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晨雾还没散尽，和记黄埔投资部的玻璃幕墙就映出了金色的阳光。林英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指尖划过长江水泥的股东名册——最新一页上，“和记黄埔持股8%”的字样用红笔圈着，像一枚稳稳扎下的钉子。
“林生，李首富昨晚又通过地下渠道抛了2%的长江水泥股份，被我们的人用信托账户接了，现在总共握了10%。”老张喘着气走进来，额角还带着汗，“长江实业的股价又跌了1.5%，汇丰那边传来消息，李首富还在催贷款，沈弼行长没松口。”
林英放下名册，端起桌上的热普洱喝了一口。10%的股份不算多，但足够进长江水泥的董事会——李首富现在被九龙塘的地款拖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精力盯小股东名册，等他反应过来，这10%的股份早成了扎在他心头的刺。
“把信托账户的股份转到青英水泥名下。”林英指尖敲了敲桌面，“下个月长江水泥开股东大会，让青英水泥的总经理去参会，提‘水泥产能整合’的提案——把长江水泥的生产线和我们蛇口的新厂并在一起，垄断华南的水泥供应。”
老张眼睛一亮：“这招高！李首富要是不同意，我们就联合其他小股东否决他的提案；要是同意，等于把长江水泥的命脉交我们手里！”
林英笑了笑，没说话。他翻开港灯的财务报表，1.8亿的质押贷款已经到账，其中1亿划给了香江中心的施工队，剩下的8000万，正好用来给林青霞的“香江影业”铺路。
“对了林生，青霞小姐一早就来公司了，在会客室等你，说要跟你谈香江影业的注册细节。”老张刚要退出去，又想起一件事。
林英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快步走向会客室。门推开时，林青霞正坐在沙发上翻文件，米白色的衬衫领口系着浅灰色丝巾，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褪去了片场的柔媚，多了几分职场女性的干练。
“等很久了？”林英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刚到。”林青霞抬起头，眼里带着笑意，把一份文件递过来，“王主任昨天来电，说香江影业的注册批文下来了，地址选在蛇口香江中心的15楼，你看看行不行。”
文件上印着“蛇口工业区管委会批准文件”，右下角盖着鲜红的公章。林英指尖点在“15楼”的字样上：“怎么选这么高？”
“视野好。”林青霞凑过来，指着文件上的平面图，“我让人设计了落地窗，从办公室能看见整个蛇口码头——以后拍电影的外景，直接在楼下就能取。”
她的头发不经意间蹭到林英的胳膊，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林英心里一暖，握住她的手：“都听你的。需要什么设备，直接让陈默去采购，别委屈自己。”
林青霞点点头，脸颊微红：“我跟之琳姐说了，等香江影业装修好，让她来帮我管财务——她心细，比我适合。”
“她同意了？”林英有点意外。关之琳平时在家照顾天佑，很少插手公司的事。
“同意了。”林青霞笑着说，“之琳姐说，天佑现在能自己玩了，她在家也闲得慌，正好来帮我。”
正说着，陈默拿着一份电报走进来：“林生，邵氏的周先生来电，说《烟雨江南》的后期剪辑快好了，张彻导演想请你去看看样片，顺便谈谈发行的事。”
林英看了眼林青霞：“一起去？”
“好。”林青霞站起身，把文件收进包里，“正好跟张彻导演聊聊，能不能把《烟雨江南》的大陆发行权交给香江影业。”
车开上清水湾道时，林青霞靠在车窗上，看着路边的紫荆花，突然说：“林英，昨天淑贞来家里找我，说想跟我学电影制作——她拍完《天涯歌女》就来香江影业实习，你觉得怎么样？”
林英愣了一下。邱淑贞放着当红的演员不当，要学电影制作？他想起上次在片场，邱淑贞红着眼说“想跟你学投资”的样子，心里突然明白了——这丫头是想离他近一点，哪怕只是在同一个行业里。
“可以。”林英点点头，“让她从发行部做起，跟着老员工学，慢慢来。”
林青霞笑了：“我就知道你会同意。淑贞是个好姑娘，就是太倔强——上次我劝她多休息，她非要把剩下的戏份拍完才肯请假。”
车到邵氏片场时，张彻正坐在剪辑室里看样片。屏幕上，林青霞穿着蓝布衫，站在江南的雨巷里，眼神幽怨，像一幅水墨画。看见他们进来，张彻赶紧暂停：“林先生，青霞小姐，快来看看！这一段剪得怎么样？”
林英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忍不住点头：“很好。尤其是雨巷里的长镜头，把女主的委屈都拍出来了。”
林青霞凑在剪辑师旁边，指着屏幕说：“这里能不能加段背景音乐？用古筝，调子轻点。”
剪辑师点点头，立刻调了音乐。古筝声响起，配合着画面里的雨声，格外动人。张彻拍着大腿：“好！青霞你这建议好！比我想得还周到！”
看完样片，张彻拉着林英去办公室谈发行：“香港和东南亚的发行权我已经交给邵氏了，大陆的发行权还空着——青霞刚才跟我说，想交给香江影业，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林英直接答应，“香江影业刚成立，正好用《烟雨江南》打开大陆市场。需要什么手续，我让王主任帮忙办。”
张彻眼睛一亮：“太好了！大陆的电影市场大得很，要是能把《烟雨江南》推进去，肯定能赚不少！”
从邵氏出来时，已经是中午。林英带着林青霞去铜锣湾的茶餐厅吃饭，刚坐下，就看见邱淑贞穿着白色连衣裙走进来，身边跟着个助理。
“林先生，青霞小姐！”邱淑贞看见他们，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
“刚拍完戏？”林英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嗯，刚拍完《天涯歌女》的最后一场戏。”邱淑贞坐下，拿起菜单，却没看，“青霞小姐，你昨天说的事，我想好了——拍完这部戏，我就去香江影业实习，从发行部做起。”
林青霞笑着点点头：“欢迎你。发行部的王经理是老行家，你跟着他学，肯定能学到东西。”
邱淑贞抬起头，看着林英，眼神里带着期待：“林先生，我会好好学的，不会让你失望。”
