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帮你们接入科亚战区的内部网络，你们可以随时查看各类信息。”
旅馆老板曾经也是异能学院的老师，他设置好五只智能手表递给沈霖等人。
他提醒道，“不出意外这就是你们毕业前唯一的通讯工具，小心不要弄丢。”
好像忘却前不久的惶恐，维特兴致勃勃摆弄起手表。
不怎么习惯过小的屏幕，他凑近看了两眼。
“这个积分是什么？”
“你就当是在恶渊使用的钱，”旅馆老板拿出房间钥匙，“在恶渊你们想要什么东西只能用积分兑换。”
他敲了下身后的小黑板，“比如这里，一间单人间五十积分，约等于杀死五只低级恶魔。”
他晃动手上的手表，“只要距离战区不超过三公里，这玩意都能实时检测扫描，更新积分。”
说着他指向门外钟塔，“看到那个钟塔了吗，指挥中心就在钟塔下面。”
维特顺势问了一嘴，“指挥中心？”
老板不清楚学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批学生是学院突然安插进来提前考核的“优等生”。
见他们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老板了然，他心想估计这批学生不是优等生，而是问题生。
这么想着，他面不改色。
“是发布紧急调令的地方，”他摸了下自己的脸。
“毕竟也不是所有异能者都能进入官方正统军，大多数人都是组成小队，以类似于佣兵的形式支撑战线。”
维特眼睛亮了，“这么说即便毕业，我们也不一定会直面恶魔？”
老板好笑，“放心，在你们绑定个人账户的时候，你们拥有的异能就已经被录入系统，碰到特殊情况，按照异能需求，你们必定会被强制传唤。”
维特也不失望，只要不是无时无刻面对恶魔就好。
见状老板摇头，朝安顿好上周考核学生的扬子余喊道，“老扬，别忘记结账，这周算你便宜点。”
显然赚取积分的方式不仅仅只有上战场这一种。
扬子余已经许久没有亲自带过学生，他把安抚学生的工作交给米蕾娜两人，无视老板催债，连忙带着沈霖几人上楼。
“因为提前了几天，旅馆只剩下四人间，你们决定谁和我们一间。”
问归问，扬子余的目光却停留在铭瑄身上。
早已习惯被区别对待，铭瑄松开扯着沈霖衣摆的手指。
反正齐黎也在，他没什么不同意的。
结果没等铭瑄点头，维特立马举起手，一脸真诚，“老师，我和你们一间。”
开玩笑，要是和林亦一间房，他都怕晚上睡不着。
即便林亦什么出格行为都没做过，但维特就是忘不掉那双疯狂震颤的血瞳。
那双眼睛比起恶魔更像个怪物。
扬子余又看了眼铭瑄，视线扫过众人，“你们没有意见？”
“没有。”沈霖很乐意把他剧本的主要演员都留在身边。
阿发斯左看右看，眼神欲说还休，似乎也不愿与他们住一起。
扬子余身后，维特双手合十，满怀歉意地低下头。
对不住了，兄弟。
房间安排就这么定下，安放好寥寥无几的行李，沈霖几人便打算在战区四处走动。
寻找与沈霖之前所见画面相似的角度，确定那间卧室的大致方向。
刚下楼，沈霖便听到一道不陌生却也不算熟悉的声音。
“莱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家伙不对付，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
旅馆大堂，身材健硕的男人正靠在楼梯扶手旁，姿态散漫，五官深刻颇具异域风情。
“怎么？他终于告白成功，俘获了你的芳心？”
米蕾娜没空和他浪费时间，“学生考核应有两名老师随队，你为什么不和他联系？”
除去带班老师，考核期间恰巧身处该战区的老师均能算做考核官，监管学生，以防伤亡率过大。
孟落摊手，“在科亚战区的老师又不止他一个，为什么我非要找他。”
“所以你的随队老师是谁？”米蕾娜不清楚除了莱亚还有谁在科亚战区。
正在前台听八卦的老板嘴角一抽，见孟落和米蕾娜同时望了过来，他佯装忙碌，含糊道。
“大概是我吧。”
米蕾娜眼角抽跳，“你让老板和你一起跑去战区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最后的话音太轻，沈霖没能听清，但他也知道米蕾娜的意思。
老板和格柠一样，都是异能使用过度产生异变的人。
距离彻底异化不过几步之遥。
孟落掏了下耳朵，“又不是我强迫他的，反正我又没违反规定，别瞎嚷嚷。”
沈霖等人走下楼，他侧了下头，比老板更敏锐。
“呦，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还能把考核提前。”
背叛者身份不明，除去一部分已经知情的老师，学校上层决定能瞒就瞒，防止出现骚乱。
顺便探查学院众人的异样。
米蕾娜冷脸，“和你无关。”
“行，那你也别管我的事，”孟落拍了下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上楼，与沈霖等人擦肩而过。
他背着身朝米蕾娜摆手，“要是在意你的小情人就自己去找。”
“米蕾娜老师，”沈霖走到米蕾娜身旁，明知故问，“你联系不上莱亚老师吗？”
米蕾娜暗灭表盘屏幕，表情不怎么好看，“沈霖，到科亚之后你有看到新的画面吗？”
那一句话的冲击已经足够，沈霖不打算多加不必要的台词。
他像是尝试动用异能，定定看向门外，瞳孔不断缩放。
几秒后，他低落地摇头。
“抱歉，我依然只能看到之前的画面。”
“没事，”米蕾娜揉额，苍白的脸色衬得那道疤痕愈发丑陋，“不要勉强自己。”
她好像在告诫沈霖，又好像在说服自己。
不过片刻失态，米蕾娜见几人似乎打算出门，她又一次看了眼没有任何消息跳出的表盘。
“走吧，我和你们一起。”
说话间，恰逢收拾好情绪的理索斯走下楼，他脸上泪痕明显，肿着眼睛打量大堂，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孟老师的声音。”
沈霖摩挲指节，视线锁定在理索斯发胀红肿的眼眶，他手顺势搭在铭瑄头顶，笑道。
“嗯，他刚回来，你要找他吗？”
理索斯呼吸逐渐急促，手指不由自主地曲张松放，眼球不规则地转动着。
“他在哪？”
沈霖上前一步，担忧道，“你没事吧？”
这句话仿佛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理索斯表情似喜似悲。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铭瑄瞳孔巨震，他伸出手，“沈霖！”
同一时刻，米蕾娜和林亦同时伸手，但这一次他们与沈霖衣角不过几尺之遥，却再次没有抓住。
刹那间，理索斯全身崩裂组合，触须般的血红肉块向四周疯狂涌动，张扬可怖。
突然而至的爆炸被血肉吸收吞纳。
飞扬的触须不过眨眼便吞没了离他最近的沈霖。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一团血肉焦黑的肉团在大堂蠕动前行，
侧耳倾听，能捕捉到细碎的呓语。
“都是…他……都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