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内更加昏暗,只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牌散发着幽绿的光。每一步踏在台阶上,都仿佛能听到脚下传来细微的、如同电流窜动般的“滋滋”声。
当他们爬到第十层左右时,走在前面的黄十七突然猛地停下,耳朵竖得笔直,小爪子指向楼梯上方。
“吱!上面……有哭声!不是电子音!是……是真的人在哭!”
张闲凝神细听,果然,在嘈杂的电子噪音背景中,隐约夹杂着一个断断续续的、属于小女孩的、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的哭泣声,从楼上传来!
在这鬼地方,怎么会有活人的哭声?!是被困的幸存者?还是……又一个陷阱?
哭声凄厉,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与周围的电子噪音形成诡异的二重奏。
张闲和黄十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小心点,可能是诱饵。”张闲低声道,握紧了手中依旧毫无反应的混沌珠子,另一只手捏着一张驱邪符。
他们循着哭声,小心翼翼地向楼上摸去。
哭声来源于第十五层。这一层似乎是一个开放式的办公区,密密麻麻的工位排列着,电脑屏幕大多漆黑,只有少数几台闪烁着乱码鬼脸。
而在办公区的角落,一个穿着粉色裙子、抱着破旧玩具熊的小女孩,正背对着他们,蜷缩在角落里,肩膀一耸一耸地哭泣着。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迷路受惊的小女孩。
但张闲的“万物通言”却告诉他,眼前这个“小女孩”,身上没有丝毫活人的生气!她散发出的,是一种纯粹的、由数据流和强烈怨念构成的……能量聚合体!
是更高阶的“数据幽灵”!而且模拟得如此逼真!
“吱……是假的!”黄十七也感应到了,压低声音道。
就在这时,那哭泣的“小女孩”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动静,缓缓地……转过了头。
露出一张苍白、精致,却没有任何表情的……塑料娃娃般的脸!她的眼睛是两颗漆黑的、如同摄像头般的玻璃珠子,里面没有任何光彩,只有无尽的空洞和……一丝程序化的恶意。
“你们……迷路了吗?”小女孩开口,声音依旧是那哭泣的语调,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显得极其诡异,“跟我来……我知道……安全的地方……”
她站起身,抱着玩具熊,朝着办公区深处走去,脚步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声响。
“跟不跟?”黄十七看向张闲。
“跟上去看看!”张闲决定冒险,“找到它的老巢,或许就能找到核心!”
他们跟着那数据幽灵小女孩,在迷宫般的办公区里穿行。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不真实起来。工位之间的距离仿佛在拉长或缩短,墙壁上的公司Logo时而清晰,时而变成乱码,空气中开始浮现出一些半透明的、由光影构成的、如同旧电影胶片般的残破影像——那是曾经在这里工作的人们,残留的数据记忆碎片!
他们看到了程序员在深夜加班时疲惫的面容;看到了产品经理在会议上激昂的演讲;看到了员工被辞退时沮丧的背影……这些数据碎片如同鬼魅,在周围飘荡,发出无声的呐喊。
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由数据和记忆构成的……回廊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