“我相信你。”林英笑了笑，给她夹了块虾饺，“多吃点，以后实习就没这么多时间好好吃饭了。”
邱淑贞接过虾饺，脸颊微红，小声说了句“谢谢”。
下午回到公司，林英刚坐下，老张就拿着一份报表跑过来：“林生，好消息！港灯的分红下来了，15.2%的股份分了1824万港元，已经转到公司账户了！”
林英接过报表，嘴角扬了起来。港灯的分红加上恒指期货的盈利，现在手里有3亿多现金，足够支撑香江中心和香江影业的建设。他拿起电话，打给蛇口的王主任：“王主任，香江中心的15楼什么时候能装修好？青霞的香江影业等着入驻。”
“下个月就能装好！”王主任的声音很兴奋，“我让人加班加点赶工，保证不耽误香江影业开业！”
挂了电话，林英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中环。阳光洒在恒生银行的大楼上，金光闪闪。他想起林青霞在办公室里认真看文件的样子，想起关之琳在家炖鸡汤的样子，想起邱淑贞在片场努力拍戏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这三年的辛苦，都值了。
晚上回家时，关之琳正坐在客厅里教天佑写毛笔字。小家伙握着毛笔，在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林”字，看见林英进来，举着纸跑过来：“爸爸，写字！”
林英接过纸，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写得真好。”
关之琳走过来，帮他拿拖鞋：“青霞小姐跟我说了，香江影业让我管财务，我已经把家里的账本整理好了，以后不会耽误事。”
林英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
“不辛苦。”关之琳靠在他肩上，声音很软，“看着你和青霞把事业做好，看着淑贞慢慢长大，我心里高兴。”
林青霞从客房走出来，手里拿着香江影业的装修设计图：“之琳姐，你看这个设计行不行？财务室我给你留了个靠窗的位置，能看见天佑的幼儿园。”
关之琳接过图纸，眼睛亮了：“太好了！这样我上班的时候，还能偷偷看天佑有没有好好吃饭。”
三个大人围着图纸讨论，天佑坐在旁边，拿着毛笔在纸上乱涂乱画，客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林英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有蒸蒸日上的事业，有温柔体贴的爱人，有并肩作战的伙伴，还有活泼可爱的孩子。
夜里，林英坐在书房处理文件。林青霞端着杯热牛奶走进来，靠在他肩上：“在忙什么？”
“看长江水泥的财务报表。”林英把报表递给她，“我们握了10%的股份，下个月股东大会，就能提产能整合的提案了。”
林青霞接过报表，看了一眼：“会不会太急了？李首富要是反扑怎么办？”
“他没精力反扑。”林英喝了口牛奶，“九龙塘的地款还没凑齐，长江实业的股价一直在跌，他现在自顾不暇。”
林青霞点点头，坐在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林英，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现在还在片场拍那些没意义的戏，根本不会有自己的电影公司。”
林英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不用谢。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业，就是我的事业。”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像盖了层薄纱。林英知道，长江水泥的股权整合只是开始，香江影业的大陆发行也只是铺垫，未来还有更大的舞台在等着他——但只要身边有关之琳和林青霞的陪伴，有邱淑贞的助力，有天佑的笑容，他就有勇气，在这片波澜壮阔的年代，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第二天早上，林英刚到公司，就接到王主任的电话：“林先生，香江中心的15楼开始装修了！我让人按青霞小姐的设计图来，保证一模一样！”
林英笑了：“辛苦王主任了。需要什么材料，直接跟陈默说，我们从香港运过去。”
挂了电话，陈默拿着一份电报走进来：“林生，李首富终于撑不住了，九龙塘的地块被他低价卖给了怡合，亏了5000万港元！”
林英接过电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首富还是认输了——在他和凯瑟克的双重压力下，不得不放弃九龙塘的地块。这一战，他赢了。
“让投资部的人盯着，要是怡合敢在九龙塘搞动作，我们就做空他们的地产股。”林英放下电报，拿起桌上的香江影业注册文件，“走，去蛇口看看青霞的办公室。”
车开上深圳湾大桥时，阳光正好。林青霞靠在车窗上，看着远处的蛇口工业区，兴奋地说：“林英，你看！香江中心已经盖到第五层了！”
林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香江中心的塔吊正在运转，工人们忙碌的身影像小蚂蚁一样。他笑了笑：“等盖到15楼，我们就在这里举行香江影业的开业典礼。”
林青霞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期待：“到时候，我要把《烟雨江南》的首映礼也放在这里，让全中国的人都知道，我们有自己的电影公司。”
林英握住她的手，心里充满了底气。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商战的硝烟还会继续，但只要身边有这些牵挂在，他就永远不会输。在这片正在崛起的土地上，他不仅要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还要用电影和水泥，连接起香港和大陆的过去与未来，成为这个时代最耀眼的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