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揣着那颗被“物理超度”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莫名舒畅”的心，晕乎乎地走了。静思院内，李昂看着他那仿佛卸下千斤重担的背影，又低头瞅了瞅自己这双油腻腻、但似乎找到了人生（鞋生）价值的豆豆鞋，露出了资本……呃，是创业者的微笑。
“阿土！”李昂大手一挥，意气风发，“看到了吗？这就是蓝海市场！这就是差异化服务！别人化解业障靠念经，我们靠摇花手！别人退货扯皮，我们直接物理超度！主打一个痛快淋漓，渣都不剩！”
阿土眨巴着崇拜的小眼睛：“三少爷英明！可是……咱们收一两银子，就为了给人撕张废纸，是不是……有点亏？”毕竟，那罐猪油也是成本啊！
“肤浅！”李昂痛心疾首，“我们卖的是服务吗？不！我们卖的是情绪价值！是斩断孽缘的痛快！是告别过去的仪式感！一两银子买一个心无挂碍，买一个重新开始，这性价比，高到爆炸好吗？”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真是个商业奇才：“这就叫‘精神胜利法’的实体化呈现！以后咱们的业务口号就是：‘静思院物理超度，专治各种不服、不甘、不痛快！无效退款！’——当然，退是不可能退的，货都给你扬了，拿什么退？”
【滋滋……宿主成功将无用技能包装成高附加值服务。商业鬼才（诈骗版）经验值+100。】系统适时地送上（不知是褒是贬的）点评。
说干就干！李昂立刻让阿土找来一块相对平整的木牌，用烧火棍歪歪扭扭地写上：“专业物理超度：废券、废契、废情绪。一两一次，童叟无欺，超度无效……无效你也找不着我了。” 然后挂在了静思院那扇饱经风霜的破门上。
牌子刚挂上没多久，第一位客户就上门了。是之前那个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的哥们，他哭丧着脸，手里捏着一缕不知道从哪儿薅下来的头发。
“三少爷……您能超度这个吗？”绿帽哥声音哽咽，“这是我从那奸夫家门口捡到的……每次看到它，我就心如刀绞，业障深重啊！”
李昂看着那缕头发，又看看自己的手，有点犹豫。这“油腻花手”分解个纸张还行，分解毛发……能成吗？会不会卡手？
但客户就是上帝！面子不能丢！
他硬着头皮，一脸肃穆地接过那缕头发，将其置于石墩上，沉声道：“放心，兄弟。今日便帮你斩断这三千烦恼丝！让你从头开始！”
说罢，他再次运起“油腻花手”，对着那缕头发就是一通输出！
唰唰唰！噼里啪啦！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那缕头发在李昂快出残影的手速下，迅速被撕扯、拉拽、摩擦……最终变成了一小撮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绒毛，风一吹，真就“烦恼丝”随风而逝了……
【成功分解“怨念毛发”！技能熟练度+5！附加效果：事主获得“眼不见为净”mAx加成。】
绿帽哥看着那消失的头发，愣了几秒，随即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真的把堵在心口的石头搬开了。他掏出二两银子塞给李昂：“三少爷！多谢！这是二两！不用找了！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说完，昂首挺胸地走了，背影里充满了迷之自信。
李昂捏着二两银子，和阿土面面相觑。
“这……还真行？”李昂看着自己的手，感觉这“油腻花手”的技能树可能点歪了，但貌似……歪打正着？
很快，静思院提供“物理超度”服务的消息，伴随着绿帽哥的重生传说，在小范围内又火了。这次来的，不再是求化解业障的，而是各种有“心结”需要“斩断”的奇葩客户。
有买了假古董回来后悔的，抱着赝品瓷瓶要求超度。 有写了情书被拒绝，要求超度那份尴尬的。 甚至还有个大哥，提着一只被自己养死的灵宠鹦鹉，要求超度那份悲伤的……
李昂本着“给钱就是爷，啥都能扬了”的原则，来者不拒。一时间，静思院里“油腻花手”上下翻飞，各种奇葩物品在高速摩擦中化为齑粉。技能熟练度倒是蹭蹭往上涨，就是院子里的空气质量一度变得十分复杂，混合着纸屑、毛发、羽毛和一种……淡淡的焦糊味？
【“油腻花手”升级至Lv.5：小幅提升分解速度与细腻度。有极低概率在分解过程中产生微弱火花。】系统提示道。
李昂：“……” 还产生火花？这是要往人形打火机方向发展？
墙头的影卫十三，已经彻底放弃了记录。他的小本本上最新一页只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下面写了一行小字：“目标疑似转行垃圾处理及心理按摩行业，业务范围广泛，手段匪夷所思。申请精神损失补贴。”
就在李昂靠着“物理超度”业务赚点零花钱，暂时忘却李琨那三百两窟窿时，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李琨没来，来的是他院子里的一个小管事，点头哈腰地递上一张做工精致的请柬。
“三少爷，我家少爷请您过府一叙，说有要事相商。”小管事赔着笑脸，眼神却有点闪烁。
李昂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该来的总会来。鸿门宴啊这是！
他捏了捏怀里那点还没捂热的银子，距离三百两还差得远。跑路？往哪儿跑？摇花手摇死他们？估计够呛。
硬着头皮，李昂还是跟着小管事来到了李琨的院子。比起静思院，这里堪称豪华，就是气氛有点压抑。
李琨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旁边还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眼神不善。
