「？？？我怎么了？」
陈丽君：「忘了？某人可是亲口威胁过我，要是还不上钱，就对外说是包养关系。」
这次李伟没立刻回复，过了一会儿，发来了一个狗狗歪头、一脸无辜的表情包。
陈丽君看着那个表情包，抿了抿嘴。装，你就装吧。
康教授这事儿像颗炸弹，把校园各个角落都炸开锅了。
食堂里，几个女生围着桌子，义愤填膺。
“一个月五千？他把人当什么了？”
“关键是还脚踏两只船！恶心透了！”
“那女生也是，图他什么啊？图他地中海发型？图他半夜发骚扰短信的‘才华’？”
男生宿舍则是另一种画风。
“说真的，五千块不少了！我一个月生活费才一千五！”
“你懂个屁！这是钱的问题吗？这是道德败坏！”
“我倒是好奇，康教授这条件，是怎么同时忽悠住两个的？开班授课吗？”
贴吧和论坛更是战火纷飞。
一个帖子标题是：「理性讨论，每月五千在校园里是什么水平？」
楼下吵成一片：
“水平？是羞辱人的水平！”
“别何不食肉糜了，对很多同学来说，这就是救命钱。”
“所以就能出卖自己了？三观呢？”
另一个热帖是：「深度分析康教授的pUA话术」，下面跟了几百条回复，有人逐条分析他可能用的套路，还有人分享自己听过的康教授的“经典言论”。
教室里，课前课后也全是这事儿。
“听说了吗？另一个女生是文学院的！”
“学校这次必须给个说法吧？这种人也配当教授？”
“李伟是谁？哦，那个开娃娃机店的……先不说他，康教授这事太劲爆了！”
手机震动，李伟看了一眼，是董军发来的微信。
「李伟，店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伟笑了笑。这家伙，沉不住气了。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回了过去：「有人开了比你高的价，我还没点头。」
这话半真半假。确实有人开过四百万，但他觉得还没到对方的心理底线，估计还能再往上探探，最多可能到四百五，但想突破五百万基本没戏，所以他没松口。
他不在乎董军信不信。
董军几乎是秒回：「谁？开多少？」
李伟没理他。
过了一会儿，董军又发来一条：「行，我知道了。」
董军坐在学校咖啡厅的角落里，对面坐着学生会的王云明。董军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屏幕上是和李伟的聊天记录。
“他妈的，李伟说有人开了更高的价，他还没点头。”董军烦躁地灌了一口咖啡。
王云明推了推眼镜，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董少，别急。他这是在诈你呢。”
“诈我？”
“肯定的！”王云明压低声音，分析得头头是道，“你想想，李伟现在什么处境？他那游戏项目，就是个烧钱的无底洞！他为什么急着卖店？不就是缺钱吗！”
董军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对，他肯定缺钱。”
王云明见董军认同，更来劲了：“再说了，他那店再火，也就是个网红店，热度说没就没了。现在能卖四百万，已经是天价了！除了董少您这样有实力、有规划想做大的人，谁还会出更高价？他上哪儿去找第二个？”
对啊！ 董军心里一亮。他觉得王云明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自己是看中了店背后的品牌和流量潜力，打算买下来搞连锁融资。别人未必有这个眼光和实力。
“所以，他就是在虚张声势，想抬价！”董军得出结论，感觉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没错！”王云明用力点头，“他现在就是硬撑着。我估计他资金链快断了，比您急多了！您要是沉住气，晾他几天，他肯定主动降价来找您！”
董军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李伟啊李伟，你也有今天。跟我玩心理战？你还嫩点！
他仿佛已经看到李伟资金告急，焦头烂额地来求他收购的场景。
到时候，价格就得由我说了算了。 他得意地靠在椅背上，感觉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