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小女孩怎么办呀？”赵奇君问。
“不急。”
苏碧海朝小女孩招了招手，“过来，到姐姐这来。”
在汤圆的引导下，小女孩怯生生地走到苏碧海身前。
“姐姐好~”
苏碧海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苏小暖。”
“呀~姐姐也姓苏，咱们俩500年前是一家人呢。”
说话间苏碧海还帮苏小暖整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手心变幻出一把梳子，重新给她梳了两股麻花辫。
“姑娘，那不是我梳毛的梳子吗？”汤圆弱弱地说道。
“闭嘴！”
“哦！~”汤圆手动闭麦。
苏碧海一边梳头一边询问道：“大冬天的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呀？”
“姐姐，我太饿了。白天出不了门，只能晚上出来找东西吃。”
赵奇君纳闷，“为什么白天不能出门？”
晏川君给自己做了一杯柠檬水，坐在一旁解释道：“因为白天阳气重，鬼魂一旦见到阳光就会灰飞烟灭……”
“噢~原来如此啊~”赵奇君恍然大悟。
晏川君瞥了他一眼，吐槽道：“你平时不看电视剧的吗？”
“看啊，但我不敢看鬼片~”赵奇君弱弱地说道。
晏川君长叹一口气，阿姐招的什么人啊？！
“你家里没人给你做饭吗？你父母呢？”苏碧海问。
“嗯，不知道。我没有爸爸，妈妈说出去工作，很久都没有回来了。”
“妈妈什么时候离开的呀？”
苏小暖很努力地回忆，但最终还是摇摇头说：“不知道。”
苏碧海半蹲下来，看着苏小暖，换了一个方式问她：“妈妈走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
“嗯……白色短袖、牛仔裤和凉鞋。”
苏碧海听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赵奇君惊愕到捂嘴，小声嘀咕道：“她妈妈离开的时候是夏天啊？！”
他掰着手指数数，“起码也走了小半年了。她妈妈为什么不回来呀？难道出什么意外了？”
晏川君一口喝光杯子里的柠檬水，淡淡地说道：“我看未必。”转身走进了后厨。
苏碧海接着问苏小暖，“你肚子饿了是吧?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谢谢姐姐，可是……我没钱。”苏小暖窘迫地说道。
“姐姐请你吃，不要钱。”苏碧海安抚她。
“真的吗？那，我想吃，鸡蛋面。荷包蛋煎得焦焦的，我最爱吃了。隔壁吴阿婆经常做给我吃。”苏小暖兴奋地说道。
“好！姐姐给你做。”
苏碧海走到厨台前，接过晏川君递过来的平底锅。
“阿姐，你要是累了，就去陪孩子聊天，我来做也行。”
晏川君看出苏碧海有些体力不支，也不知道她私下都在干嘛，灵力消耗得如此之快。
苏碧海摸了摸额角的汗珠，说：“没事，我能撑得住。”
开火、起锅、热油……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
苏碧海一边下面条一边和苏小暖聊天，“隔壁的吴阿婆经常给你做饭吃吗？”
“对呀。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吴阿婆就做好饭从阳台送过来给我吃。”
“那吴阿婆最近没给你送饭？”
苏小暖瞬间有些哽咽，说道：“吴阿婆病了，医生过来把她带走了，我很久没见过吴阿婆了。”
“噢~这样啊~”
不到五分钟，苏碧海就做好了一碗鸡蛋面，端到苏小暖面前。
“饿坏了吧，快吃吧。”
“谢谢姐姐。”
“不客气。吃完面，待会儿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好~”
赵奇君悄声问道：“苏老板，她都成鬼了，还回家做什么？”
“人死了之后，总是要回到熟悉的地方转一圈，才能了了心结，安心离开。就当是让她和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吧。”
赵奇君点点头，学到了。
苏碧海回到厨台，同晏川君说：“这孩子去了幽冥司能开个绿灯，让她直接投胎吗？”
晏川君刚洗完杯子，扯过一旁的擦手巾，语气略显酸涩地说道：“阿姐您自己决定就好啦，还来问我做什么？”
“您可是幽冥司的北阴大帝啊，我当然要问你啊~”
“哦？是吗？我这北阴大帝，还能做的了主吗？”晏川君反问道。
这心眼，小得跟个什么似的。
苏碧海捏着晏川君的脸蛋说道：“阿姐错了，不该逾矩。还请咱们得万鬼之王，北阴酆都大帝，幽冥司最高话事人——晏川君，原谅小女子的不是。”
苏碧海调皮地眨眨眼，晏川君的怨念顷刻间烟消云散。
“我是栽了，谁叫我认你当姐姐了呢~”晏川君从身后拿出一杯调制好的柠檬水递给她。
“快喝了，对你有好处。”
“什么好东西？”苏碧海接过杯子，浅浅抿了一口。
“琼浆玉液？你回昆仑了？”
晏川君两手一摊，无奈道：“能怎么办呢？你死活赖在人间又不愿意回昆仑休养，只能我自己亲自去一趟，找瑶池金母求了点琼浆玉液回来给你。”
“嗯，谢谢啦！”苏碧海一口闷。
“你慢点喝~这是我按比例调配的，分批做了七瓶都放在冰箱里了，你每天喝一瓶，七天后神力基本能恢复到从前八成的水平。”
苏碧海喝完柠檬水，双手胡乱地在晏川君的脑袋上一通抚摸。
自从失去家人后，苏碧海变得收敛，这是她表达感谢的方式。
晏川君连忙制止道：“行啦行啦，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让幽冥司的鬼见到我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此时，苏小暖已经把面吃得精光，就连面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苏碧海走过来收碗，“全都吃光光啦，小暖真棒！”
“嘿嘿……我太饿了。”
“那小暖还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吃饱了。”
“好~等姐姐收拾完，我们就一起带你回家，好不好？”
“嗯！”苏小暖猛地一点头，“谢谢姐姐！小猫咪也跟我们一起走吗？”
“喵！~”汤圆跳上桌子，朝苏小暖点点头。
苏小暖的家住在京市郊区一栋老旧小区里。
楼梯间的照明灯还是以前最老旧的那一款，悬挂的电线若有若无地摇摆着。
电灯时亮时灭，活似走进了恐怖电影之中。
赵奇君紧紧跟着晏川君身后上楼，时不时回头看，生怕身后不经意间就冒出个鬼来。
晏川君吐槽道：“就你这小样还想做走阴人，还是趁早辞职吧。”
“哪有？我不怕。”赵奇君直起腰板，昂首挺胸大跨步走到晏川君前面。
等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顶层的702门口，都不由地纷纷蹙眉。
赵奇君深呼吸一口气，捂住口鼻，连嘴都不敢张开，把声音含在嘴里发问：“你们都没闻到吗？”