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秦悟源将最后一块淬魂石嵌入冰魄灵狐的项圈时，指尖在狐毛上轻轻一抚：“记住，等会我喊‘引’，你就往东南方退半里。”
冰蓝色狐眸映着月光，短促地“嗷呜”一声，算是应下。
院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三更了。
他摸了摸颈间发烫的太初石，金纹正沿着锁骨向心口蔓延——这是系统提示签到点即将刷新的征兆，但今夜他要先解决更紧要的事。
“风无痕那家伙，白天被我打穿气海，怕是急得要跳墙了。”
秦悟源低笑一声，从储物袋里取出半块染血的玉牌，正是前日从黑影客身上搜来的“苍”字残片，“他昨日派亲信往苍云宗方向传信，我让小雷子跟着，果然带回消息——今晚卯时三刻，有人要在禁地入口截杀我。”
雷电狼王蹲在门槛边，狼耳动了动，喉咙里滚出闷吼。
它皮毛上的雷纹忽明忽暗，显然听懂了主人的话。
“去把那坛醉仙酿搬出来。”
秦悟源指了指墙角的陶瓮，“等会咱们要演一出戏——我故意放出消息，说今夜要去禁地深处修复冰魄印记。风无痕那蠢货肯定以为我要单独行动，必然派黑影客来截杀。”
他屈指弹了弹太初剑胚，剑鸣如龙吟，“而我们，就在禁地外围布个口袋。”
冰魄灵狐忽然竖起耳朵，尾巴绷成直线。
秦悟源挑眉，顺着它的视线望向院外——墙角的野蔷薇无风自动，几片花瓣打着旋儿飘向东南方。
“来了。”
他低声说，随手扯下腰间的青玉坠子抛给雷电狼王，“按计划，你守西南，小狐守东北，我引他进中间的雷火阵。记住，等我喊‘杀’，再动手。”
黑影客贴着树影移动时，掌心全是汗。
他本是苍云宗“影杀阁”的副使，这次被风无痕以“太初传承”为饵请来，本以为对付个锻体境的小子易如反掌，可白天演武场上那一幕，让他后颈直冒凉气——那小子硬接凝元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拳头连皮都没破。
“不过再强的锻体境，也挡不住影杀七式。”
他摸了摸袖中淬毒的短刃，脚尖在地上轻点，整个人化作一团黑雾，顺着山风飘向禁地入口。
月光被云层遮住的刹那，他看见前方出现一道青衫身影——正是秦悟源。
“秦公子！”黑影客压着声音喊，“风少宗主让我给您带句话——”
话未说完，秦悟源突然转身，手中多了张泛着紫光的符纸。
黑影客瞳孔骤缩——那是影遁符！
他刚要扑过去，眼前的身影已化作青烟，出现在十丈外的老槐树上。
“想杀我？”
秦悟源的声音从树上传来，带着几分戏谑，“先追上再说。”
黑影客咬碎牙，脚尖点地连纵，袖中短刃划破空气，在树干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可每当他要近身，秦悟源就捏碎一张影遁符，像条滑不溜手的鱼，总在他指尖三寸外晃悠。
“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影遁符？”
黑影客额角青筋暴起，终于发现不对——他们此刻正往禁地深处的乱石林移动，四周的岩石上不知何时多了细密的雷纹，冰魄灵狐的寒息正从左侧逼近，雷电狼王的雷光在右侧攒动。
“陷阱！”
他嘶吼着要退，却见秦悟源站在两块巨石顶端，掌心托着太初石，金纹如活物般窜向四周。
“杀！” 话音未落，雷电狼王的雷爪已撕裂空气，带着碗口粗的雷柱劈下；冰魄灵狐的玄冥冰焰裹着寒风，将黑影客退路封死。
黑影客勉强挥刀挡住雷爪，却觉刀刃一滞——那雷柱里竟裹着太初石的金纹，瞬间腐蚀了他的法器。
“你们……”他吐着血沫踉跄后退，冰焰已烧到脚腕，“苍冥阁不会放过你们……”
