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子看着张闲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中乌光闪烁的“冥钥”和身后那蠢蠢欲动的恐怖虚影,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而复杂的笑容。
“咳咳……这下……玩脱了啊……老伙计,这次……恐怕真要你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虚空,望向了某个不可知的存在。
而那邪修首领,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看着明显状态不对的玄霄子,眼中再次燃起了贪婪和凶光。
“他支撑不了多久!阴影守卫反噬必死!一起上!杀了他!夺回冥钥和灵童!”
小挪移符的白光散去,张闲抱着小斌,一个趔趄,出现在一条散发着鱼腥味和污水恶臭的狭窄巷弄里。身后那破旧小院中师父独自面对强敌的景象,以及那恐怖“阴影守卫”带来的心悸感,依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师父……”张闲心脏揪紧,恨不得立刻转身杀回去。但他知道,自己那点道行回去也是送菜,而且师父拼着动用那种邪恶法术,就是为了给他和小斌创造逃离的机会,他不能辜负。
“闲哥哥,你的手在抖。”小斌被放下来,仰着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张闲。
张闲深吸一口带着咸腥味的冰冷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看四周,这里显然是城西老码头区域,破败的仓库、锈蚀的集装箱、堆积的废弃渔网随处可见,远处传来海浪拍打堤岸的沉闷声响。
“我没事。”张闲揉了揉小斌的脑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小斌,刚才……谢谢你。”他指的是小斌之前那股纯净力量带给他的帮助。
小斌摇摇头,指着不远处一个亮着昏黄灯光的小酒馆:“那里,有爷爷说的,海的味道……还有,很伤心很伤心的味道。”
张闲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倒闭的破旧水手酒馆,招牌上的字都模糊了,只隐约能看到“老锚”二字。按照笨贼的说法,那个疯癫的老水手经常在这一带出没。
“走,我们去找那个老水手。”张闲拉起小斌的手,定了定神,朝着酒馆走去。师父让他来这里,一定有深意。找到线索,或许就能解开“冥岛”、“黑船”之谜,甚至找到办法回去帮师父!
推开“老锚”酒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劣质烟草、酒精汗臭和变质食物的浑浊气味扑面而来,差点把张闲熏个跟头。
酒馆内部光线昏暗,只有吧台一盏油灯和墙角几根蜡烛提供照明。寥寥几个客人分散坐着,大多是些穿着邋遢、面容被海风侵蚀得粗糙不堪的老水手,他们默默地喝着酒,眼神麻木,仿佛灵魂早已被大海吞噬。
张闲的出现,引起了短暂的注意。几个水手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略显干净的衣服和小斌身上停留片刻,便又漠然地转回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吧台后面,一个身材肥胖、围着脏兮兮围裙的秃顶老板,正懒洋洋地擦着杯子。
张闲走到吧台前,斟酌着开口:“老板,打听个人。听说这儿有个……以前跑远洋的,说话有点……不太清楚的老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