“李昂！我的好堂弟！”李琨阴阳怪气地开口，“三天之期已到！我的三百两呢？还是说，你已经准备好去执法堂陪我走一趟了？”
李昂干笑两声：“琨哥，别急嘛。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好债不怕拖……呃，不是，我的意思是，解决业障需要过程，需要仪式感！”
“少跟我来这套！”李琨猛地一拍桌子，“今天拿不出三百两，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几个家丁往前逼近一步。
李昂后背开始冒汗，大脑飞速运转。钱是没有的，忽悠……看这架势，李琨今天是不吃忽悠这一套了。难道真要现场表演社会摇，期待触发那微乎其微的“群体迷惑”效果？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李昂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李琨的书桌，上面摊着一本账册，旁边还放着几枚……劣质的、看起来像是小孩玩的琉璃珠子？
一个极其大胆（且不靠谱）的想法，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
他猛地后退一步，指着那几枚琉璃珠子，脸上露出极度震惊和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声音痛心疾首：
“琨哥！你！你竟然还在碰这东西？！”
李琨被他一嗓子吼懵了：“什么东西？这就是几颗破珠子……”
“破珠子？！”李昂声音陡然拔高，演技瞬间上线，“你可知这是何等可怕的‘业障聚合体’！？此物看似寻常，实则内含乾坤，专门吸食人的贪念与侥幸之心！你是不是每次看到它们，就忍不住想去赌两把？是不是输了就想翻本，赢了还想更多？是不是感觉心神被其操控，难以自拔？！”
李琨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点头。他确实好赌，这几颗珠子是他平时拿来盘着玩，琢磨赌术用的……
“这就对了！”李昂一拍大腿，表情沉痛，“这就是‘赌魄惑心珠’！比你那账目的业障厉害十倍！百倍！它才是你一切不幸的根源！你挪用公款，是不是也是因为它蛊惑了你？！”
李琨彻底被绕进去了，想想自己输掉的钱，想想那个大窟窿，再想想自己每次赌钱时的上头状态……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那……那怎么办？”李琨的声音带上了恐惧。
“怎么办？”李昂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假装），“唯有以雷霆手段，彻底毁去！方能斩断这孽缘！否则，就算填上这次的窟窿，下次它还会蛊惑你犯下更大的错！”
他一把抓起那几颗琉璃珠子，脸上露出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神情：“琨哥！今日我便替你受了这业障！用我这双‘破障圣手’，将其物理超度！”
说罢，不等李琨反应，他立刻运起“油腻花手”，对着那几颗珠子就是一通疯狂输出！
唰唰唰！咔嚓！噼里啪啦！
Lv.5的油腻花手果然不同凡响！那几颗劣质琉璃珠子在李昂高速且附带微弱火花的手速下，竟然真的被硬生生磨碎了！发出刺耳的噪音，溅起细小的碎屑！
李琨和他的家丁们都看傻了！这是什么手速？这是什么功夫？居然能把珠子徒手磨碎？！
【成功分解“劣质琉璃珠”！技能熟练度+10！附加效果：事主产生强烈的“毁灭源头”心理暗示，愧疚感转移。】
几分钟后，李昂摊开手掌，掌心只剩下一小撮晶莹的粉末。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脸色“苍白”（累的），声音“虚弱”（喘的）：“幸不辱命……业障之源……已除……”
李琨看着那搓粉末，又看看李昂那“疲惫”的样子，再想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一种强烈的后怕和感激涌上心头。原来……真正的祸根是这些珠子！李昂堂弟是为了救我啊！我居然还逼他还钱！我真不是人！
“堂弟！”李琨激动地抓住李昂的手（忽略那上面的油渍），“是我错怪你了！原来你一直在暗中帮我！这三百两……这三百两窟窿我自己再想办法！绝不能连累你！”
李昂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强装镇定：“琨哥能迷途知返，便是最好的结果。以后切记，远离赌博，珍爱生命啊。”
成功忽悠……啊不，是成功帮助迷途堂哥认清错误后，李昂揣着那颗劫后余生的心，以及李琨硬塞过来“聊表谢意”的五十两银子，飘乎乎地回到了静思院。
刚一进门，就听到系统提示：
【叮！成功化解重大危机一次！“厄运反噬”几率降低至35%。】 【获得新成就：“甩锅大师”（成功将自身债务危机转化为对方的心理问题）。】 【获得称号：“灵魂按摩师”（小幅提升忽悠他人转移焦虑的成功率）。】
李昂一屁股坐在破凳子上，擦了把冷汗。
好家伙，这年头，欠债的不是大爷，能帮债主“找到人生真谛”的才是祖宗！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叹道：“这哪是油腻花手啊，这分明是‘精神胜利手’啊！”
唯有墙头的影卫十三，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他刚才好像目睹了一场……通过徒手磨碎玻璃珠来进行的……债务免除仪式？
这世界，太疯狂了。他得赶紧写报告申请买份医疗保险，最好是包含精神科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