“苍冥阁？”
秦悟源踩着碎石跳下，蹲在他面前，从他怀中摸出枚黑铁令牌，背面刻着“苍冥令·副使”六个小字，“原来风无痕的兄长，已经当上副使了。”
黑影客的瞳孔逐渐涣散，最后一句话混着血泡：“太初……太初古族的余孽……你们都得死……”
“搜身。”秦悟源对雷电狼王抬了抬下巴。
狼爪扒开黑影客的衣襟，除了几枚传讯玉符，还有封未寄出的信——“速调影杀三卫，青鸾宗秦悟源持有太初石，务必……”
“好个风无痕。”秦悟源将信折起收入储物袋，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的刻痕，“白天还装模作样当少宗主，原来早和苍冥阁勾结。”
他转身看向禁地外的方向，月光下，青鸾宗的飞檐翘角若隐若现，“该让护法团长看看这些东西了。”
青鸾宗的演武场此时灯火通明。
风无痕攥着传讯玉符的手在发抖，符纸上黑影客的最后一道灵识只剩碎片：“秦……陷阱……救我……”
“不可能！”他一脚踹翻身边的茶案，青瓷碎片溅到侍女脸上，“那废物锻体境能布什么陷阱？影杀副使可是问道境！”
“少宗主，”随从颤声提醒，“刚才护法团的人来传话，说秦公子请您去议事厅……”
“滚！”风无痕抽出佩剑，剑刃映出他扭曲的脸，“我现在就去宰了那小杂种！”
他踩着满地碎片冲出院门，连门楣上的灯笼都被剑气劈成两半。
秦悟源刚回到小院，就听见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刚要开口，冰魄灵狐已挡在他身前，狐尾扫过地面，结出一层冰棱。
“秦悟源！”风无痕撞开院门，剑尖直指他咽喉，“你杀了我的人，我要你偿命！”
“风少宗主深夜闯私宅，这是要违反宗门规矩？”
秦悟源站在石凳后，太初石的金纹在袖口若隐若现，“还是说，你急着来送第二颗人头？”
“少废话！”风无痕挥剑劈下，这次他运足了凝元境的灵气，剑身上裹着青色风刃，“风影十三剑·破！”
冰魄灵狐突然跃起，口中喷出幽蓝火焰。
风无痕慌忙挥剑抵挡，却觉剑刃一凉——那火焰竟顺着剑身爬上来，瞬间冻住了他的手腕。
“啊！”
他惨叫着摔在地上，半边手臂已成冰雕，“你这妖物敢伤我？我是青鸾宗少宗主！”
“少宗主？”院外传来冷喝。
护法团长带着执法队破门而入，手中的青鸾令泛着金光，“私斗、勾结外敌、深夜持剑行凶，风无痕，你当青鸾宗是你家后院？”
风无痕抬头，看见护法团长身后站着青鸾宗主。
老宗主的白须被夜风吹得乱颤，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剑：“带回执法堂，先废去修为，再关入冰牢。”
“宗主！我是您亲侄子啊！”
风无痕挣扎着要爬过去，冰魄灵狐的火焰却顺着他的衣襟往上烧，在他胸前烙下枚冰花印记，“我错了！求您饶我——”
“带走。”
宗主转身看向秦悟源，目光缓和了些，“你今日立的功，宗门将记在试炼榜头名。三日后的天刑试炼，你且准备好。”
秦悟源望着执法队押着风无痕离去的背影，月光照在他手中的苍冥令上，泛着冷幽幽的光。
远处传来晨钟，他摸了摸颈间的太初石，金纹正沿着经脉向丹田游走——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今日签到地点：天刑试炼台。奖励：太初古族血脉·觉醒。”
“天刑试炼么？”
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嘴角勾起一抹笑，“看来，真正的考验，才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